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这些关节的彼库德立刻马屁如潮的拍向康斯,既然有人带头了,其他搞不懂,或者搞懂了也当作不懂的官员们,立刻称赞康斯英明神武。
官员们的如潮马屁反而让康斯很是尴尬无奈,说起来才有点基业就算计自己麾下勋臣,实在是有点忘恩负义的感觉。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自己麾下居然有整整一个师团的士族!整个地界的人口才数百万,等同贵族享受各种优渥待遇的就有八九万人,等以后上阵杀敌的精兵更多了呢?恐怕一个军团的士族都会有!

这样一来民生还怎么发展?

直接剥夺这些士族身分,取消他们的优渥待遇肯定是不可能的,人心就是如此,给他的时候感激一下就心安理得,并慢慢形成理所当然的感觉,不给还不行呢,所以收回的时候,肯定是如同毁家灭族般的仇恨,就是原来对这个给予者再怎么忠诚,现在也会造反。

既然不能强来,那就只好换过另外一个办法,消耗他们的功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降级,就是最美妙的办法了。

而能够让他们自愿消耗功勋的东西,那就只有等同多一条命的——保命瓶。就是那个理,哪个士族没有亲朋戚友、子孙后代?哪个士族没有红颜知己、心腹亲信?哪个士族不用收买人心?

只要士族有这些牵挂,那么他们就得为这些牵挂去追求能够让他们多一条命的保命瓶!

自己之所以能够想到这个方法,那是因为密卫没少禀报抓捕了多少个私自使用和转让保命瓶的士族。既然有这个需求,那么就趁机制度化吧。

康斯摇摇头,挥挥手散掉手下送来的马屁,说道:“好了,刚才说的制定成规矩,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贴文告示。”

“是,臣等会做得妥当的。”

彼库德代表文官接令后,那个轮值的首席武官蹦跳出来请令:“主公,既然那凯尔特还在海泉省内兜圈子,我们还是先把省东给完全控制吧?反正原来吞掉的地盘已经整合起来了,请主公让我们在新年前为您打上一大胜仗,当新年礼物吧?”

康斯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密卫突然出现在康斯座下,保持单膝跪地礼节的急声说道:“主上,海泉省出兵了!”

武官们一愣,接着立刻满脸喜色地摩拳擦掌,嘴里嘀咕着总算来了的这样的话语。此刻的他们没有交头接耳没有蹦跳欢呼,全都竖起耳朵听密卫禀报呢。

“时间、目标、数量、将领。”

康斯像是很随意的吐出八个字。

“昨日深夜,目标敌军没有下达准确命令,只是全军朝我方领地行军。数量为一个整编骑兵师团,将领由凯尔特亲自担任。”

密卫简练的回答。

相文立刻跳脚:“该死的,一个骑兵师团?他又想来这招?以为我们还是那个小村子吗?这次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所有人都明白相文这么激动是怎么一回事。

凯尔特把康斯赶下海的事情,在康斯成为两省督军后,那些敌对的军阀就大肆宣扬,可以说只要不是白痴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家在同仇敌忾一番后,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那个首席武官忍不住喊道:“哈哈,以前主公只是占据一个小村,数千兵丁,他就用一个骑兵师团来袭击,现在主公雄踞十数万平方公里,麾下十数万精锐兵丁,他也拿一个骑兵师团来袭击,凯尔特还真是白痴啊!”

大家闻言都心有同感的点头赞同,不过瞬间,所有人脸色一变,以前是全省警备师团长,现在更是把原来的主子七皇子给控制住的凯尔特怎么可能是白痴?

既然他不是白痴,那么他只调动一个骑兵师团干什么?搞突然袭击?

没可能这么简单吧?

在众官员苦思冥想的时候,康斯开口了:“不用想这么多,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密卫系统继续监控,命令临近海泉省地界的两个旅团进入临战状态,当地官员疏散民众,组织补给,当地奴隶编入后勤,发给兵器派往边界统一指挥。命令其他旅团各自留下两个联队留守,其他三个旅团调往海泉边界。”

“领命!”

