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临时机场,可是无论是从跑道、停机坪等硬体设施,还是从通讯、导航系统等软体设施来说,比起正规的机场丝毫不逊色。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A国政府对奥丁的大规模投入,对于每周都需要大量武器物资进行实战训练的奥丁来说,兴建这么一个可以允许大型运输机起降的机场实属必要。

不过即使如此,像今天这样庞大的机群,仍然需要时间来保证它们的安全降落。

机场地勤人员紧张地忙碌起来,疏通跑道、清出停机坪,并且向机群联系,安排它们的降落次序。

尼尔森和加藤一直在监控室注视著这一切。加藤还好,阴冷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尼尔森可就不行了,嘴张大到可以同时吞下五颗鸡蛋。

这也怪不得他,他加入奥丁到现在也有八、九个年头了,不只一次见过前来运送武器物资的运输机群,每次机群规模各不相同,其中以对中东恐怖组织“骑兵”

的清洗活动那次运输规模最大,大概动用了两个正规的运输机队。

可是和这次比起来,那次的规模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等到机群飞近时尼尔森才发现,满天飞机哪里是他最初看到的几个黑点那么简单,少说也有四、五十架,而且即使从地面看去,也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巨型运输机。

一架又一架的飞机在地面导引下顺利著陆,虽然在监控室里的尼尔森和加藤听不到飞机著陆时的巨大轰鸣和尖锐的摩擦声,但是他们仍能清楚地看到因为不停重复著陆过程导致温度过高而在跑道上弥漫著的烟尘和雾气,地勤人员正利用飞机降落的空档向跑道上洒水降温。

“我们的新队长到底是什么人?”尼尔森好不容易合上嘴,忍不住向身边不知想著什么的加藤问道。

“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加藤没有看向尼尔森,依旧目光深邃地望著著陆的飞机,“我们需要的只是服从命令就好。”

“这些我也知道。”尼尔森嘟囔:“我只是问问,要不然问题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加藤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再回应尼尔森,专心一致地看著机场中忙碌的情景。

尼尔森自己嘟囔几句,见加藤根本不理他,悻悻然地把注意力转回监视屏上。

整个降落过程长达三个多小时,加藤一直目不转睛地盯著萤幕,尼尔森则早就呵欠连天,不明白如此无聊的降落过程,阴风之狼还这么感兴趣,东方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奇怪。

等到最后一架飞机安全停在跑道上,加藤才转过身,声音阴冷得如同他的表情,对著尼尔森说:“走吧。”

“去哪里?”已经陷入半梦半醒状态的尼尔森被加藤的这句话惊醒,一脸茫然地问。

“当然是去迎接我们的新队长了。”加藤一直阴冷的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些受不了的表情。

这样的笨蛋怎么也会是奥丁的一员呢?真是丢尽奥丁的脸。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不发一语地转身走出监控室,不想再和这种笨蛋共处一室。

看到加藤的举动,尼尔森如梦方醒,连忙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

机舱门打开,不用舷梯车开近,机舱内缓缓伸出的舷梯已经把机身和地面连接在一起。

这是最后一架降落在机场上的飞机,也是整个机群中唯一一架不是运输机的飞机,不过显然也不是战斗用机。

从它狭长的机身和尖锐的机头来看,和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协和客机有些相像,用途似乎也应该是搭载乘客。

果然,出现在舱门的人影证实了这一点,人影只有一个,高大而且魁梧,站在舱门口似乎都可以把整个舱门占满。

加藤不动声色地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尼尔森,尼尔森的身高在奥丁里算是高大的了,可是比起舱门那人还是差上许多。

当那人走下舷梯,这种差距就更加明显了。尼尔森尚且要稍微抬头才能正视他的脸,加藤就更不用说,得仰头才能看清他的长相。

不过说实话,看清他的长相还不如看不清的好,这是加藤看清来人长相后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看著一张被伤疤撕裂的脸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即使是久经战阵的加藤也是一样。

“我是你们的新上司,你们可以称呼我泽特上校。”来人走到两人面前,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两人良久,才开口自我介绍。

加藤立刻双脚并拢,行了个雇佣兵的标准军礼,用他所能做到最大的声音回答:

“长官好!我是加藤正纪,军衔上尉。”

尼尔森却没有跟著他做自我介绍,脸上也没有刚才监控室中的懒散模样,目光好像手持狙击枪时一样锐利,紧盯著泽特的脸,声音冷冷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泽特?泽特马尔斯?”

