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侧了侧身“这人兴许你认识。”
落世千一眼就瞧出是个死人,在然后,看见脸,是江由,他这人活着的时候气势大于颜值,总是不能让人多看几眼,现在躺在这里,就像宝石失了光芒,也就一块儿长的好看的石头而已,毫无生机。

落世千瞧了半晌,也震惊的半晌没说话。

这是江由?是的这确实是江由,方华嗤鼻“怎么?吓傻了?” 落世千瞳孔一缩踉跄往前走了几步,铁链哗啦啦的响,在地上摩擦出一条沟壑来,他的着急似乎写在脸上,也写在蹒跚的脚步里。方华很识趣的站起身来给他让了个位置,让他得以站在江由身边仔细看

看那到底是不是江由。

落世千拿起他的手腕来狐疑的探了探脉“摔死的?”

方华撇过头去“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弄死的。”

“怎么死的?”

“……”方华冷哼“你是在问我吗?”

她不会回答的,落世千知道。

脚踝上厚重的铁链不仅在地上磨出沟壑来,也磨破了皮。 万凡正与方清峰在晋临金州的一个女娲娘娘庙处安身,那庙里供奉着的也称作水神,后兵打进来的时候绕过了这个地方,一是敬仰神明,二来,万凡在这里住着。他不肯带着方清峰奔波,就随处找了地

方安身照顾着他。 他每日晚上都发高烧,白日里烧退,整日浑浑噩噩说着胡话,吃下去的东西隔时就吐了出来,好歹还是命悬一线,有救的价值。缓过神儿来的万凡就对着方清峰抱怨起来“你我两不相欠的,我怎么就平白

招惹了你,还要在这里照顾你?”

方清峰躺着睡觉不说话,万凡翻了个白眼嘲讽“你们毒门怕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太平?”

落世千早就丢了胳膊,月堂冥和程辰澈纠缠不清又失忆,惹得你们互相猜忌,完了离家出走……

他在这边碎碎念叨着,一边削一只苹果,他懒得关注外面的战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在这里照顾病号也挺好……关键是只要病号是方清峰就挺好。

外头窸窸窣窣的有人说话,踩了院子里的荒草发出咯吱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万凡微微戚眉“谁?”

是影卫,自从方清峰受伤不回军营帐篷在这里扎根住下,这庙就被影卫围了起来,以护两位护法安全。那人是刚从军营里过来的,南裕泽派过来的。

让万凡走从晋临到大瑶官道,去劫持一批货。

其实这个也是叶青青的意思,与其直接告诉万凡江由去世,还不如让万凡自己知道,传信的人也说了是一批黑市镖商押来的货,没说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万凡是不愿去的,他口中咬着那个苹果不让它掉在地上,腾出双手来看那封信,又看看影卫“能不去吗?”

“这是萧宗主送来的信,那批货物很重要,万护法一定要劫来。”

万凡几口吃掉了果子,用那张信纸擦了擦手“行,我晓得了,明日动身……”

“现在,立刻。耽误不得。”影卫劝道“毕竟是萧宗主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件……”万凡不得已交代了如何熬药,怎么照顾方清峰之类的,然后匆匆的走了。 这时候兵已经打进乌元了,晋临边境一片乌烟瘴气的,失了主心骨姜林,南裕泽并不认为一盘散沙能撑多长时间,晋临朝廷里那个叫魏安的傻子皇帝失了辅助,那些豺狼似虎的大臣都蜂拥露出了獠牙来

,前些日子晋临多处发大水,很多灾民饥荒还没过去又迎来战事,民不聊生,内忧外患。

倒是有些识相的人驾着马车收拾了家当去投奔南沼或者大瑶,那些苦命的贫民也只求一个安居乐业能站脚过日子的地方,这些人,南沼和大瑶是来者不拒的。 春风还未吹遍泊途大陆,去年冬天凋谢的花还没长出来,好多事都发生了变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因为没有什么事永恒的啊,日子一天天过着,日头在你眼里落下去,在他眼中升起来,两个人见了

面,擦了肩,过去了,这件事开始了,结束了。 窗外那棵树应该是常青树吧,外面下雨了,阴沉沉的,屋檐上的水珠厚重的凝聚起来,落下,打在石板上,啪嗒一声响,十七看的入神,身子突然被推了一下,很重,他踉跄几步跌在地上,身后那人骂