众人立刻大喝应答。

看着这些急速退离的部下,康斯心中一叹,又要开战了。

海泉省连接海滨省的地带,无数兵丁正缓慢的牵马行走着。

这些被临时转职为马夫的骑兵们,非常不满意上司的命令,居然让他们这些尊贵的骑兵在三更半夜进行行军?这年头根本没谁会走夜路的,要知道这路况随时会让人摔个半死。

不过骑兵们倒也庆幸上司没有命令自己骑马冲锋,如果是这样,一个师团的骑兵恐怕会有三分之二要死在这条路上。

虽然心中极度不满,但也只能乖乖听令,谁叫顶头上司是自己的老上司,是自己现在的衣食父母,是海泉省的真正掌控者呢?

只是骑兵们还是忍不住疑惑,这样不顾危险的半夜行军,征讨的目标到底是谁啊?怎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准确的说法?

队伍中间,数十把火把缓慢移动着,让人怪异的是,只有举着火把的兵丁,光亮处并没有任何值得兵丁照亮的贵人。

而在这些火把后面,因强烈对比变得更为阴暗的道路上,一个盔甲齐全的男子背着手缓缓的走着,前后左右全是刀兵出刃,身穿铁甲,举着圆盾处于警戒状态的精壮汉子。

望着前方的火把带来的光亮,这脸庞已经被黑暗笼罩的男子突然出声问道:“前锋已经走到哪了?”

听声音就知道此男子的年龄已经是中年了。

男子身后探出一个身影,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回大帅话,前锋已经过了山阳沟。”

“嗯,传令全军休息,命令全军以大队为单位聚集警戒布防。”男子说道。

这话刚结束,一道云朵缓缓飘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赫然就是海泉省的实际掌控者——凯尔特!

已经把命令传达下去,并布置好岗哨的那个年轻男子重新回到凯尔特身边,凯尔特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直接和士兵们一样,靠坐在路旁休息。

只是在凯尔特坐下前,那些护卫发了一阵的神经,冲着那方圆几米的地方凌空虚劈空刺了一番,然后又拿长枪仔细刺了下地面,然后才让凯尔特坐下。

这奇怪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周边士兵的注意,反正这段时间来,自己已经看惯了这个上司的神神怪怪了。

那名年轻小将,像是迟疑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出声似的问道:“大帅,其实您根本不用亲自带兵出击的,而且有您留在省内,省内也能够比较平静。”

凯尔特看了小将一眼,笑道:“呵,你会这样说,看来是连你也以为我把七皇子架空当傀儡了。”

那小将闻言为之一愣,这话怎么像是说并没有把七皇子当傀儡的意思?

可是这可能吗?整个海泉省的军政都操控于大帅之手啊,七皇子的贴身侍卫侍女更全是大帅安排的人,说这样的话有谁相信?和自己心腹说话也要如此虚伪?还是不把自己当成心腹?

有这个认知,小将心里虽不舒服,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凯尔特却像看出了小将地想法,居然冒出一句:“其实七皇子当时只有成为被架空**控的傀儡,才能安全存活到现在啊。”

小将再次一愣,在他还没搞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凯尔特又冒出一句话来:“知道七皇子的母亲吗?”

这话让小将一时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说到这来了?