泽特的目光重新回到尼尔森脸上,这次打量的时间更长,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右手食指轻轻抚摸著脸上的疤痕,“尼尔森安格斯?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可真是巧啊。”

“是啊。”尼尔森的笑容绝不会比泽特温暖多少,声音还是从牙缝中硬生生地挤出来:“我还以为那一刀足以让你这个恶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

“那还真是遗憾哪。”泽特的笑容更冷了,“可惜现在我成为你的顶头上司,请你称呼我泽特上校。”

尼尔森的牙几乎要咬碎了,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动,就在加藤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只见他举手行了个军礼,一字一句地道:“长官好!我是尼尔森·安格斯,军衔上尉。”

加藤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大概只知道尼尔森似乎和新来的长官泽特是旧识,而且关系似乎并不融洽。好吧,应该说似乎有深仇大恨似的。

不过,既然现在都是奥丁的一员,这个问题就不用去考虑了,因为在雇佣兵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双方无论有什么恩怨纠缠,只要同在一支部队中,就不允许在这段期间解决这段仇怨。

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泽特马尔斯这个名字似乎十分耳熟,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思考用不到一分钟,加藤就恍然想到了答案,以他的冷静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惊讶地向泽特望去。

泽特马尔斯,在平常人的世界里绝对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名字,可是在雇佣兵的世界里恐怕没有人会不闻之变色!

这大概和他辉煌的经历密不可分,不可否认的是,泽特绝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雇佣兵战士,单从战斗方面来说,他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可是却很少有雇佣兵部队愿意接纳他,因为除了他的战斗技巧出名之外,他还有一点是声名远播的,那就是在战斗中他经常失去理智,甚至会做出残杀队友的举动!

恐怕没有人会忘记六年前R联盟内乱时,联盟政府雇佣泽特当时所在的“准星”

雇佣兵团,并且把前期夺还叛军首府的任务交给他们。

令联盟政府始料未及的是,泽特的参战把本来应该是偷袭的战斗变成攻坚战,区区五十来人的雇佣兵团居然硬是攻下了叛军首府,在政府军的配合下一举消灭叛军数万人。

这其中泽特当然功不可没,据说死在他手里的叛军少说也有三千多人,可是人们提到那次战斗时,想到更多的却是准星的覆灭。

迟来的炮火支援、姗姗来迟的政府军,这些固然是让准星伤亡惨重的原因,但是要注意的是,这次行动的原计画可是潜入叛军首府进行零星的骚扰作战,要不是泽特私自与敌人正面冲突,准星原本是可以完好无损地从这个战场全员生还的。

更令人害怕的是,许多准星战士的尸体都是在背后发现致命的弹孔;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战士是不可能背对著敌人逃跑的,所以背部著弹的机率可说是微乎其微,除非开枪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的同伴!

从尸体中取出的弹头证明了这一点,它们都是出自准星的标准配备之一──SIG550突击步枪,而叛军手里根本没有这种精密的武器。

是谁开的枪?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整个准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泽特一人在那场战役中生还,除了他还会有谁?只是没有人目睹现场发生的一切,毕竟在战争的混乱场面中又有谁还会注意这些细节?

