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骆千山转了身子,故意不去看做难的胡不归,他倒要看看这个倒霉的小子会怎么选择。
胡不归左右为难,心思百转,老道士骆千山说的是实情,他自个也隐约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情,最后他一咬牙,暗暗下了决心:“事到如此,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能娶亲,身形邋遢,总比赔了xìng命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胡不归再次拜到在了地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嘟嘟着声音,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骆千山手捋胡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胡不归,笑眯眯的说道:“小子,你到是机灵的很啊,这么快就做下了决定。不过呢,想做我茅山派的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且先站起身来,我来问问你。”

胡不归生怕骆千山变卦,把自个儿扔在这处乱葬岗里,独自走了。他一听骆千山有此一问,赶紧双手按地,做出了一副又要磕头的模样,嘴里念叨着:“师傅请问,师傅请问,有什么话,咱一定照实了说就是。”

骆千山瞧着胡不归那副害怕的模样有些好笑,他平rì里就不喜罗嗦的人。所以,他双眼一瞪,故意板起了脸来,对胡不归喝道:“我茅山门人个个顶天立地,抓鬼降妖无所不能。你如此的胆sè,怎能将我茅山教派发扬光大?只凭这一条,你就不配做我茅山弟子。”

听到骆千山说的铿锵有声,胡不归心里着急,他察言观sè,也知道骆千山是个爽利的人,于是连忙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咱今天夜里所遇到的事情太过蹊跷,以至于乱了分寸。咱在平rì里可不是那罗嗦的人,还请师傅不要见怪。”

“先别说的那么轻巧,等我讲完茅山戒律以后,你再做决定不迟。”骆千山双眼一翻,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朗声说道:“既然,你要入我茅山,那么一定要遵守茅山派的九条律令。第一不乱清规,替天行道。第二,尊师重道,不**常。第三,遵守门规,不扰俗世。第四,修心行善,广施恩慧,大发慈悲之心。第五,不泄天机,不惑众生。第六,遵寻教规,善待他教。第六,救苦救难,扶救忠良。第七,坚持修行,不得懈怠。第八,不伤无辜之人。第九,不扰死者,不动陵冢。”

说到这里,骆千山面sè一冷,双眼暴睁,盯着胡不归冷声说道:“违背律令者,轻则断其双腿,重则要其xìng命。泛我茅山派门众弟子,如犯律令者,人人得而诛之,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茅山弟子丧尽最后一人,也必将取你xìng命。”

胡不归抬头一瞧,骆千山面sè严肃正看着自个,听他说的郑重,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那些律令胡不归听的清楚,但要想做到确实不难,但最后骆千山说的那些话,让胡不归在心里有了些须犹豫。他自个在心里暗暗想道:“咱只是想走出这片林子而已,谁料到竟然遇到了鬼。遇到了鬼已经很倒霉了,这人还非要收咱做徒弟。给咱讲了那么多的大道理,说到最后,竟然还玩起命来了!这可让咱如何是好啊?”

这边胡不归犹豫不决,那边骆千山已经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yīn司庙内。没过片刻,yīn司庙内铜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庙门一开,骆千山手持铜铃走在最前,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头戴斗笠,看不清楚模样的人,随着铜铃声的节奏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

“夜黑风高,生人勿近,yīn人上路,阳人回避。”骆千山口中喊着,手里往四周撒着纸钱。那些纸钱被风一吹,满天乱飞,好似雪片一般。

胡不归本来就不想做这个茅山弟子,再看骆千山说的利害,他就打起了退堂鼓。此时他呆立原地,心思百转,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前去了。

听着那声铜铃声越来越急促,头前开道的骆千山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随着风声,胡不归听到骆千山远远的高声喊道:“小子,你我有三面之缘,他rì若是抓住机会,做了我的徒弟,必定能封凶化吉。如若不然,xìng命难保,小子你好自为知吧...”

“什么三面之缘?xìng命之忧?”胡不归嘴里念叨,心里却嗤之以鼻:“莫不是这老头想徒弟想疯了?xìng命难保这样的鬼话也说的出来。”

“管他那么多,先跟着他们走出了这片乱葬岗再说!”胡不归自嘲自地摇了摇头,于是也就没再想什么,追着骆千山那一对人的走了上去。

“喂,兄弟…..”

胡不归害怕被丢下,随加快了脚步追上了队伍。他拍了拍那个走在最后面那个人的肩膀,问了几句。可那人却是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在自个走自个的路。

“这…….我说,兄弟…..”胡不归又再一次拍了那人的肩膀,可那人依然没有回头来理会胡不归,胡不归见状顿时有些气闷了,心急之下他抓住安人的胳膊,加大嗓门说:“兄弟!你没听见我叫你啊?!”

胡不归这用力的一拉,一下把那人头上戴的斗笠给拽掉了。胡不归连忙道歉,拣起斗笠想要还给那人,可哪曾想他这一抬头,就给吓了个半死。那斗笠下边的人面孔苍白,而且面上许多地方早就已经发臭发烂,但见其无神的双眼,行动僵硬。

这……这人哪里是什么兄弟,分明是个死去许久的人啊!!!

胡不归高声一叫,转身就跑,他自个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那……那些死尸都是怎么会自……自个会动的……”想起刚刚得场景,那的确是让胡不归心有余悸,细想一会,他隐约记起村里一些早年在外边闯荡的人,回来的时候就曾对村里人说过这么一回事,好像是什么湘西那地界里有一种叫做“赶尸人”的职业,那种职业专门把一些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给送回老家来,而最为诡异的是那些“赶尸人”,都是用一些当地的巫术使尸体自个走起来,赶尸的人只要走在前边拿个小铃铛就可以让尸体跟着自个,难道自个……自个竟然碰上的是赶这种玩意的人?!!

“幸好咱没做那老头的徒弟,要不然咱这一辈子,还不得天天和那些死尸打交道啊...”胡不归跌坐在地,暗自庆幸。

俗话说的好,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不说胡不归之前碰上烧纸老婆婆那摊子的事情,就如今自个撞见赶尸这种生人回避的东西,就可想而知如今他的时运那已经快跌到了谷底。听老人常说,这人时运低的时候,最容易看到不干不净的东西,而如今胡不归不正是这种情况吗?

经过刚刚的惊吓,胡不归有一种想马上回家的冲动,可一想到此时夜sè漆黑,自个个又不认识路。他只好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此时他又累又饿,在一株大树下坐下来之后两队眼皮就直打架,虽然胡不归自个心里清楚这在荒山野岭中睡着那是挺危险的一件事,但困意袭来如排山倒海一般,没过一会儿工夫,胡不归就这么静悄悄地熟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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