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山受冯定宇暗算在先,胸口重重受了一腿,现在又中了自己儿子这一刀,一股冰凉从后背直到前心,已是绝难活命了。收藏*~网
张潇和陈仲平忙上前扶住,郑远山摇摇欲坠,面色灰白,双眼上翻,若没两人搀扶,只怕当场便要瘫在这里。陈仲平伸手点了他背后几处大**,勉强止住流血,张潇已从怀里摸出首阳派续命灵药拍入郑远山口中,在他胸前轻轻抚摸。

冯骥笑容渐敛,皱眉道:“二位到底站在一边?”张潇不答,直直盯向冯定宇背后的郑明杰,冷冷道:“你谋杀自己生父,不怕天诛地灭?”郑明杰面有惭色,低头不语,张潇又道:“猪狗尚知孝顺,蝼蚁也知尊长,你真是枉为七尺男儿。”语调不快不慢,郑明杰却觉得浑身如被针扎般不舒服,强辩道:“谁叫他要带我一起吃苦,一起报仇!本来吃吃喝喝过完这辈子就算了,他还要练什么功,报什么仇!我早已拜入冯家门下,还请冯老爷收留!”说着竟向冯定宇跪了下来。

张潇叹了一口气,回想刚才郑明杰主动挑衅、大叫分心、辣手偷袭,恨得牙齿咯咯响。冯定宇面色一寒,飞起一腿将郑明杰高大的身躯踢出老远,大声道:“畜生!我冯家门下岂能容你这等不义不孝之徒!”郑明杰蜷伏在地,难以置信地看向冯定宇。郑远山残喘之际,听得自己儿子这般说,喉咙一阵“咕咕噜噜”之声,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张潇约略猜出了大概,定是冯定宇利诱郑明杰,才使他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心中一阵恼火,陈仲平也是满面不平之意。冯骥脸色也冷了下来,斜起眼睛看着他三人。

张潇轻轻吹了声口哨,紫电越众而出,小跑到张潇身边。张潇突然伸手拔出马鞍上的佩剑,一声招呼也不打,直取冯定宇。冯定宇看他伸手拔剑,已有戒备,身形一闪再闪,堪堪避开。“哼”了一声,一脚踢出。张潇略一侧身,让过这一腿,伸手不知怎么一抹弄,冯定宇脚上的鞋子竟被张潇夺了去,冯定宇不想张潇醉翁之意不在酒,竟被他夺了自己鞋子去,老脸顿时苍白。张潇一击得手,迅速后退,冯骥不知父亲鞋中奥妙,只知父亲受辱,嘴唇一紧,纵身攻了上来,张潇几剑将其逼开。

论实力,冯定宇亦可排进高手之列,本不至于这般轻易被张潇夺去鞋子,只是张潇依乃父之言,“行出意料之外”,声东击西,这才一举得手。

张潇举着那只鞋子,冷冷道:“冯大老爷,在下很想知道你这鞋子里有什么秘密。”说着右手仗剑,将那只鞋子削了一片去。冯定宇鞋中藏有剧毒粉末,且适才藉此暗算郑远山,生怕秘密泄露,大吼一声,扑了上来,冯骥一看父亲出手,也来夹攻,张潇施展剑法,奋力挡住。

郑远山喘道:“走……走……”陈仲平将他扶上紫电,叫了张潇一声。张潇心中怒气勃发,正想大打出手,当着济阳万民杀杀冯家的威风,不料郑远山急着要走,只好且战且退。退到伏在地上的郑明杰身边,张潇道:“叫你今后不能用枪!”话音未落,出剑挑断了他右腕筋脉。郑明杰长呼一声,捂着右腕埋头在地,似是呼痛,又似呜咽。

冯定宇喝道:“两位好汉留下姓名!”张潇道:“在下姓张名潇。”陈仲平道:“在下陈仲平。”他二人一个不愿受门派声名所累,一个受逐亦不愿透露身家。二人冲开人群,飞奔而去。冯定宇一只脚没有了鞋子,甚是不雅,无法亲自追赶,便对冯骥道:“你带几个人追过去,哪怕将那三人全杀了,也务必将那鞋子夺回来!”冯骥应了一声,招呼几名弟子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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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和陈仲平跑出济阳城外,绕过一座小山,将郑远山从马背上轻轻放下,只见他双目紧闭,鼻息微弱,那把匕首兀自插在他后背之上。张潇想起本门武功“养生篇”里有一招“救心之术”,对陈仲平道:“你把他扶好。”陈仲平应了,张潇便运力于掌,缓缓推到郑远山心口,劲发于寸,猛然一击,郑远山双眼猝然睁开。

郑远山缓缓呼吸几口,勉强调匀内息,低声道:“多谢二位相救,老朽还有一事相求。”陈仲平看着垂死的郑远山,想起数日前在自己怀中去世的父亲,心中一阵剧痛,忍痛道:“老伯但说无妨。”张潇看着郑远山的面颊竟然显示出红润之色,心道:“我的药丸开始起作用了,他如此精神,只是回光返照。这位老伯这般英雄,也不免伤于奸人之手。”心中愈加愤慨,又有一丝伤感。

郑远山缓缓道:“不是老朽自夸,老朽家传的枪法虽不敢说称霸天下,却也精深绝妙,实在不忍……不愿令其湮没。”陈仲平道:“老伯可有其他家人?”郑远山摇了摇头,呼吸逐渐急促,道:“你们两个……便习了我郑家枪法罢!”张潇吓了一跳,道:“老伯莫怪,晚辈已有师承,实在……”郑远山又看向陈仲平,那眼光中满是担忧、焦虑、期待,甚至还有一丝惶恐。陈仲平道:“反正我是孤魂野鬼,老伯,我便做了你弟子!”郑远山眼中泛过感激与欣喜,面色愈加潮红,竟自己坐了起来,解开上衣,从贴身内衣里取出一卷旧书,颤巍巍地递给陈仲平。陈仲平和张潇看到他胸口一道紫黑色痕迹清晰可见,想来是拜冯定宇一脚所赐,均是愤愤不已。

陈仲平接过旧书,将其展开,旧书却中掉出一支黄铜打造的莲花,不过一拃半长,甚是玲珑精致。郑远山拾起那支莲花,看了陈仲平一眼,眼中一片欣慰,陈仲平重重点了点头。郑远山断断续续道:“我曾受首阳派大侠张玉霆救命传功之恩,难以回报……这支铜莲里,藏着张大侠的死因……”张潇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师承门派,郑远山也不知他便是首阳门人。他听到“张大侠的死因”,脑中轰然一声巨响,而后一片空白。自己的祖父明明是出外游侠受了风寒,回山躺了半月才去世的,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只听郑远山继续说:“你们将这钥匙送到首阳派手中,告诉他们……在沧州的西边,那一间……”话未说完,软软倒在陈仲平怀中。张潇急道:“那一间什么?”郑远山口中已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双目翻白,面上的红润极快退去。张潇从怀中慌乱地翻出药瓶,正要尽数倒在郑远山口中时,陈仲平伸手挡住道:“没用了。”

张潇颓然坐倒在地,眼中一片迷茫空洞。陈仲平从郑远山手中接过那支铜莲,递给他道:“你收下这只莲花罢,也许能……”也不知说什么好。张潇接过那支铜莲,机械地纳入怀中,心想:“他说这是‘钥匙’,莫非能开启某个机关?”陈仲平叹口气,收起那卷旧书道:“我们找个地方,把郑老……我师父葬了罢。”忽听一人道:“连你二人一起葬了!”抬眼看处,正是冯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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