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偏晚饭时,林喜才忙完豆腐坊的事,擦着黑走回家。ENxeI。O虽然同住在西平街,但街东与街西,亦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身疲惫的林喜只想着吃过晚饭后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三更的又得早起去磨豆腐。岂知今日家中有异样,冷锅冷灶的,而他那双爹娘,各自占据着桌案一头,正在生闷气。

小妹大双儿一见他,扑上来扁着嘴小声唤道:“二哥,我肚子饿。”

“吃吃吃,就知道吃!”林娘子突然骂道,声音高亢,把不防备的众人都骇了跳。

林老头儿其实并不老,也就虚长林忠几岁,但已被生活的重担压的满面沟壑,徒显苍老。也是个沉闷脾气,但爱喝上那么几盅,偏又一喝就上头,酒一上头就打老婆。前个几年,酒醉的林老头儿满街追着叫骂着粗话的林娘子,是西平街西的一幕好戏,众人皆是百看不厌。

但近几年林老头儿突然戒了酒,自然也不干打老婆这种勾当,附近的街坊邻居,亦少看了好些热闹。

由此,林娘子越发嚣张了,林家五个大小老爷们,皆乖乖被制服在她的高调魔音之下。

“娘,我去煮饭。”林喜丢下话往外走。

“回来!”林娘子叫道:“阿喜儿,你便同你爹说,你自个愿不愿意做何家的上门女婿!”

林喜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感情他那半个师娘这几日老往他家里跑,打的是这主意。

林娘子见他不语,和声引诱道:“阿喜,做人家的上门女婿是不光彩。但唯独何家的上门女婿,做得!且不说何家的女儿们,皆长得水灵灵的比……比那天仙儿还美,便单单来说何家那祖传的那手绝活,谁人不心动?”

林喜低垂着头,僵立着不语。

林娘子继续道:“娘可是去打听过的,何家这门绝活儿,传男不传女。何家只有三个不带把儿的,因而你那个掌柜夫人才会急巴巴地给其中一个女儿招上门女婿。这上门女婿是做啥的?便是半个儿子,是要传承何家那手绝活儿,将来是要给何家顶门立户的!”

“你别把他往道上引!”一直沉默着的林老头忽然出声,“你让他自个选!阿喜啊,反正爹是不同意,咱做人堂堂正正,何必为了这种营头小利,大丈夫亦折了三尺腰!”

“我呸!”林娘子啐了口,叉着腰骂道:“你这算什么狗屁大丈夫?连自个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大家伙成天的跟着你吃糠咽菜,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我……”林老头才吭了个字,便没有了下文。

“阿喜,听娘一句劝,既然你家掌柜夫人亲自上门说这事,你便顺驴下坡,应了此事。”林娘子苦口婆心劝道:“做何家的女婿,不会亏了你。你想哪,你们掌柜的和夫人老了,要靠你养着,不得给你好脸色看哪?便是那泼辣女人给你几分脸子瞧,你也先忍着,她终究有老得动不了的一天。你传承了何家那手绝活儿,还会怕了他们何家人?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都得仰仗着你!看你脸色过活!便是何家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做了你娘子,啥事不得乖乖听你的!目光放长远,这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好差事!”

“娘……”林喜紧皱了眉头,“我有双手,不会饿着自个。”

“哎呀你这驴脾气,咋就和你那不争气的爹一个样!”林娘子气的直拍自个的腿,扯高了调叫道:“傻小子,你想和你大哥一样么,西平街最穷的姑娘家都相不中他,嫌咱家穷,兄弟又多。你便是想着这辈子打光棍,娘便由着你,不管你了!”

见他要出言反对,林娘子赶紧着堵了他的话,“阿喜啊,你便是不想着自个,也该想想你那几个兄弟!你入赘何家后,便是你大哥指望不上,早晚一日也能把那两个小弟提携起来。”

“娘!”林喜沉了脸,“儿子不想被人瞧不起!”

“瞧得起也罢,瞧不起也罢。”林娘子快言劝道:“待你上位的那一日,谁人敢瞧不起你?好罢,乖儿子,听娘亲的话,这事便交给娘亲打理了,不消你出面。来来来,咱家喜儿累了罢,这儿歇着,娘亲这便去造饭。”

林娘子陪着笑推了林喜坐下,却见林老头黑着脸往外走,忙出言唤道:“都快吃晚饭了,你死哪去!”

林老头未应声,快步走出院门。

“我去瞧瞧爹。”林喜站起身来。

“不消理会他!”林娘子又按了他坐下,“你爹定是生闷气,由他四处走走,待会就没事了。”

但林娘子估计错误,那林老头儿觉着太过于憋屈,竟混到出卖自己的儿子去做人家的上门女婿,怎的不窝囊!今儿卖竹篓子的几个子儿,他娘子不及搜罗了去,便悉数买酒喝了。那种劣质的黄酒,极难喝,却极易上头。

林老头连灌了几大碗,摇摇晃晃醉悠悠地晃回家去了。

那当儿,全家人已吃上晚饭了,也没人去寻他。林老头那是酒壮人胆,当着众儿女的面,一把扛起身子滚圆的林娘子,按压在他腿上,伸出莆扇般宽厚粗糙的大手就招呼上了。

“啪啪啪……”打在林娘子肥硕臀部那浑厚沉闷的掌击声不绝于耳。

“哇哇哇……”林娘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扯开嗓子杀猪似地叫唤,“你这挨千刀的,浑人!自个不争气,倒会拿自个老婆撒气!阿福阿喜阿裕阿富,你们是死人哪,还不快把你们爹拉开!”

林家四个儿子那是看傻了眼,闻言才动了动,齐齐上前拽住林老头儿,把他们娘解救下来。

林娘子鬓发散乱,喘着粗气又叫骂起来。

林老头儿今儿喝了点酒,且还是那个没脾气任人**的老实人,一身蛮劲甩开儿子的束缚,红着眼扬着粗壮的拳头,一拳揍上她的脸,“再乱叫,老子…….老子揍死你!”

林娘子噤了言,丢下碗筷也不收拾,捂着被揍的青紫的眼,灰溜溜地跑去女儿房间避难去了。

林老头发了会酒疯,总算是清醒些,直勾勾地瞪着儿子,厉声喝道:“阿喜,你敢不要脸的做人上门女婿去,爹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爹。”林喜上前扶了他爹的手,“您回房歇会吧,儿子应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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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米有存稿,又像以往一样裸奔了,累死我吧累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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