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之前腿上被那年轻人贴了一张符咒,如今我的右腿还一阵酸麻难受使不上力气,跑动起来也难免一瘸一拐的;老四刚刚一晃神的功夫被那年轻人拧了下胳膊,似乎关节脱了臼,跟着我往前追赶年轻人时,也只能用手捂着另一只脱臼的胳膊,疼得呲牙咧嘴;而再一看陈国生,被那年轻人的雷火符贴中额头后无疑是电到了脑子,似乎一时半会还没恢复过来,往前跑时不单双眼发直时而抽搐,更一边跑一边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角往下滴答口水,活脱脱像个傻子……
夜幕之下,我们一共四人在马路上一阵你追我赶,就见最前边跑着一个瘸子,后面跟着另一个瘸子,瘸子旁边还跟着个抱着条手臂的残疾,残疾后边还跟着个边跑边不停擦口水的傻子,那情形别提多诡异了……

而跑着跑着,就见那年轻人抬手从后腰间抽出块八卦罗盘来,一手托着罗盘盯看,一手不停掐算,掐算了一阵子后,突然扔下罗盘一扭身子就冲进了身侧另一条胡同之中。

见他跑了进去,老四我们自然也不能怠慢,赶紧叫嚷着就要往胡同里追……

哪知道还没等追到那漆黑的胡同口前,突然之间就听胡同之中传出一声震耳欲聋地怒吼,吼声未停,阴风已起,伴随着呼啸地阴风,那最先跑进胡同中的年轻人突然嚎啕惨叫着又转身从中撒腿跑了出来……

而年轻人才跑出胡同,根本不等老四我们弄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就见一条少说也得有个十来米长的巨大黑影,已紧随在那年轻人背后从胡同里窜出,竟是一条巨大的钱串子……

钱串子身形扭摆着横冲直撞地撞上马路,当时就把老四、陈国生我们三人给吓傻了,毕竟按照之前小苏的叙述,在望马台时那蒙面人车里的钱串子虽大,但也不过一米多长,眼下这钱串子的大小完完全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而钱串子冲出马路时再仔细一看,就见那钱串子身体中间部位竟还打着个卷,正用细长地身体卷着一个正在尖叫的女孩儿,那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小霏……

没等陈国生、老四我们从惶恐之中缓过神来,只听又一个熟悉地声音咆哮而来——

“你们跑哪儿去了?还傻愣着干嘛,快救人啊!”

说着话,白薇已手持桃木棍一个箭步从胡同中追了出来,小苏手里攥着把手枪紧随其后,看两人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身上几处擦伤,无疑已跟那巨大地钱串子艰难地交过了手……

吼声没落,白薇、小苏已然一左一右又追向那钱串子而去,这时就听正挡在钱串子身前被追得撒腿直跑的年轻人突然边跑边一声惊呼:“你们这么打是没用的,这东西怕光怕火!你们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来收拾他!”

虽大家都还不知道那神秘年轻人的身份,但事已至此,无奈之下也只能照着他说的办。

危急关头,就见小苏双手举起枪来瞄了瞄准,一扣扳机,伴随着一条火舌喷出枪口,自然赫然嵌入了那钱串子的后背上,霎时间就听那钱串子疼得仰天一声惨叫,猛地扭过头来,裂开血盆大口就朝小苏扑了过来……

见钱串子扑向小苏,白薇急忙双手一甩,掌中十多只提前用黄纸叠好的纸鹤‘呼啦’一声就朝那钱串子飞了过去,围着钱串子的脑袋就开始肆意地扑腾,瞬间吸引住了钱串子的注意力……

趁这机会,那刚刚还被钱串子追得直跑的青年人已一晃手又从袖中抓出了一大把黄纸符来,一手抓着黄纸符,另一手掐成手诀,伴随着口中一番默念,甩手之间赫然将一把黄纸符如同抛洒纸钱般全都朝空中抛洒了去,‘哗啦’一声,漫天的黄纸符围绕着钱串子修长的身体就随风摇曳了起来……

这时就听那年轻人一声怒喝:“孽障!看我茅山离火神咒!乾坤逆转,火树开花!破!”

年轻人‘破’字一出,霎时间就听‘轰’地一声,围绕在钱串子周围飘洒的一张张黄纸符几乎同一时间炸开了团团火焰,一团团火焰很快连成一片,将钱串子以及被钱串子缠着的小霏整个包围在了其中,烧得钱串子扭摆挣扎着发出阵阵凄凉惨叫……

伴随着惨叫声,那年轻人不退反进,紧咬牙关一瘸一拐地就朝符纸炸开的火焰冲了过去,未等符纸烧光火焰散尽,只见十米多长的巨大钱串子身形一扭已然朝着一侧墙角逃窜而去,而与钱串子逃离的相反方向,年轻人已从火光之中一个纵身箭步冲出,肩上还扛着被火烧得灰头土脸正连连咳嗽的小霏……

一看那钱串子要爬墙逃跑,老四、陈国生我们终于缓过了神来,一个掏出枪,一个抡起双刀,一个抽出剔骨刀,鬼吼鬼叫地就朝那钱串子追了过去,哪知那大钱串子没等爬上墙头,就已被身上的火苗完全吞噬在火海之中,伴随着一阵抽搐挣扎,终于‘噗通’一声,大半截扬起来试图往墙上爬的身子摔落在地,在火海之中化成了一片灰烬……

眼看着那大钱串子不再挣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时就听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年轻人喘着粗气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趟浑水也敢蹚,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

一听年轻人说话,我这才又想起了他来,拎着剔骨刀一瘸一拐就朝他走去,哪知还没等走到那年轻人的身前,就听白薇坐在不远处冷冷说道:“小六子,别动他,他不是凶手……”

“啊?你怎么知道?”

我顿时一愣,只见白薇又扭头看向了那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小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天诛府的人吧?前夜被警方抓去的那个凶手,也不是我们之前所遇的蒙面人,应该也是你,对不对?”

白薇这话出口,我又是一愣,连忙问道:“白薇,你,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谁知没等白薇回答,就见那年轻人已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一伸手,竟从脖子上摘下个白玉吊坠来,在我们眼前晃了晃,不是枭玉又能是啥……

“你,你真是天诛府的人?”

我朝那年轻人一声惊问,年轻人用衣袖一抹流了满脸的鼻血,朝我一声冷哼,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道:“看你们这办事的手段方法,我好像有点眉目了,你们应该就是破了九河县八极宫的那票愣头青吧?”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攥着剔骨刀又往前冲,老四也气得把两把菜刀抡了起来,哪知年轻人却又笑了,瞟了我们一眼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早就听说你们这伙人别的不会,动不动就跟*似的抡刀子,哪儿有一点驱魔人的样子……”

白薇倒没生气,也朝那年轻人微微一笑,结印施了个礼,问道:“敢问小哥怎么称呼?”

听到白薇这话,年轻人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先单手掐诀朝另一手中的枭玉一指,霎时间就见枭玉上微微光芒一闪,年轻人这才又将枭玉重新带回了脖子上,也朝白薇回之一笑,自我介绍道:“好说。在下任职于天诛府九州镇抚司,主抓扬州市内安全,免贵姓‘燕’,小燕子穿花衣的燕,单名一个‘七’字,你们不妨叫我七哥,觉得不好听,那叫我七叔、七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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