但他还是点点头:“据说生下七皇子的荣贵妃,虽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小家碧玉,但却是宫内最温柔善良的。”

“呵呵,不单单是宫内,而是整个帝国最温柔最善良,也是最美丽的女子。”凯尔特语气很是温柔的说道。

小将听到这充满追忆和思念情感的话语,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敢情大帅认识荣贵妃,而且好像还有什么纠葛似的,只是按照大帅的年龄来看,虽然不知道荣贵妃的岁数,但按照帝国女子二八年华即可成婚的习俗,再对比一下七皇子的年龄,荣贵妃给大帅当女儿都嫌小啊!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再结合大帅认为他把七皇子当傀儡是为了七皇子的安全,小将心中有些明悟。

只是这种极度私人的东西,小将可不敢再随意搭话了,谁知道大帅感触完毕后会不会恼羞成怒拿自己开刀啊。

一阵的寂静,小将发现大家不说话感觉很难受,不由出声问道:“大帅,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康斯军吗?”说到这小将忍不住左顾右盼的四处打量,似乎深怕被人听到一样。

“康斯,呵呵,是也不是。”

凯尔特说到这,脑袋也晃动了一下,像是准备也和小将一样的左顾右盼一番,只是被他提前控制住,然后很是自嘲的笑道:“其实现在说出来也不怕康斯军知道消息,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对方此刻肯定已经得到我们出兵的消息并且开始调集兵马了,只是由于我们口风严,所以他们无法确定我们突破的方向。

“当然,我们走到这个位置,他们肯定能确定方向,只是这就消耗了不少时间,而我们却明天午时即可抵达海滨省的东面草原地带,在这最适合骑兵作战的宽敞地面上,我们骑兵虽不敢说是无敌,但也是强悍了。”

看到凯尔特没有了刚才那种柔情,小将不由松了口气,大帅总算恢复正常了。

想到这,小将忙兴致勃勃地问道:“大帅,虽然那个地面很适合我们骑兵作战,但那里可没有康斯的什么重要城市啊,属下甚至敢断定,在那块草地上根本就没有民众生活。

“因为据说康斯地盘的民众,都是按照临近城市居住的规矩来安排的。”

凯尔特笑道:“呵,我们进入海滨省的第一步是站稳脚跟,那块草地对我们骑兵师团来说,既方便休整又方便作战。

“就算此刻对方已经集结两个师团的兵力朝东面草原进军,我们也能抢在前头进入草原并且挡住敌军的第一轮攻击。

“如果在其他方向进入,在这山丘树林遍地的地形上,首先骑兵冲锋就不要想了,而且肯定会被地形分割成好几个部分,到时被以步兵为主的康斯军一个袭击,恐怕连一半兵力都带不回去呢。”

小将点点头,看看这些大帅辛苦积攒出来,足足一个师团的骑兵,小将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沿海行省大多是山多树多的丘陵地带,骑兵在这地方能够发挥一半实力就该偷笑了,真正能够发挥骑兵威力的地方,只有帝国腹地和帝国北疆。如果在这些地方,凭藉一个师团的骑兵,大帅控制的行省恐怕早就多了好几块呢。

“其实这次目标并不是攻占康斯军的地盘。”凯尔特这话一出,小将立刻傻了眼,召集这么多人马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不是彻底打垮对方?这岂不是打虎不死反受害?小将连忙劝阻。

凯尔特笑了笑:“这是没办法的事,骑兵能够攻城吗?不能,单兵种是很难夺取一个城池的,可是带上其他部队,我们就会被敌人堵在这些山路上,随时会被全军覆没。”

“那我们这次出兵是干什么的?”

小将急切地问。

“呵呵,康斯军不像我们那样把绝大部分的子民和重要行业都安置在城内,康斯军子民的聚集地和各种作坊,都是围绕一座座城池建立的。

“而我们骑兵只要不被敌军堵住,绝对可以把康斯地盘内城池外的村落剿灭一空,这样就算不能毁了康斯军的根本,那也能让他没了半条命!”

说到后来,凯尔特眼中的光芒堪比明月星光了!对这,小将不用思考都知道大帅的决定是对的。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凯尔特起身把手一挥:“好!休息得差不多,继续行军!”

部队再次缓缓的前进了。

而在凯尔特离去后,他休息处附近的地方抖动了一下,一道套着一件全身黑袍的黑影一晃而过,由于前军已走,后军还没有跟上,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道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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