于是谁也没有办法对泽特提出处罚,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支雇佣兵部队敢再接纳泽特。

整整两年时间,这个在雇佣兵界数一数二的战士只能偶尔接个单干的零活,同时还要背负著“屠夫”的恶名。

时间总是能冲淡一切,两年过后,当时最大也是最著名的雇佣兵团“狼穴”邀请泽特加入,并且给予他最大程度的信任。

这位屠夫也用他的战绩报答了狼穴队长的信任,只要有他参战的战斗,狼穴的胜率达到百分之百,令原本已闻名雇佣兵界的狼穴更是炙手可热。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泽特出色的表现想必会洗刷屠夫的臭名,获得同伴信任的眼神和同行尊敬的目光,可是事情又一次向坏的方向发展……

纯粹是一次意外的邂逅,从来没在女人方面动过心思的泽特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女人──斯蒂娜。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是斯蒂娜对他并没有一点感觉,更悲惨的是,她是狼穴队长的妻子。

在每日能看见却无法得到的煎熬中,泽特越来越烦躁,就像一头被驯兽师逗弄的狮子,无处发泄心中的郁闷。

而郁闷一天一天累积,终于冲破了他理智的堤防。在一个雨夜,他趁著队长出外执行任务的机会,潜入队长的独立营房,强暴了斯蒂娜。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见斯蒂娜忍气吞声并没有向队长告发他的恶行,食髓知味的泽特得寸进尺,潜入队长营房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终于被队长在床上抓个正著!

想当然尔,两人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队长虽然也是出色的战士,可是和泽特之间还是有著不小的差距,所以这幕闹剧最后理所当然地以队长被泽特杀死告终。

斯蒂娜看到丈夫在眼前被杀死,也自杀死在泽特的面前……

杀死所属部队的指挥官,这无论是在正规部队还是雇佣兵部队中,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整个雇佣兵界为这件事震动的同时,也联合起来对泽特进行了围剿,狼穴自然是其中的主力。

大小数十次的交锋,无数在艰难任务中生存下来的雇佣兵菁英埋葬在这次追杀中,参与这次行动的战士,只有少数几人平安回来,而当人们问及他们泽特的下落时,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先是面露绝对的恐惧,然后茫然摇头,只会不断重复:“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

顺便一提的是,这些人再也不能参加战斗,他们的战斗之魂似乎也随著这次行动的终结而终结。

泽特从此自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没有人听过他的消息。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相信那次任务已经终结了这个恶魔的生命,开始渐渐把这件事淡出自己的记忆。

可是如今这个传说中的恶魔就站在自己面前,这让加藤怎能不倒吸一口冷气呢?

相信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在雇佣兵界引起轩然大波。

而且听尼尔森和泽特的对话,似乎他也参与了当年对泽特的追杀任务。要知道,能够参加那次行动的无不是雇佣兵界一等一的好手,看尼尔森平时唠唠叨叨的样子,真的很难把他和菁英联想在一起,虽然他的狙击枪用得实在出神入化。

身为新崛起雇佣兵中的佼佼者,加藤一向有些看不起尼尔森,看不起他的不冷静,也想不通这么不冷静的一个人拿起狙击枪为什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者说变成像一把出鞘的刀一样危险。

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听尼尔森话中的意思,泽特脸上的那道刀疤是他的杰作,而一个狙击手需要使用军刀才能杀伤敌人,战况惨烈到什么程度不难想像。

最重要的是,尼尔森大概是加藤所知道的,唯一从那场战斗中生存下来后还坚持活跃在战场上的战士,这需要多么坚韧的神经,看看那些已经变成废人的战士就可以知道了。

尼尔森平时那副不冷静的模样,大概是像变色龙一样的保护色吧,或者是他发泄心中压力的一种方法?

这个问题加藤没办法得到答案,毕竟他不是尼尔森本人,但是他看向尼尔森的目光中已多了一点尊敬。任何从那场战斗中生存下来的人都应该得到这样的目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在屠夫脸上刻下光辉的“勋章”!

