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比这句成语更加贴切地形容糯糯此刻的处境了。
而这个束缚了她的行动的“茧”就是她引以为傲的防御领域了,她甚至不能停止向其中输入能量。一旦停止输入能量导致领域消失,也许身为兵器的她有可能幸免,同在领域范围内的苏妮、苏娜和黛尔却绝对没有幸存的希望。现在她能做的除了支撑著领域抵御光柱的洗礼外,就只有祈祷这些该死的卫星的能量赶快用光了。

可是她的祈祷似乎无效,光柱越来越密,最後看上去几乎汇阶u角F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型光柱,直接冲击著相对渺小很多的金色光球。

本来是球形的防御领域,在这种持续的强大压力下逐渐地变扁,身在其中的苏妮她们甚至可以看到金色的光芒正在减弱。

和如此大的能量抗衡,让糯糯的能量流失得远比想象中快,不到一分钟,她就忽然感到眼前一黑,胸口闷得无法呼吸。

即使以前没有类似的经验,糯糯也知道这是自己能量耗尽的前兆。她拼著最後一点力量回过身来,对苏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妮姐姐,对不起,这下恐怕我们都要被‘苍蝇拍’拍死了┅┅”

话未说完,糯糯小小的身子已经发软,向地面倒去。

***莱格儿顺著我的视线望去,忍不住惊呼道:“那是什麽?”

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那道光柱到底是什麽。但是即使远在数十里外,我也可以感觉到脚下大地的震动,虽然那是因为我拥有身为兵器的敏锐感知力,换成一个普通人可能毫无所觉。

苏妮可能置身危险之中,这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脑中的念头,现在的我只想用最快的方法诳u^她的身边去。

刚刚想到这里,脚下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我匆匆看去,留下的最後一个印象就是我脚下的影子忽然变得和流沙一样,把我的身体吞噬进去。

这是一种难以用准确的语言形容的感受,如果硬是要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形容的词汇来描述,那麽我只能告诉你:没有!

是的,没有,什麽都没有,甚至连这段经历都仿佛是梦中最不真实的幻想!我的记忆从我被影子吞噬进去直接连接到我从离我家最近的大楼的阴影里弹了出来,中间的过程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竟然是零!

这就是我後来在战斗中多次使用的“影之转移”的第一次使用,遗憾的是结果并不怎麽好:当我从大楼的阴影里无声无息忽然出现的时候,现场唯一的目击者——一只被声势惊人的光柱吓得躲在垃圾堆里的野狗当场被再次惊吓得大小便失禁,比起我後来用这一能力击败敌人的威风八面,实在┅┅实在是个很差的开始!

本来按照C国人的习性,只要是意外就会有人围观。不过这种超出人们想象之外的超级意外,恐怕就是例外中的例外了。不说别的,那种带著电离後分子摩擦出的电光直射而下的声势惊人的光柱,谁知道它什麽时候不小心移动一点点,只怕围观者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这种情况下,方圆数百米内人影全无,呃,这麽说也不对,光柱中的金色光球里毕竟还有几个人嘛!

也幸好如此,我才没有被人发现凭空从阴影里冒出来。

我第一眼看到的情景,恰好是糯糯的身子软倒的霎那,光球失去主人的能量支撑,立刻被光柱挤压收缩,颜色也迅速变淡,很快接近无色。

我用尽全力扑向光柱,即使知道现在的我也许无法与这种好像天神震怒的光柱抗衡,即使知道我扑前的速度也许无法赶得上光球的崩溃,但是让我看著我心爱的女人置身危险而什麽也不做,我做不到!

身在空中,我还可以清楚地看见苏妮冲向糯糯,想要抱住她向下倒去的小小身子,苏娜和黛尔也跟了上去,好像要把苏妮和糯糯护在身下的样子。

然後,一切忽然静止了,就连我也被迫静止在空中,保持著扑前的姿势。真是的,就算要定格,也要让我摆个帅一点的姿势啊!

