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站在自己心灵的影子里,透过绵绵情丝,望着渐渐远去的老师和师母的身影,虽然遗憾,但我无悔。
那年,我们开设了一门西方文学史课,给我们授课的是一位30岁,才华横溢的男老师,姓张。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十分喜欢他的动感和他丰富的表情。而自听了他的课后,更为他精彩的演讲,丰富的联想,切实的话语和真挚的感情所吸引,从一开始便喜欢上了西方文学,只要是他的课,我每堂必去。

后来,在谈话中,我知道了张老师曾出国留学,有很高的专业水平。而且他为人真诚、坦率、随和、很多学生都是他的朋友。所以,我总是刻意地与张老师接近,并让他慢慢地注意到我,而具体的方法,就是努力学习西方文学,并经常找老师谈论一些学术问题。结果是我成绩优秀,并最终得到老师的青睐。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我与老师的感情,从最初纯碎是师生之情,变成了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的依恋,我冷静地提醒自己不要陷入这个泥潭,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闸门,一任它泛滥开来。

大四开始不久,因为我的学业成绩优秀,被保送读本系的研究生。这样,我和老师接触的机会更多了,可我一直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不愿它被老师察觉,而张老师就像兄长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的学习和生活。有时,他也请我到他家去作客,我对他的家庭也就有了一些了解。他结婚还不到一年,妻子是一位美丽贤慧的女人,她身材修长,秀气而柔弱,使人不由地升出一股对她的似乎不由自主地排斥感,我知道这是嫉妒,我生来讨厌嫉妒心强的人,我不能容忍自己出现这种心理。所以,我拼命压制这种感情,并强迫自己多与师母接触。师母为人挺好,对我也很好,时间久了,我也就真起码接受了她。

有一段时间,老师要赶写一部书,十分繁忙。所以,无论是老师有事,还是我有问题,总是理所当然地在老师家里谈。这样久了,我去老师家就跟回自己的家一样随便,遇到吃饭的时候,也就在老师、师母的难却盛情中留了下来。后来,我干脆同师母一起下厨,我们三就像一家人一样,可每当我细究起来,(我对老师的感情)就隐隐地感到对不起师母。但我仍不能自控地去老师家,甚至一天不见,心就没有着落。

深秋的一个傍晚,我又去了老师家,到门口,我发现门没锁,就自己进去了,客厅的灯没有开,只有老师的书房透出一缕光亮。我悄悄走进书房,发现老师正在书桌上写东西,平时乌黑发亮的头发此时如乱草一样,尤其在台灯的照射下,更显枯黄。屋里只有老师写字的声音,给我感觉很冷,而老师只穿了一件极薄的毛衣。我蹑手蹑脚地走到老师身旁,把椅子上的上衣轻轻披在老师的身上。老师一惊,回头一看,说:“原来是你呀。”我笑着问:“师母呢?”“她呀,出差了。”我说:“怪不得屋里这么冷清。那您还没吃饭吧?”“还没顾上。”“那我给您去做。”“那太好了,这回我可有口福了,前几回你烧的菜我都特别爱吃。”我说:“喜欢就好!”说完,我给老师泡了一杯茶,就下厨房去了,因为做过好几回了,现在已是轻车熟路,不久就一切搞定,我把饭菜全端到桌上摆好,而我就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他狼吞虎咽,时不时还提醒他别噎着了。我感觉我当时好温柔,完全没有了我在其它老师面前的顽皮。我就像溺爱男友一样怜惜着老师,可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

饭后,老师说他先写完那一张再帮我解决问题,而我就开始收拾残局,又打扫了屋子,然后就在客厅里看电视,等老师写完自己的东西,又给我解答完问题已近11点钟了。他亲自送我到宿舍楼,这一晚,我都浸在幸福之中。

后来没几天,我就生病了。我没想到,师母会来寝室看我,我说:“师母,太让您费心了,我只是感冒,很快会好的。”师母却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都自己人。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家里帮忙我还没谢你呢,现在你有病,我来看你,都是应该的,张老师现在正忙着赶文章的结尾,不然他也会来。这些水果都吃了,对身体好,还有鸡汤……”师母说了好多,可我后来都记不清了,我好感动,感动得泪都流了出来,可我对师母说那是因感冒流的泪,师母因为有事,很快就走了,而我则把自己留在深深的自责中。

我是到“家里”帮了点忙,可那单纯的“帮忙”吗?师母从未对我有过什么猜忌,而且对我就像妹妹一样关心,可我心中却仍不放弃对老师的特殊的感情。我厌恶嫉妒心太强的人,但我更厌恶第三者,而我,不正是一步步向第三者迈进吗?如果那样,我如何对得起如此善良的师母,我放弃了,我真的放弃了!放弃了我的感情,放弃了我的奢望,也终于放弃了良心的谴责。在人一生的航程中,总会遇到好多渡口,而有些码头根本不是你的,所以你一定要正确选择的港湾。

寒假很快到了,老师和师母一起来一回事站送我。列车徐徐驶出车站,也把我的情感带向天边。就让我在这一段情感故事永远埋藏在心底,让它可以回忆但不可实现。但我真的很满足这种结局——无悔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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