骂咧咧的走进来“呵,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吗?有什么难管教的?” 十七吞了口口水,看到那人手上的鞭子也十分平静,只是在往后退的时候下意识捂上了自己的肚子,被囚在这里有两三天了吧,十七东西照吃水照喝,也不哭着闹着寻死,反而格外的珍惜自己,就只是

在那公子哥指名要他去服侍的时候,他会装昏迷。

封自己几个穴道就真昏过去了,谁还会对着一个不会动不会喊的人发情? 那公子哥许是受不了了,叫人来开导开导十七,于是那人就拿着鞭子来了,说真的,十七这辈子还真就不怕这玩儿意儿,倒不是疼习惯了,是拿的多了,挨的也多了。三番几次跟死擦肩而过了,就真没

什么好怕的了。

不同于以往,他现在手下意识的放在肚子上,护着肚子。

他身上有求救用的信号弹,只要燃放,毒门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找来这里救他出去,但他不想,他正同月堂冥生气,怎么能轻易服软? 那汉子进来先是点亮了蜡烛,这小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些,更加能看清十七是怎样一张惹人心疼的漂亮小脸了,那汉子唏嘘不已,咂舌道“听说你可给我家公子惹了好大的麻烦,惹了人命案子的。怎么我家

公子救了你,你不知道知恩图报,还倔着不听话?”

十七在这儿呆了两天,别的没弄清楚,倒是这道了那个混蛋公子哥是哪路的货色,他应该跟吴桐很熟,他是在朝哪家尚书家的公子,好似是礼部的,亦或是吏部的,反正是官家的。

见十七不说话,那汉子撸起袖管子来“我还就怕你见了家伙就乖,不然哪有我大展身手的地方?”

他已经高高的扬起鞭子,十七“……”

鞭子落地前,十七轻易的翻身躲了过去,同时开口对那汉子说“没用的。”

要是鞭子能管住他,那他当年也就不会跟程辰澈有一腿了。

听说鞭子打不到那个小白脸,在正厅喝茶的公子哥心下讶异“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汉子也很郁闷“他就跟条鱼一样,拴不住,也打不着。”

汉子红着脸,气喘吁吁,看样子是尽力了的,其实他脸红多半是被气的了,因为那小白脸不仅身手敏捷,而且说话还侮辱自己。

能把他一个一米八七的汉子侮辱成玻璃心……

十七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对那汉子说,你今天要是能打到我,我就叫你爹,然后那汉子真的就打不到他……

公子哥“……”

他一脚踹开那小房子的门,十七一脸委屈的样子蜷缩在犄角旮旯里,那汉子就冲上来“你还委屈了?你做那副表情给谁看啊?我打不到你你还委屈了?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十七很喜欢用可怜兮兮的这个表情,因为真的很萌啊!

他看着那公子哥,一身虚弱,复杂的眼光夹杂着苍白和无力,还有誓死保住自己清白的决心,他也是在保这公子的命啊……毕竟,自己确实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只消看着那公子,他就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了,他很是会怜香惜玉,晓得疼爱自己的人,否则也不会不短十七吃食,如今看到十七这番可怜兮兮的模样,在看那汉子五大三粗的凶十七,他就心软了,呵

斥汉子离开,然后细心的劝着十七“我圈养你两三日,未短你吃喝休息,在众多男宠中,待你最好,你也是最不听话的一个,你还要我怎样?” 我擦咧,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把十七这么单纯的一个男孩子说成负心汉的节奏,难道还是我十七对不住你了吗?所幸十七经常看南裕泽给别人洗脑,也没有被公子哥的话给绕进去,说道“我不喜欢你,你

……”

本来想说你放我走,但是他一想到月堂冥找不找人自己悔青肠子的样子,他就不想离开这个小黑屋子了。

公子哥脸上就写着郁闷,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美人在怀但无奈实在不能用……

十七话说到一半就不吭了,在这公子哥面前,十七多半是装聋子哑巴的。

公子哥气急,把屋子里的人都遣出去,十七一懵“如果你敢在我面前脱衣服的话我就自杀。”

他这句话说的十分镇定,以及诚恳,百分百的自信,他很肯定自己的猜的没错,这公子肯定是要在自己面前脱衣服啊…… 因为程辰澈跟月堂冥都是这样,只要屋子里的人走光了或者是遣出去了,接下来就十分的少儿不宜了。公子哥燃到一半的激情,火都烧到脑袋瓜上了,被十七一个目光盯的如同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凉透

。 他又老老实实的把脱到手肘的衣服在穿回去“那你死给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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