这种情况在以前似乎也有过一次,糯糯为苏妮震碎子弹的瞬间,我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只不过那时候持续时间较短,没有现在感觉得这麽清楚。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确定,这种静止绝对是时间的静止!

没有一种空间的静止可以把每一个被光柱带动的电离分子都完美地冻结在原处,也没有一种空间的静止可以把空气的流动都停止下来,更不会有一种空间的静止让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甚至连我运行的能量都静止在我体内,这种绝对的静止只有时间停止才能做到!

不知什麽原因,我的身体虽然被静止在空中,但是我的意识却一点也不受时间停止的限制,仍然可以进行著思索、观察之类的行为。

如果你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当其中的一个动起来,你会不会一下子就注意到它?

正确答案当然是:会!

所以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糯糯,看见了正在她身上发生的奇妙变化。

糯糯仍然失去意识地紧闭双眼,身体却象是有自己意识似的直立起来,不,应该说漂浮起来才对。好吧,用一句准确的话概括,就是直立著漂浮起来。

漂浮的同时,她的身体沿著身体的中轴缓慢地旋转,两手也随著旋转缓缓举起,最後交错在头上,形成一个好象舞蹈一样的优美手势。

然後,我看到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美丽景象:糯糯的身体仍然在旋转,每一次旋转她的身体都会长大一点,因为旋转速度的缓慢,我可以清楚地看见糯糯的胸部隆出完美的曲线,腰身拉伸至纤长,本来属于孩子的短腿也逐渐变长,拉出足以和莱格儿媲美的修长线条。

静止的时间和明显超越时间的成长对比,形成了一副令人震撼的画面。然而更让我震撼的是,糯糯的身体虽然长大,身上的衣服显然不能跟著一起长大,被她长大的身体一撑,立刻紧贴在身上,甚至有些地方都被撕破了。小小的上衣的下沿只能勉强盖住大半胸部,留下让人浮想联翩的小半曲线暴露在外,本来及膝的裙子也一下子变成了超短的超短裙,露出整个雪白的大腿,还好我的位置是在她的上方,不然恐怕连她的小裤裤都要尽收眼底。更过分的是好像怕我看得不够全面,她竟然还是旋转的,也幸好我的**也随著时间静止了,不然我百分之一千会喷出鼻血。

当这种旋转终于停止的时候,糯糯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和身在半空的我四目相对。

我一直知道糯糯是美丽的,但是也许是因洛uo年纪太小,所以从来没有去想过她长大以後会美丽到什麽程度,可是她在这一瞬间望进我眼底的充满智慧的眼神告诉了我答案。

从她张开眼楮开始,我的注意就不再被她诱人的身体吸引,全部集中到了她那张美丽的脸庞上。虽然五官依稀有著糯糯的影子,但是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灵秀取代了稚气的成熟女子的脸,每一处都仿佛精雕细琢一般完美。

单就五官的美丽而言,在我心目中苏妮一定超过长大後的糯糯,但是加上糯糯的这双眼,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苏妮的美丽也要稍逊一筹。

这是一双怎样的双眸啊,仿佛把人类所有的智慧收藏其中的深邃和火焰一般燃烧的活力竟然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那种夺目的璀璨足以把每个有勇气和她对视的人焚烧殆尽!

还好我不是人,不不不,应该说我不是普通人,一霎那的惊艳後立刻恢复了理智。

看到我迅速恢复清明的双眼,糯糯的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低下头去,本来高举头上的双手猛地放下,在身边两侧张开一定角度,与之相反的,变得长及脚踝的长发像被气流吹动一样飘过糯糯头部,在她头顶上方拉直,舞动出令人目眩的图案。

随著她的这个动作,这个世界重新复活:光柱的轰鸣声、大地的呻吟声,一切的声响忽然重新回到了我耳中,我眼中的一切也重新活动起来,理所当然地,我的身体也沿著原来的轨迹扑向光柱之中。

