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可以重来……
最急于拿出来说的蕊的故事,她跟我是最要好的朋友,上初三那会,学校里组织女子篮球队,我跟蕊都是属于海拔比较高的那一类人,但我们一直没有机会成为朋友,因为蕊的身边总是有很多小伙伴。但蕊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或者说是全班同学的视线,因为蕊的母亲是我们学校的老教师,她的家就在学校的家属院里住,最重要的是蕊生来就是那种端庄秀丽、性格豁达、待人热情、不计小节的人,但是蕊的成绩一直不是很好,却挡不住好多同学心里想着跟她一起做朋友的愿望,就好象给她交了朋友,心里就有了靠山一样,很踏实,甚至是一种炫耀。

我是农村上来插班的,心里一直很自卑,不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可以每天换身衣服穿,而且我总感觉自己长的也不如别人漂亮,成绩也不是很好,还是复读生,从来不主动跟同学接触。蕊却主动找我来了,她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女子篮球队,庆幸的是教练留下了我。从那以后每天早上五点钟我们就要相约着敲开教练的家,拿出篮球,跟其他队员一起训练,等同学们一起在*场上出早*的时候,我们已经满头大汗了。

给我留的印象很深的一次很搞笑,那时我家在县城附近的农家租房子住,槐花烂漫的季节里,蕊说要去我家做客,确切的说是那天训练晚了,而她家没有人,而蕊又是个连水开了都不知道,不会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想去我们家蹭饭吃。我们一起回到了家,蕊被房东家圈养的大狼狗吓坏了,直溜溜的一口气爬到槐树上,趴在槐树枝上只冲着在槐树下一圈一圈乱转的大狼狗吐舌头,就是不肯下来!后来她反过头来问我:“哥们,我怎么上去的?”我怎么知道!比猴子爬的还快呢,还问我呢!

那年腊月的一天是蕊的生日,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买了礼物去了她家,已经想不起来怎么吃的饭了,饭局的结果是蕊喝多了,然后掬圈在大大的沙发上,紧紧的拥着她的是我们班的帅哥君!屋里的灯光很暗,但我却看见蕊的眼睛闪着光!平时生龙活虎的她,却像个没骨头的小懒猫,任凭自己依偎在君的怀里,很陶醉的样子。我第一次见蕊那样温柔,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他们的恋情,那时的我傻傻的,每天跟蕊在一起,竟然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君是我们班里的大众情人,君好象知道自己的优势,一直以来都很高傲,不怎么理人,很多女同学都暗恋他,包括我,是那种很朦胧的感情,就感觉跟他在一起很自豪,但是从来没有接近他,是在蕊的生日宴会上第一次接近他,但在那一刻我却没有吃醋,反而感觉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心里感到很舒服!

没过多久我们就毕业了,在高中里我们分在不同的班里,我每次看到蕊时她都是眉飞色舞的样子,当然她的身边再也少不了君,君已经升格为学校的“重点户”,总是很仗义,热忠于给要好的朋友出气,他的身边也总有几个死党吆喝着,蕊怎么看怎么像个“大姐大”。三年的时间在读死书死读书的年代里很快就流逝了,我上了大学,蕊和君很自然的上了不怎么样的职高之类的学校。虽然不在一起了,但我还是经常听到蕊和君双宿双飞的消息,我心里还一直为他们高兴呢,谁说同学之间谈恋爱没有成功的,蕊就是!

我回家实习的日子里,失去联系很久的蕊忽然在冬天的傍晚找到了我。那天天好象要下雪,西北风像跟谁有仇,又找不到仇人一样,跟刀子似的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出着毒气,大街已经被它扫荡的什么都没有了,柏油路面泛着白光,反射出两个长长的影子,我和蕊!——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幽灵在大街上一圈一圈的转着,如果不是蕊坚持要在大街上走,外面就是下钞票我也会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的,但是县城已经被我们兜了三圈了,蕊还是什么都不说,但我明显的感觉她的颤栗!蕊只是紧紧的挽着我的胳膊,头紧紧的靠在我的肩上,脸也像该死的下雪天,冷冷的,泪眼婆娑。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蕊失恋了!

寒风真的会失人得以冷静吗?我终于知道了大家在不同的地方上学后,君也离开了蕊到了另外的城市,可悲的是君的心也很快被另外的女孩子占领了!蕊是曾经多么高傲的公主,竟然为了供君的花消,悄悄的去铁路上打小工,悄悄的去饭店刷盘子……然而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终究还是流逝了!相爱是需要缘分的,要好些偶然才能凑到一起,才能成就一段相恋,只是,爱情要来的时候来的悄无声息,让人防不胜防,挡都挡不住;它走的时候,了无痕迹,拦也拦不住!时光不会重来,生活也不能假设,我唯一知道的是,初恋大抵美好,也大抵失败,最终,总会变成怀念。

蕊是坚强的,我知道,我陪她度过了心灵里最艰难的日子,她表面上比以前还要快乐,只是在夜里我们相拥而泣,我知道她还是爱君的,只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好长好长一段时间蕊对男人失去了兴趣,她可以跟很多男人一起喝酒到深夜,但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男朋友,我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过了很多年了,蕊累了,在我无数次的怂恿下,蕊终于结婚了,男孩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种,很多人都很意外蕊会选择他,但他却撑起了一片天空,给了蕊一份稳定的感情、一个温暖的家!