泽特和尼尔森充满仇恨的眼神对视良久,才微笑著把目光移开。虽然是他在这场目光的较量中先移开视线,可是没有人会以为他输了这场较量,因为当他把视线移开的同时,尼尔森忽然腿一软,以枪支地才勉强没有当场跪下。

当他把视线移到加藤身上时,加藤才知道刚才尼尔森有多么坚强,被这样的眼睛望著,就好像被狮子盯住的猎物,随时担心著他会扑上来撕裂一般。

以加藤的冷静和阴狠,额头也不禁滑下冷汗来。

见加藤面露畏惧,泽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可惜伤疤扭曲著让那张脸看来更加恐怖。

他淡淡地开口:“加藤上尉,通知集合队伍,我们有新的任务……”

“莲妮姐。”一个扎著包包头的女生皱著鼻子,表情十足哀怨地看向身边靠窗位置的莲妮,“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著急,非要把人家从课堂上拉出来啊?要知道,人家好不容易才吸引到我们班那个帅哥老师的注意耶,这下全都泡汤了啦!”

“就是啊。”另一个一直打呵欠的女生推了推鼻子上滑下的黑框眼镜,鼻子上的几点雀斑让她有说不出的可爱,“我的实验已经进入尾声了,为什么连让我把它完成的时间都没有?那可是我一个多月的心血耶。”

厚厚的云层在飞机下方延绵伸展著,一眼望不到尽头,洒落的阳光在它的边缘镀上一层金黄色,看起来有点像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可是莲妮的目光却没有被这样的美景吸引,焦距集中在舷窗外遥远不可知的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想当然尔,两个女生的问题她一点也没有听进耳中,更不要说给她们想要的答案了。

“小优,小爱,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走道上走过来一个高瘦女子,淡金色的齐耳短发贴服地勾勒出她优美的脸形,而一双水蓝的冰眸中似乎有著和她语气一样的寒冷,“从上飞机时简单地向我说明了这次行动是一次押送任务外,她就一直这样子,再没说过一句话。”

叫作小优的女生伸手到莲妮眼前晃了晃,见莲妮还是无动于衷,摇头叹道:“真是的,队长从来不发呆,这次居然发呆这么严重,看来问题严重喽。”

“是啊、是啊。”小爱再次推推眼镜,开口向高瘦女子问道:“玛莉安,怎么说你也是我们花组的组长,队长这次有没有和你说明到底是什么样的押送任务啊?

我看队长的发呆很反常,会不会和任务有关?”

说著说著,小优和小爱的目光都望向了飞机后部,因为那里肯定有她们想要的答案。

这架飞机外表看起来似乎和其他运输客机没有什么区别,机身上甚至印有K国航空公司的标记和飞机编号,可是进到机舱里就会发现它经过了大规模的改装。除了机身前部的客舱保留一部分外,后面的巨大空间被改造成货运舱,而在货运舱里的当然就是这次押送的货物了。

到底是多贵重的货物,居然动用了几乎整个“夜蝶”的力量?除了现在飞机上的花组之外,还有水组和月组也同时做著欺骗性行动。她们乘坐著和这架飞机外观一模一样的飞机,此刻正沿著另外两条不同路线向著同一目的地──C国C市前进!

要知道,平时的夜蝶可是很闲的,就算是出任务也只是单独一个成员出动就可以完成,记忆中好像最大规模一次行动还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次是与一个跨国的超能力犯罪组织较量,夜蝶出动了花组和月组的一半人手,就把那个组织的全部成员“留”在了K国。

这样比较的话,上头对这次货物的重视程度就不言而喻了,这极大地刺激了小优和小爱的好奇心,迫切地想知道飞机后部的货舱里到底装著什么东西。

问肯定是无法得到答案了,先不说队长正在发呆,就算是正常情况下的队长恐怕也只会用一句“秘密”就把她们两个打发了吧!

玛莉安那边更不用说了,冰冷眼神扫过来,连“秘密”两字都不用说,就可以让两个小女生僵硬在原地三十分钟内动弹不得。

不过她们还是有办法,别忘了她们也是超能力部队夜蝶的一员,这点小问题怎么可能难倒她们呢?