就在我眼前,本来已经消失的金色光球重新出现,并且一下涨大了数倍,挡住了光柱的冲击。狂暴的纯能量流构成的光柱冲击在光球上,在光球表面荡起一圈圈波纹,带来的结果却是让光球的金色光芒更加耀眼,最後甚至连我都无法看见光球内部的情况了。

不光如此,随著光芒的变强,整个光球也迅速膨胀,很快就超过了光柱的范围,和半空的我相遇。一股柔和的力量撞在我身上,吸尽我向前的冲势之後,带著我轻轻落地。

说起来很费口舌,但实际上时间静止解除後的这些事只发生在不到一秒内。

虽然和这个金色的光球只是短暂的接触,但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光球可以吸纳所有对它造成冲击的力量,而且会把这些能量化为己用。天上落下的光柱能量再强,也不过是在增加光球防御的力量罢了,想通这一点的我不再担心苏妮她们的安危,开始琢磨起一些以前来不及细想或者不想去细想的问题来。

这种几近完美的防御形式绝对不可能被一个普通的超能力者拥有,甚至以我现在飞跃般进步的能力,也不可能制造出一个类似的防御结界。这麽强的防御能力,只有我刚刚理解的兵器的领域或许可以做到,加上以前的种种巧合,糯糯兵器的身份几可确定。

过去从来没有和其他兵器遭遇过,一直相信自己力量是很强大的,即使曾经在对莱格儿的战斗中一度陷于被动,最後也是取得压倒性的胜利。但是看著眼前的绝对防御领域,我的信心陷入前所未有的动摇中,如果所有的兵器都拥有这麽可怕的能力,那麽我可能是所有兵器中最弱的一个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光柱开始稀疏下来,最後零零落落的几道光柱落下之後,终于完全消失。失去了抗衡力量的光球没有按照常理膨胀开来,反而急速收缩,现出里面的人来。

糯糯漂浮的身形不知何时落回地面,飘飞的头发也乖乖落回背後,收缩的金芒正潮水般被吸入不知何时套在她手臂上的金色盾牌中。

我的眼光却只在她婀娜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立刻寻找著我牵挂的身影。几乎是与我发现她的同时,苏妮也看见了我。她低呼一声,带著眼泪冲入我的怀中,跟在她後面,苏娜和黛尔也把我抱得紧紧的。

差一点啊,差一点我就失去了她们!劫後余生的喜悦就是要用这样的激动发泄出来,我也紧紧地回抱怀中的人儿们,!

只是,没有用上我的力量去救她们,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就不由想起救了苏妮她们的大功臣——糯糯,我抬眼望去,只见她带著一丝了解的笑容沉静地看著我们,却没有出声打断我们间的温馨。

这不是糯糯应有的反应!我口随心动,脱口问出:“你到底是谁?”

见我这麽快发现她的异状,糯糯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了一句:“你认为这里是适合谈话的地方吗?”

看著周围一片瓦砾,再听著已经可以听到的警笛声,我不由同意她的看法,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和她讨论她是谁这个问题的好地方。

征求了苏娜和黛尔的同意(既然要把她们当成是心爱的女人看待,当然要尊重她们的意见),我把她们收回体内,免得惊世骇俗,再抱起苏妮,淡淡和糯糯说上一句:“那就让我们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吧。”

说完,我身形弹起,诳ub围观的人聚集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因为是背对糯糯,我没有看到她伸手向瓦砾堆中一招,一个闪烁著淡蓝光芒的小盒破开压在上面的混凝土块,飞入她手中。然後糯糯才展开身形,向我追来。

***“你到底是谁?”两个多小时之後,一家咖啡店的包厢里,我终于有机会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不是说在这个城市里找一个谈话的地点需要两个多小时,而是在这之前,糯糯坚持要找些合身的衣服换上。

