忽然,我有一种心惊, 千万种的感觉掠过心头。
裴枫对我的好,真的是无微不致着,我都习惯,我都甚至有点贪恋起来,可,如果是报恩的话,那一切还有意义吗?

我要是找他问,他会真实地回答我吗?三哥他们必然也是知道的,可要是他想要告诉我的话,早就说了。

他警告过我,让我离裴枫远一点的,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和裴枫不合适,还有更多的事,我是不知道的。

那上次裴枫和夏子夜在酒吧里打架,会是因为这样吗?

对,我妈妈出事的时候,我和夏子夜应该是还没有分手的,我那时好像在医院里做手术,然后迷迷糊糊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他打过我的手机,但是我把号码都删了,我也没有存,如今要找他,我还真记不起来了。

打个电话给玲玲:“玲玲,你有夏子夜的电话吗?”

“啊,小米姐,你要找他吗?”

“是的。”

“是现在要吗?”

“嗯。”

她颇为为难:“可是好像在办公室里才记着,我手机里也没有,要不我去问问费经理。”

“那不用了,玲玲,没什么事。”

要是再去问费经理的话,真的是太麻烦了,就等等吧,明天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夏子夜的电话,再问他也不迟。

翻翻手机的短信,可惜的是,他给我发过的短信,我也都删了。

要不,我找杨总要号码,杨总那里肯定是有的,何其风应该也有的,我犹豫着,我虽然很想知道真相, 可是,要是知道了,是不是又会很失望呢。

好吧,反正我也不是一直生活在梦想里的小姑娘,正想着,手机却又响了,一看是裴枫打过来的。

“小米,你在哪儿呢?”

“我往家里走。”

“现在挺晚的了,我去你公司接你,你不在。”他说。

“没什么,我只是回了趟陈家而已。”

他没有挂电话,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小米,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啊。”

“那早点回来吧,这二天你的气色好一点,我给你做个香辣虾吃,买了新鲜的大虾。”

“嗯,行。”

说完这些,他仍然是没有挂电话,我皱着眉头看了会:“裴枫,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小米,你回家吧,你不回家我不安心,你要是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我要是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真的吗?”

“嗯。”他轻声地说:“先回家,看不到你,我不安心。”

这话,说得让我心里软软糊糊的,裴枫,你爸说的话,应该只是很轻的一部分是不是?

这个点,在北京这个喧闹的地方,真的一点也不晚,才八点多一点而已,还早着呢。

不过有人在家里担心的,有人忧着,却是让家变得令人眷恋的。

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家,只是一个休息,一个让自已喘息一下和放松的地方而已。

每次我下班看到别人步子匆匆回家,像是很开心一样,我都觉得我挺可怜的,上班还热闹着,回去也是一个人。

“师傅,开快一点吧。”我催促着开车的师傅了。

“好的。”

倒车镜上我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扬了起来。

手机里有信息提示的声音,我点开一看,是玲玲发来的,还附带着一个电话号码,她说,这是夏子夜的电话。

可是我已经不想去问他了,我的事,最好都不要关联到他,不是我对他无情,是我得对自已狠,这才是对我们最好的事。

付了钱下车,轻快地进去,开了门就闻到了香浓的味道,夏子夜端着一盘红红艳艳的虾刚好就出来,看到我一笑:“你回来了,倒是赶得巧,正好做好了。”

“我真是饿了。”肚子都咕咕地叫了。

“那赶紧去洗手,就吃饭。”

凑近一看,我叫了起来:“裴枫,你这叫香辣虾吗?我分明看不到什么辣椒?”

“这不是么,赶紧的,饿过头了胃不行的。”

“可是这是菜椒啊,可一点都不辣的。”亏得我想着香辣虾,一路上就越发的饿啊,回家一看,这香辣和我所想的,却是完全不同的。

“想想你的胃吧,陈小米。”

“唉,倒也是,有个医生男朋友没办法,什么都管得死死的。”

他满意地一笑,端了饭出去,我洗净手出去他就在那里剥着虾,剥得可快了,一剥一拉一扯,虾肉就出来了。

“吃吧。”

他把剥好的虾放在我的碗里,推了过来:“先吃点垫点肚子。”

“裴枫。”

“什么事都好,先把自已吃饱了先,自个的胃不好,还不爱惜着点,我去给你装碗汤,刚好你吃了饭就可以喝。”

我的话又跟着饭吞了下去,是啊,我急什么呢,反正他现在在这里也跑不了,一会问也是行的。

他端了一碗汤出来,香味四溢,十分的诱人。

“这味道有点熟。”

“五指毛桃煲鸡,暖胃的。”他说,放了下来,轻轻地吹凉着。

为我这胃,他倒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药补也好,食补也好,还怕我烦腻着,换着花样做给我吃。

吃一碗饭再喝一碗汤,好饱啊,吃得饱饱的真是舒服。

他去拿了水果在洗着,我也走进厨房看他洗。

从后面抱住他,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染上了油烟的味道,他可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来着。

手指轻轻地解开了他的一个衣扣,然后滑了进去摸他的胸膛,在左胸那儿就是心口。

越是靠近,我的心跳就越是快。

果然,我摸到了那伤口,说来也是惭愧,虽说我们也是很亲密的关系了,都同床共枕了,可也没有越过什么,我都没有留意埪了的心口是不是有伤疤。

现在摸着,那里的肌肤不平整,应该就是伤疤来着了。

他将我的手按住,低哑地说:“小米,我做过心脏手术。”

这般的坦白啊,压根不用我去问,他就自已说了,可见他也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这件事,应该也不是一个二个人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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