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大摇大摆的照进了屋子。我迷迷糊糊的呻吟,清晨是一天最痛苦的时候,我呜咽了一声,拉起锦被蒙住头。
搞什么金屋,一有光线进来,整个屋内就金灿灿亮晶晶,十分刺眼!对我这个习惯睡懒觉的现代人来说简直形同煎熬。

总有一天要拆了它!忍无可忍的揭被而起。

一般汉代皇后所居的宫殿称之为“椒房”,以椒和泥涂墙壁,取温暖、芳香、多子之意,偏那刘彻小时候许下什么“金屋藏娇”的宏愿,所以阿娇这屋的墙上又刷上了类似金箔的东西,这屋早上有阳光就耀眼异常,到了下午光线改道,屋内又变阴暗,窗户不过是小空框,我曾计划再多开两个窗,或将窗开得大一点,刚有这意思,却被告知,修改殿堂是大事,须经各部层层审批,且还要选日子,看风水,甚至测八字。把我气得一佛生天,二佛涅磐!

没办法,也只好起床,被侍女收拾完毕,我将宽大的袖子塞进碧玉镶金臂镯里扎住,开始练字。

原本以为,造纸术应该要到东汉才被蔡伦发明,没想到西汉已经有了“纸”,据说是以植物纤维所制,不过工艺十分粗糙,成本也高,用得很少。一般宫内都用锦帛和简牍,锦帛比较奢侈,用得最多的还是筒牍,把竹子、木头劈成狭长的小片,再将表面刮削平滑,用绳子、丝线或牛皮条编串起来,筒版的长度不同,用途也就不同,有的是专门用来写信的,有的是专门用来抄经书和律法的,不能混淆。

幸好毛笔已经被发明了,否则叫我拿刀来刻,我就更郁闷了!据说这毛笔还是由秦朝的蒙恬大将军发明的呢!汉朝的毛笔一般是以秋兔之毫制成,皇帝和皇后所用之笔特别优待,上面还镶嵌宝石。

除了小学书法课,我基本没再用毛笔写过字,字迹根本不能见人,幸好以往的阿娇本不喜读书写字,所以写得再扭扭歪歪,也无人怀疑。对太皇太后和窦太主,我也推说现在想通了,皇帝喜欢读书写字,我决定投其所好。两人都夸我懂事很多,甚是安慰。

“姐姐!”刘陵婷婷袅袅的进来了,她是我宫内常客,隔三差五的来找我玩。

“来的正好,快来教教我,这个是什么字?”汉代的隶书与现代隶书差别蛮大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真是令人汗颜!

刘陵凑近一看,妩媚的掩嘴一笑,“哟,姐姐,这个字我可不敢念!只有姐姐敢对他直呼其名呢!”

我听她这么一说,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字,奇道:“莫非是刘彻的‘彻’?”

“咯咯!”刘陵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姐姐,想不到你这么思念陛下呀!日夜练他的名字呢!你若不好意思去找他,妹妹代为传信如何?”

“千万别!”我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只是恰巧不认识这个字而已,你别瞎说啦!”真是凑巧!

“姐姐不好意思了吗?呵呵!”刘陵娇俏的双手插腰,抬起精致的小下巴,“我偏要去告诉陛下!”

“哼!”我恶向胆边生,不甘示弱拿起笔,笑道:“你这丫头,若再敢瞎说,我就在你脸上画个大乌龟!”

刘陵笑着跑开,“我偏说,我偏说!”

我扑过去便要抓她,打算给她的“颜色”瞧瞧,正在嬉闹之际,窦太主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我一不小心撞到她身上,墨汁也甩到了她衣上。

“女儿啊,你现在还有心思玩啊?”窦太主顾不得身上污汁,气急败坏的一把夺过我的笔,“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连忙拿出手帕,锦云端上了水,帮她擦拭衣上墨迹。

“宫里新来了一个宫女!!”窦太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知道不知道啊!”

“宫女?那有什么稀奇?”我不以为然,这宫里每天都有新宫女进来。

见我满不在乎,窦太主急得团团乱转,突然瞥见一边的刘陵,这才镇定下来,勉强笑道:“哦,陵儿也在呀!”

“参见太主!”刘陵大概看她脸色不对,识趣的说,“对了,陵儿还有些事要办,下次再来陪姐姐吧!”

我点了点。刘陵施礼告辞。

见窦太主神魂不定,我也有了几分担心,“妈,你怎么了?”我端了杯茶给她。

窦太主接住一口喝尽,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你还蒙在鼓里呢!上祀节那晚皇帝到了长公主府中,阳信那个贱人搞了十七八个女子献舞,其中一个给皇帝看中了!”

原来是为这个!我噗哧笑了,“这不是常有的事嘛?”

皇帝时常留恋长公主府,是人都知道他去干什么了,据窦主的线人报,有时还一晚几个呢,亏他倒也吃得消。

“这个跟以前那些不一样!平常玩过也就算了,这个据说当晚皇帝与她同辆马车回宫,这几天带在身边如胶似漆,他还咐吩左右不许告诉我们知晓!”窦太主青筋横竖,心急火燎的说道。

看着她焦急憔悴的脸,恐怕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吧!她对女儿的疼爱之心倒是千真万确,心中十分不忍,安慰她说:“母亲别急,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需斩草除根!”窦太主美貌的脸有些扭曲。

我一惊,动不动就杀人,不太好吧?心里暗自嘀咕,但又不敢当面反驳,当下只说:“母亲别慌,要不劝劝陛下,他也不过一时新鲜,让他逐出宫便是了。”

见窦太主面有不允,我灵机一动,连忙补充道:“以往的手段,女儿都已后悔,或许正因作孽太多,才使我至今仍无子嗣。”

这招是杀手锏。阿娇没有子嗣,一直是窦太主的心病,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没有孩子也是大事,更何况阿娇是皇后,她若生不出儿子,真正是前景堪忧,晚景凄凉,可惜古代没有新兴医院,否则也早已赚翻了。

果然,一提到这个,窦太主软了下来,沉吟半响后说:“也罢,我找个机会让太后去劝劝皇帝,如果他不肯,我们再下手不迟,此女不除,始终是心腹大患!”

我松了口气,见问题暂时解决,又拿起笔打算继续练字,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哼!那个贱货叫卫子夫,长得一脸媚主狐像!”

我一怔,卫子夫?原来是她。

“……女儿啊,你平常也要加把力,早日生出皇子,地位也就稳固了,娘也就放心了!……你听到没有?”

“啊?”我回过神来,随口答道:“陛下现在都不上我这来了,您让我怎么生呢!”一下把皮球踢到了皇帝那。不过说真的,我醒过来都快四个月了,他确实从没来过,我们只在避无可避的场合中见过面。但这样也好,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封建社会的皇帝呢。他不想见我,正暗合我心意。

回头一看,却见窦太主似有所悟。我心中打了个寒战,连忙扯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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