时间如流水,见到蕊时她依然每次都是春光烂漫的笑脸,我和好友薇相约着去探望一下已经结婚七个月的蕊。

蕊很麻利的给我们准备好了她自己包好的饺子,并把剩下的肉陷烙成了饼,我和薇惊呆了,蕊就像脱胎换骨了,像孙悟空似的被人换脑了!这那里是以前连水开都不知道的大小姐!那天我们三个要好的姐妹聊起了各自的婚姻,蕊哭了,说她实在是对不起丈夫,她的内心实在没有再承担下去的负荷!因为七个月了,她还没有勇气把自己交给丈夫!天,我和薇感到震撼!但我们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原来也不知道蕊对君爱的这么深,我们包括蕊自己都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蕊会把君忘记的,结果我们都错了,时间只会增加蕊对君刻骨的思念之情。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劝蕊放手!然而生活不是演戏,现实中不允许排练好再上演,一切都不可能彩排!

或许是被我和薇幸福的婚姻生活打动了,或许是被她的男人的真爱感动了,又或许蕊是真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填充一下思念的心扉了,一年后蕊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每次看到蕊甜蜜蜜的望着老公和儿子,我都是打心底里为她先结婚后恋爱的生活感到高兴!

你不在身边的日子

傍晚下班搭上去你住处的公交车,心情很落寞,因为你已不在,去了也是空荡荡,但想到还有一些杂物落在那,离别时你叮嘱过我的。

下车后,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没有一张温暖的笑容,没有一双厚实的大手,突然觉得自己落单。通往住处的小巷,之前没在意路况,只记得偶尔要拐个弯,这回独自走在这条似乎熟悉又陌生的小巷,因为平日都是你提着买好的菜来接我,然后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走过这条小巷回家,突然觉得这种机会离我好遥远,时常不在意的习惯此刻成了难能可贵的幸福。记得你与我说过“爱情就像生活一样,习以为常,细水长流”,当时我并不赞成你的观点,借任所谓新新观念来反驳,总会让你哑口无言。我忽略了生活中的细节,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拘小节的人,于是没把这些点点滴滴放在心上,此刻才明了这个道理,你是否会嘲笑我?即使你嘲笑也无所谓了,现在想见你一面也是件难事。

很抱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聪明,这趟回你住处绕了大圈子。原来,你不在身边,一直自视聪明的我其实是个小笨蛋。掏出钥匙,才发觉自己第一次开这扇门,你与我说过门把的锁不是很灵活,需要一些技巧,好像还说要转动几回才行,只是你一直在替我开门,觉得没必要去理会。错了,发觉自己错了,这些都是你用心良苦,教我如何去应对生活中碰到的问题。这次我愿意挨骂,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这扇门,差点发脾气踢门,怪自己笨手笨脚,不听你的话,又怪你扔下我不管,让我受这种苦。

房里的东西虽不是很乱,但很琐碎,一时之间我都不知该如何着手收拾,你打点开的东西,我都没去理会过,搞不清哪些该残留。找来个袋子,把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收起来,闻闻,没有你的气味,残留着熟悉的百合香味,记得当时为住处添置物品时,我们在超市里还为洗衣粉的事争论了一番,后来你洗衣时还赞这牌子不错,我知道你也爱上了这种百合香味,淡淡的清香总会让你我想起当年那段纯纯的爱。我不是个精细的人,东西没有分门别类,胡乱收拾,很久没做过粗重的活儿,现在碰一碰都大汗淋漓,累得够呛,坐在地板上,看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出有多无奈。你在身边时,不允许我碰粗活,我一直处在你的保护区,过得洒脱自如,现在这个局面,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房里没有你的气息,我嗅不到你的味道,心里很是憋闷,环视一下房间,觉得好陌生,没有你在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原来熟悉是因你而起,陌生也是因你而起。胆小是我一大缺点,此刻,空洞的房间,落单的身影,孤寂的氛围,不自觉地哭了起来。你说过我哭的样子很难看,所以我鲜少掉泪,唯有背着你哭,你看不到,所以再难看也没所谓。这一次离开,你还会回来吗?相识八年,同窗三年,分离三年,相恋两年,我们都活在数字中。习惯有你存在的感觉,在人群里寻找你的身影,与你一起是快乐的,被你爱着是幸福的。

爱着一个人未必要天天在一起,我却自私地想把你系在身边,不让你飞,可想到现实,我又得鼓励你飞,又不得不放你飞,但又害怕你飞得越高,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远。离别前的几天,你很安静,也很沉默,时常不发一语地看着我。我知道这次离别非同小可,我不敢开口问你原因,我怕自己抱着你,不让你走,不让你奔跑,不让你飞。我看到你眼里的我,有着诉说不尽的离愁,却还得强装欢笑鼓励你,而你给我一个似乎有着承诺又依依不舍的拥抱,我知道自己又迷失在你的怀抱中了。

收拾着欲说还休的心情,拧着两袋东西,如你离开时背着行囊,你奔跑向你的人生大道,而我却走在小巷里,伴着丝丝凉意,一步一步地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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