我是不介意她继续穿著那些养眼的衣服啦,但是好像苏妮并不这麽想,看我手臂上的几处瘀青各位就应该清楚了吧。更别说连苏娜和黛尔都传来反对我的意见,四票对一票,唯一的男性我当然要选择妥协了。

然後就是我痛苦她们快乐的两个小时,糯糯挨家试穿著各种式样的衣服,苏妮也陪著在一边给意见给得不亦乐乎,要不是服装店里肯定有旁人存在,连苏娜和黛尔都想出来参一脚。

我想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女人对购物偏执一般的喜爱,这是我在不断挪动双腿,甚至想用“爬”这种移动方式取代走的时候得到的结论。

不过现在坐在这里,我也得承认长大版的糯糯穿上新买的衣服确实漂亮多了,虽然我眼楮能吃到的冰淇淋也同样少多了。

糯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从刚刚买的小包里取出一个蓝色的纸盒,从里面拿出一副我很熟悉的纸牌。

“你还记得这副塔罗牌吗?”看见我点头,她继续说道:“现在你再抽一次。”

我皱了皱眉,还是听话地从她手中再次抽出一张牌。这次我自己把它翻了过来,牌面上还是熟悉的图案——手握镰刀的死神向著我微笑。

糯糯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自己从自己手中抽出一张纸牌,翻开放在桌上。

牌面上是一个身披金甲的女战士,就连手上的盾牌和手中的利剑都是黄金铸造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竟然觉得牌面上的女战士和眼前的糯糯有点像。

苏妮在一边轻轻读出牌上的文字:“XI正义。”

“XI正义,”糯糯的声音很轻,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代表著智慧和战争的女神,雅典娜。”

***“警官先生,警官先生!”一只手拍了拍孙波的肩膀,让刚想钻入警戒线的他不耐得不停下来。

陈立斌那个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给他善後有多困难吗?现在倒好,整栋大楼都倒塌了,而且目击者上万人,这下可怎麽掩饰?更别说现在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可能被埋在下面也说不定。

说真的,经过陈立斌惹出这麽多意外状况的磨练,孙波的神经已经强韧到大象都拉不断的地步了,但是这次,这次陈立斌那个混蛋做得实在是太超过了!

孙波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不由得发了一下呆,因为这个拍他肩膀的人实在是┅┅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是所有围观的人群共同的心声。

在这之後,所有男人的共同心声是:“太可惜了,为什麽这样的美人竟然会是一个男人?!”而所有女人的共同心声是:“有没有搞错啊,一个男人比我还要漂亮,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了!”

没错,拍孙波肩膀的人,是一个男人,一个漂亮得无可挑剔的男人。

本来漂亮这个形容词不应该用在男人身上,但是请相信我,除了漂亮实在找不出其它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的容貌。

眼角稍稍上吊的标准丹凤眼,没有修饰却细而弯的柳眉,小巧而挺秀的鼻梁,红润而晶莹的嘴唇,每一样都秀气得无以复加,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拥有其中一样,就足以在人前骄傲,而一旦一个人拥有了全部这些,他的面容将秀丽成什麽程度,也就不难想象了。

可是为什麽拥有这些的,会是一个“他”呢?

说是这样说,但是这个男人拥有这样的秀丽面容,却没有人心生厌恶之感,仿佛他拥有这样的美丽是天经地义的事。

男人似乎习惯了被人这麽注目,伸出手在孙波眼前晃了晃,唤回他的注意:“警官先生,我能请问一下这里发生什麽事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却不沙哑,带著点生涩的腔调,但是让人听了就觉得很舒服。孙波听了差点就脱口回答他的问题,还好及时控制住自己的嘴巴:“对不起,无可奉告!”说完以後,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很对不起眼前的男人的感觉。

还好这个男人没有什麽不悦的表情,只是耸了耸肩,再看了一眼孙波背後的遍地瓦砾,转身向巷口走去。

当他转过身去,一直注视著他漂亮的脸的人们才注意到,原来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洁白的长风衣,手上还提著一个好大好大的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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