想到就做!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小优把手扶在座椅把手上,精神波送出,沿著机身向后方传去。

一**的精神波回馈,在小优的脑海中渐渐勾勒出机体的结构,逐渐向她想知道的目标物接近,小优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得意的微笑,精神波集中向目标涌去…



脑海中忽然一阵炸裂般的刺痛,小优忍不住痛哼一声,不但精神波不能再集中地散去,整个人也软瘫下来。要不是还系著安全带,整个人只怕就要从座椅上滑到地上去了。

即使如此,冷汗还是迅速从她额头冒出,沿著脸颊滑落下来,她却连伸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紧牙关忍受一**从脑中直冲出来的剧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精神控制方面比小优弱上一点的小爱还没有让自己的精神波接触到货舱里的货物,所以自然也没有小优的那些反应。

见小优忽然间变成这样,她急忙散去精神波,伸手握住小优的肩头,连声问道:

“小优,你怎么了?”

痛得全身发抖的小优自然无法给她答案,倒是后排座位上传来一道声音:“不知是哪个混蛋在货舱里的货物上加了一层精神禁制,遇到精神波就用相反波形的精神波反震回去,疼上一疼还是好的,运气不好的话变成白痴都有可能……”

此时,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声音中似乎带有哭腔:“烟灰,你又说脏话了。”

“我哪里有说脏话……”话说到一半就被抽泣声打断,变成无力的安慰:“好、好,我说了、我说了,小姑奶奶,你别哭了行不行?”

“你本来就说了。”抽泣声继续,“你说混蛋……”

这次比烟灰的安慰声更早响起的是小优还带著一丝颤抖的微弱声音:“那是因为烟灰她就是一个大混蛋!”

“干嘛骂我?”烟灰似乎对抽泣声的主人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客气,“我又没得罪你。”

“你知道那里有精神禁制,还不告诉大家一声,你是想害死大家吧……”骂完刚才那句,小优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声讨烟灰的重责大任自然落到了小爱身上。

虽然小爱没有被精神禁制伤害,不过也只是差之毫釐,要不是小优先给大家作了个如果这样会怎样的示范,相信现在连呻吟都没力气的就会是自己了。

“他妈的!”这次烟灰真的是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我要是能发出声音,能不告诉你们这件事吗?你们弄清楚好不好,第一个受伤的人可是我耶。”

小爱小心地透过椅间的缝隙向后排望去,果然烟灰也是大汗淋漓,看来刚从和小优同样的痛苦中解脱不久。

她心虚地吐吐舌头,回身坐好,乖乖地不去理烟灰的怒气,自然有人收拾那家伙……

“烟灰,你说他妈的……哇………”抽泣声变成号啕大哭,并且还有扩大趋势。

“娃娃,我不是……”烟灰懊恼的解释声最终化为一声仰天长叹,“天啊,杀了我吧。”

这一团混乱终于把发呆的莲妮吵醒,她眼神略带茫然地把视线调回舱内,望向一直表情冰冷的玛莉安,忽然想起什么,眼神转为清明,急急交代:“玛莉安,镜组在后舱的货物上设有很强的精神禁制,告诉所有人不能用精神波接触它,不然……”

机舱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齐望向莲妮,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玛莉安脸上都挂上一丝奇怪的神色。

莲妮后知后觉地迟疑著开口:“我说错什么了吗?”

