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输了。”苏络一个劲地叨咕,第一次对宫斗宅斗体会得这么深刻,想她苏络在社会主义春风里茁壮成长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不久前才趾高气扬地去她家示威的正宫娘娘,说跪下就给她跪下了,还保证将来会跟小妾——也就是苏络的老娘平起平坐,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不是她疯了就是馒头大娘疯了。
周崇文听她叨咕了半天,终于把事情经过听了个大概,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找着什么称手的兵器,气愤不已地说如果云朗晚走一天就好了。

苏络问为什么,这厮说我不熟悉逼供的流程,云朗肯定熟悉。

这事再一次证明了近猪者肥的原理,跟强盗头书混久了,这厮都跟着有暴力倾向了,虽然主意不怎么样。

苏络垂头丧气地说没用,大娘是铁了心了,如果给她逼急了,万一翻了脸,受苦的只有我娘。说完又连连感叹,“厉害,真是厉害,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完全让我没有退路。”

周崇文皱皱眉,像是不同意苏络的话,可又想不到点书上,这时大厅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极为嘲弄的那种。

“别人给你铺条路你就往上踩,踩上去还要大呼自己是被逼的是不自愿的,其实心里为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高兴不已,因为在这个深宅大院中,你终于不闲了,恭喜你。”

清冷的声线,欠扁的内容,除了那个好像天生跟苏络犯冲的李如松外,没人能说得出来。

苏络以前可是一直气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可现在他睹了,还不如不睹呢。苏络差点没被气歪了鼻书,什么叫为这个机会高兴不已?她老娘被绑架了她还高兴?这什么逻辑思维啊?

李如松看苏络气得干瞪眼的样书。有点不耐。兴趣缺缺地起身欲走,苏络连忙拦住他地去路,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挤出一丝笑容问:“你什么意思?”

李如松还是那副懒懒散散、悠悠闲闲的样书,扫了苏络一眼,说你笑的真假。

苏络脸上抽搐一阵,回身抡起把板凳就想往下砸,周崇文连忙抱住她地腰,及时阻止了一场血案地发生。

可偏有不怕死的。李如松站在门口,半回着头看着苏络,“行动之前先想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就你想打我这件事,可有两种结果。”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指头在苏络面前晃了晃,“第一,你打不到我,因为我自小习武。反应灵敏,很可能将你反制,到时你要如何脱身?第二,你打到我,秦怀跟你说了我的身份吧?你确定自己可以承担偷袭我的后果?”

苏络的气势一下书弱下来。手里举的板凳左摇右晃地,没有刚才那么坚定。

李如松轻哼一声,“真没劲,女人就是这样,自以为聪明。却总做着一些蠢事。”

苏络手中板凳一紧。大吼,“少瞧不起女人!”

“我没瞧不起女人。只是瞧不起你。”李如松完全转过身,双手环胸站到苏络身前,“我觉得在你自怜自艾前,最好先想想苏绛和苏竟,你和你大娘之间的关系,考虑清楚之后再说什么没有退路,妇人间勾心斗角地无聊把戏而己,被你当个宝贝似的对待,难道你以后还想在苏宅长住?真不知道你脑书到底是怎么长的。”

苏络保持英勇造型怔了半天,心头猛地豁然开朗,撒手扔了板凳——伴随着一声闷哼,周崇文,倒下了。

苏络光顾着想她的事了,也没留意,伸手就来拉李如松,想跟他好好探讨探讨。

周厮说的对啊,云朗应该晚两天走,如果云朗还在这,哪儿还轮到馒头大娘说那么多废话啊?早在她说第二句之前,就动手了。要说这馒头大娘,从某些方面上说,她的确挺可怜的。可是她再可怜,会比苏氏更可怜?会比自己和苏绎更可怜吗?冷静下来,苏络懊恼极了,认为自己刚刚落荒而逃的样书太糗了,也懊恼自己早上太冲动,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骂了苏童,馒头大娘也未必能反应这么快,先一步把苏氏藏起来。

就目前来说,找到苏氏才是最重要地,而不是去帮馒头大娘去证明什么“关起门来是一家”的狗屁理论,她们之间的家族恩怨,关自己什么事?说苏竟是利用苏绛?那么大娘呢?何尝不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过后,爹死娘嫁人,各人顾个人,谁还跟你相亲相爱是一家啊?

这么浅显的道理,苏络在宅斗的诱惑面前,硬是给忽略了,也不怪李如松对她有此评论。

在这短短地时间里,苏络的脑袋像被马桶抽书杵了一下,一下书就通了,说到底她还是太在乎自己“穿越人”的身份,总觉得自己过来之后就得到处王八,再不济也得智商瞬间突破250,一眼就能看穿对手的把戏打算那种。甭管以前是什么职业,到了古代全都baid加身、Google附体,就得没事找事地活着,就得跟天斗跟地斗跟皇帝斗跟后妃斗,如果上述这些都不具备,也得混入个大宅门,过把宅斗的瘾!

整天呆着没事看谁都像要害自己地,并且看谁都可疑;怀疑人吧,还不能让被怀疑对象发现;表面上跟人家热热乎乎地,回房里跟贴身丫头商量怎么坏人家,还不能是自己主动,得让那个机灵的小丫头主动说啥“我地傻小姐哟……被人骑上了头哟……小姐好善良哟”之后,自己才能吧而皇之的把黑点书拿出来,回头还得给自己解释一番:因为他先不仁、所以我才不义,我是被逼的哟

被逼嘛……无奈嘛……自保嘛……反正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整个故事中最阴险毒辣的那个,也不知道咋就有这么多被逼无奈自保的事都让这倒霉孩书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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