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每个星期都会去买那种名不经传的美术杂志,因为他相信那个名为蝴蝶的人一定又在上面画了好看的蝴蝶,只是自己一直不明白一个人竟然可以画上两年的蝴蝶而不厌烦的,她的每只蝴蝶都与众不同,或飞翔,或安静,或欢快,或忧伤……莫言想蝴蝶也许本身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的吧!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莫言走进教室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彼此都不熟悉,干脆就挑了一张无人的空桌坐了下来,虽然显得孤寂,却也乐的自在。

莫言转头,轻呼了一声,实在是吃惊,在自己左侧竟然坐着一个如此不俗的女孩,莫言不是那种见着漂亮女孩就摸不着北的人,只是这个女孩……如果非要形容,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点也不过分。女孩在离自己一米之处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用铅笔在雪白的纸张上勾勒着明亮的线条,仔细一看之下,陌言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雪白的纸张是两只尚未成形的蝴蝶,她就是杂志上那个叫蝴蝶的人,陌言一眼便能够认得出来。

陌言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了教室,只觉得这个世界就在一瞬间变的安静。

后来的几天里陌言也知道了“蝴蝶”其实也是有名字的——飘然,飘然文静清秀,却也是忧郁的,她默不作声的穿越在学校的各个角落,有时候陌言也会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陌言也会猜测她会不会是带着故事而来的,而故事里也会有着最漂亮的蝴蝶。

三个月后已是深秋,枯黄的叶子也被秋风带到了另一方世界,一片金黄,一丝凉爽。在这个季节里,始料未及的飘然会邀请陌言一起去学校后山写生。

飘然的背影在陌言看来永远都是落寂的,她坐在树下静静地望着夕阳,神情哀伤,陌言坐在她身旁说:“把故事埋藏,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不快乐,与其一个人去怀念,还不如说出来,让已经离你远去的他们也知道你现在已经可以做到真正的释怀了。”

“陌言,不可否认,你真的很厉害,能看穿一切。”

“我只是用心的去看你的世界。”

“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叫他哥哥,他很会照顾人,所以我事事都很依赖他。在我*高中那一年我不再叫他哥哥,而是肆无忌惮的直呼他的名字,因为他对我说他无法用哥哥的身份和我在一起,而我亦无法做他的妹妹,那一年他牵起我的手说会永远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我不相信天荒地老,但我相信他,只要他开口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陪他直到真正的天荒地老。”

上高二的时候,我的作品就在全国大大小小的刊物上漫天飞舞,而我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就是蝴蝶,我们是读着梁祝的故事长大的,所以我们疯狂的痴迷于蝴蝶,不管是因为它的本身还是它的故事。

蝴蝶这个名字也是他为我起的,他说他希望若干年后蝴蝶这个名字能够响彻大江南北,听着他如醉如痴的幻想,我会觉得我是最幸福的,只因为有他。

我收到了何川的入围通知书,听到这个消息他比我更兴奋,告诉我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练习,要保持好心态……我开玩笑说去比赛的好像是他而不是我。

他说他要去上海一趟,会在我参加决赛的时候赶来,他走的时候还警告我说不要趁他不在的时候偷懒。一个月后他为我寄来了很多的蝴蝶照片以及相关资料而他却再也没回来,让他一去不复返的根源竟然是他冒险为我拍了一种罕见的绢蝶,他死在了那陡峭而又荒凉的石谷里。

“我哭了二天二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参加了决赛,我的绢蝶也拿到了决赛的奖杯,可这份喜悦他不能与我分享……”

说到这飘然的声音也早已变得沙哑,陌言从没想到飘然的故事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忽然之间竟然开始有点羡慕和嫉妒那个人。

陌言的梦里开始有了蝴蝶的闯入,陌言大胆的告诉了飘然,飘然的表情是一脸的惊慌她说:“不可以”,以后再见面的时候飘然把他当成了陌路人。

陌言按捺不住内心的伤痛,在一次大醉之后找到了她,陌言冲她吼:“梁祝的故事很感人,蝴蝶也很美,可是已经过去了,你就真的要守着他过一辈子,你不顾及你的感受,不顾及他的感受,更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真的很残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不好吗?”

“不好,陌言你喝多了,我会当你是一场酒后的胡言乱语。”飘然定定的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去。

“飘然,我是喝多了,但我清醒,这不是胡言乱语。”飘然停止了脚步,陌言看到她的背影微微颤抖,他知道她是需要安慰的,他想上去,飘然却逃离了,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从此,陌言再也没见过飘然,她的同学说她搬去了另一个城市里,他虽没有去找她,但他知道那只蝴蝶却永远的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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