喀喀的指节声响起,烟灰咬著牙对小优说:“我想我需要和你换一下座位。”

小优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同样咬著牙回答:“没问题,等我收拾完她就轮到你了。”

一时间,机舱里乱成一团,莲妮的求饶声刚刚响起,立刻变成断断续续的笑声:

“别……胳肢……我………救命……啊……”

玛莉安摇摇头转过身去,冰霜般的表情也融化了一丝丝,露出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到的微笑。

这样充满活力才是她熟悉的队长,不是吗?至于她能不能在小优和烟灰的胳肢攻势中幸存下来,那就不是她这个花组组长的职权范围了。

莲妮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身在机舱里的莲妮和花组成员们一定想不到,就在她们正在舱内闹成一团的同时,在她们所乘飞机的正上方,同样有另外一架飞机以相同速度无声无息地同步飞行著。

这是一架黑色的巨型飞机,体积要比它下方的客机大上三到四倍,看起来不像展翅的飞鸟,倒有些像海中的鳐鱼,若不是阳光是从侧面洒落,它投下的巨大阴影就足以让莲妮她们发现这架飞机的存在。

泽特就坐在这架飞机的机舱中,身边都是忙碌检查著身上装备的战士,和他们略带紧张的神色相比,泽特更显得气定神闲。

让这些隶属奥丁的菁英战士听命于自己其实一点也不难,毕竟在雇佣兵的世界中实力就代表一切。

在所有战士面前轻易地击倒他们中最强悍的战士,就足以让他们接纳泽特马尔斯成为他们的领导者,当然,这还要有布顿总统亲笔签字的委任状才行。

现在奥丁的全部战士就在新队长的带领下执行著他们的第一个新任务,虽然对他们来说任务未知、敌情未知,但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一点在雇佣兵中得到了最好的表现,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战斗中杀死敌人、保证自己的生存,这就够了。

“猎鹰锁定猎物,猎鹰锁定猎物!”泽特的耳机里传来飞行员的呼叫:“请求进行捕捉,请求进行捕捉!”

“立刻对猎物进行捕捉!”泽特果断地下令,批准了飞行员的请求。

随著他的下达命令,飞机下部机身猛地射出四道黑色钢索,彷彿有著生命的触手一样向下方客机飞去。

高空剧烈气流产生的劲风似乎对钢索的飞行毫无影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四道钢索全部准确命中下方客机。

噗的几声轻响,在高空呼啸的风声中几不可闻,钢索顶端的箭头接触客机机身的同时,有如橡皮泥一样融化成胶质,紧紧黏在客机上,把钢索固定得结结实实。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机舱两侧分别向外打开两个舱门,机舱里的空气立刻被外面的低气压吸了出去;幸好所有战士都在泽特下达命令的时候就带上氧气面具,不然无论他们身体如何强壮,也一定无法承受突然缺氧的冲击。

泽特大概是所有人中唯一没有带氧气面具的人,他环顾奥丁的战士们沉声开口,虽然机舱中充满著呼啸的风声,但是他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任务是什么了,控制下面那架飞机,杀死里面的所有人,最重要的是夺取飞机中的货物,不要让它有一点损坏。有谁不明白?”

“没有!”整齐的回答暂时压下了风声,在机舱中回响著。

泽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这次你们的敌人可不是普通人,对你们来说可能有些难缠,所以我送你们个礼物,足以让你们杀死她们……”

话音未落,他的眼睛忽然冒出血红的光芒,而这光芒好像火种一样,点燃了一个又一个战士的眼睛。

只是转眼之间,所有战士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在闪烁著红色警示灯的机舱里显得分外恐怖……

随后,泽特眼中的血红光芒突然地退去,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任务开始。”

飞机猛地向右方移动,同时降低高度,把钢索拉成倾斜的索道。一个个战士有条不紊地走到舱门口,把战斗服上的滑行拉环挂在门边的钢索上,没有一丝犹豫地跃出舱门,沿著钢索迅速滑向左下方的客机。

而此时的客机中,莲妮还在为她的发呆接受著惩罚……

“敌袭!”与娃娃细细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连续的低沉爆破声,正在飞行的改装客机顶棚被炸开了几个可以让人从容钻过的大洞,几道钢索从上方垂下,几乎同时,几道黑影从洞口滑入机舱里。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娃娃,几乎就在发出警告的同时,她用力地把手中大得惊人的熊娃娃丢向第一个滑入机舱的黑影。

本来这软软的玩具没有什么杀伤效果,至少那个黑影是这样想的,他随便地举起左臂去挡,右手的枪已经举起,准备开火。

可是就在这时,发生了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的事──熊娃娃彷彿有生命一样在半空一个翻身,脚在他格挡的左臂上一点,软软的、满是绒毛的手掌轻轻地拍在这个黑影的脸上。

喀的一声脆响,黑影那相比起来巨大不止一倍的身躯似乎变得毫无重量,被这一掌打得飞了起来,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掉落在远处的地上。

直到此时,花组众人才看清不速之客的真面目,一身黑色紧身装束,上面佩戴著各式武器装备,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身分──出身军队的战士,而他手里仍然紧握著的M4A1步枪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调节进入眼睛光线强度的视控仪掉落在一旁,露出一张被拍烂的脸,看上去好像被真的巨熊用前爪拍到一样,就算是呆子也能看出来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可惜留给舱内众人的观赏时间只有这么多,毕竟相比起来应敌才是比较重要的那件事──别忘了,除了变成尸体的这名军人,还有三名同样装束的军人也同时闯入机舱中!

这些军人显然相当职业,在顶棚上选择的爆破点分在四个不同的方位,使得机舱中众人不能同时应对他们的攻击,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花组众人的能力!

正在机舱里的饮水机边喝水的玛莉安连举起的杯子都没有放下,另一只空著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手枪,瞄也不瞄就勾动了扳机。

一个刚转身面对她、手中枪还举起的军人连反应都来不及,眉心便爆起了一团血花,人也随著子弹的冲击力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本来还保持著呵莲妮痒姿势的烟灰猛地一拍座椅,身形藉著这一拍的力道跃起,贴著顶棚一个完美的后空翻,比常人更显修长的美腿顺势踢出,正中另外一名军人持枪的手腕。

以蕴有超能力的格斗技闻名夜蝶的烟灰本以为这凌厉的一脚至少可以让那军人手腕粉碎,无法开火,不料那军人的手中脚之后只是稍一停顿,枪口的火舌还是随著枪响的声音喷射出来。

子弹打在舱壁上四处反弹,一时间火花四溅。

烟灰连忙藉著踢腿的反弹力再次弹跳而起,头下脚上地伸手扣住他的下颚,随著身体急转喀的一声轻响,那军人身体已经软倒在地,不过他手中MP5冲锋枪还是随著瞬间僵硬的手指继续开火,直到弹匣中的子弹完全射完为止。

要知道,以MP5的射速和它只能装弹三十发的弹匣来判断,这一系列应变直到这名军人被杀死的过程只用时不到三秒,若不是烟灰利用超能力强化了自己的速度,根本不会有武道家达到这种境界。

而所有花组成员中离敌人最近的无疑就是就要走到后舱方向的小爱了,本来富有研究精神的她想要利用众人闹成一团的时间去亲身研究一下镜组布下的精神禁制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顺便看一看可不可以利用实验手段得以实现。

可是人还没走到后舱的门口,头部上方的飞机顶棚便被炸开一个大洞,一个黑衣军人沿著钢索滑入机舱内,恰好落到小爱身边。

别看戴著厚厚眼镜的小爱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她的反应居然比经过职业训练的军人还要快。

不知从身上哪里飞出的两个小巧试管在半空相撞,爆成一团蓝色火焰,恰好把那个倒楣的军人裹在其中。这团火焰似乎拥有其他火焰无法比拟的高温,那名军人被裹在火焰之中,连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就被烧成一截分不出人形的黑炭。

从花组出手到四名闯入机舱的不速之客全部被解决,前后只不过不到十秒,也不知道是这些不明目的的职业军人太菜,还是花组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

烟灰不过瘾地拍拍手,意犹未尽地说道:“真没意思,这样不堪一击的敌人应该多来……”话未说完,忽然变成一声惊呼:“小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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