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问完,白薇微微一笑,抬手指向了正在一边抽烟休息的老四,说道:“你去问他,他比谁都明白。”
听白薇说完,我朝老四跑了过去,见老四正好抽完烟在捻烟头,我赶忙蹲下又递给了他一根儿新的,恭恭敬敬给老四点了上。

老四瞟了我一眼,嘿嘿笑道:“咋的,这回服我了吧?”

“服了,四哥,你真不愧是五爷的亲儿子,果然有五爷当初风范。”我赶忙恭维道:“可我就不明白了,我明明看你一连两刀砍伤了白薇和小苏,为什么她们毫发无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你猜猜?”老四趾高气扬地笑道。

“你用的刀背?”我猜测说:“你是不是关键时刻把两把菜刀的刀锋给转到了背后,所以两人才没事?毕竟天色这么暗,你动作又快,你砍人时做点小动作大家也看不出来……”

“非也非也,”老四摆了摆手,又接着说:“我倒是这么想过,可后来转念一想,这太冒险了,如果被刘二姐发现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好在我进村前遇到了一片松树林,趁着那老妖婆不注意,就从树上尅下了几块松脂,抹在了刀锋上,再用泥土一沾,松脂硬化之后裹住刀锋,刀自然就钝了,所以才伤不了人……”

“可是,可是两人胸前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那血是我自己的……”

话说到这儿,老四揉了揉自己屁股,抓住刘二姐之后,老四虽然找三姑娘要了点棉花先把屁股伤口垫了起来,但由于被银钗插得太深,血还是难免从中渗出,渗透了棉花和裤子。

就听老四又说:“既然要装,当然要装得像一点才行,不下点本钱怎么行?”

“真有你的……”

听老四说完,我不禁抬手朝他挑了个大拇哥,这时小苏也走了过来,朝我说道:“当时老四拿菜刀劈向我和白薇时,我真吓了一跳,因为当时那一刀我是真躲不过去,以为死定了呢,结果被砍中之后竟发现身上毫发无损,老四还偷偷朝着白薇我俩眨了下眼睛,我们当时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他根本就没被控制住,索性我俩就配合他演了出戏……可有一点我也不明白……”

小苏说着看向老四,狐疑地问:“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躲过了刘二姐的控制?难道那只银钗对你无效?”

“哈哈,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因为我有毅力,精神力强悍,岂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比的?”

话说到这儿,老四更美得摇头摆尾了起来。

不过才没了没多久,就见在一旁收拾法器的白薇开了口,说道:“老四,你想简单了,她的银钗控制不了你的原因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啊?那,那还有什么?”老四问道。

就见白薇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确实,有一点你说对了,你比常人有毅力,精神力也比常人强,这一点跟五爷他老人家对你的教育以及你一直在五爷身边的耳闻目染有关,你没被银钗控制,确实和这脱不开原因,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其中之一,你体质高于常人,说白了就是身体比一般人好,这也是其中一大因素;之二,你脑子反应慢,刘二姐的银钗没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你的心神,于是给了你比其他人更多的缓冲时间,确保了你自己的认知没有完全丢失;之三,也是最重要的,你这一路上跟我们斩妖除魔,更几度置身魔障之中,因此上身体对于阴邪之气的抗性也在慢慢的加强,就如术士需长久不断的修行一般,你虽不是业界中人,但由于长期跟我们在一起,你的身体却在你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逐渐成长,慢慢修行,也正因为你自身不是术士,不具备任何宗派的法力道行,仍是质朴之身,所以一路上你的身体产生的变化更加的明显……”

白薇这话听得老四一愣一愣的,时不时点点头,等白薇说完之后,才又问道:“小师傅,你能不能简单点儿说,我听得不大明白……”

“额,简单说的话,就比如乙肝。”白薇答道:“你没得过肝病,就很容易被这方面的病症困扰,可一旦你得过一次,之后就对这类型的肝病免疫了,以后就算不打疫苗,你也不会再得第二次。你跟我们这一路上长期沾染阴怨之气,所以身体里就有了一定的抗性,常人跟你自然不能比……”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多了……”

老四点了点头,又道:“不过,这次我又立了大功一件,你们真不打算夸夸我吗?要是换了之前,被那老妖婆抓住之后估计我第一时间就跟她拼命了,可你们看,这次我没有那么鲁莽,我跟她玩心眼,动脑子,假装被她控制住,伺机找借口收拾她,你们不觉得我成长了吗?”

白薇噗嗤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倒是,相比以前,你这次成长得还真不少,确实有点驱魔人的样子了……”

白薇一夸奖,老四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了,可就在这时,三姑娘一声惊叫却从突然传来。

听到惊叫声,大家急忙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三姑娘正慌张地朝我们跑过来。

白薇急忙发问:“三姑娘,出什么事了?”

只见三姑娘花容失色,边朝我们身边跑,边回头不停地指向墙角方向,大家循着她手指方向一看,也都惊了住,就见墙角处摆放着一块木板,是我们从小媳妇家屋里一张单人床上拆下来的,木板上铺着一块白布单子,原本,被我们小心翼翼从房顶上抬下来的媪的身躯,就停放在木板上。

虽说媪之前遭遇雷击奄奄一息,可大家都不相信它真就这么离我们而去,因此先把媪的尸体从房上搭了下来,打算收拾完残局再好好想想有什么能救它之法。

可是如今,原本一动不动躺在床板上的媪,却不见了,白布单上只剩一大片鲜红地血迹,以及一大块伤痕累累的羊皮……

那羊皮上虽然伤痕弥补,但整体却异常完整,简直就像是一只羊不知为何原因脱皮了,将自己的皮囊扔在了那里似的……

“媪,媪丢了!”

跑到我们身边,三姑娘慌张地道:“我,我刚才还见他的身体就好端端的躺在木板子上,可是,可是一转眼的功夫,竟然,竟然就剩下了媪的一张皮……媪,媪的血肉就,就不见了……它,它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吧……”

三姑娘越说越急,话说到这儿,眼睛里都开始转起了眼泪来,大家见状赶紧都安慰起了她她来。

就听白薇说道:“你先别着急,就算有什么东西想要吃媪,也不会这么容易吧?再说了,整张羊皮都还在,唯独里面的血肉丢了,这未免吃得也太有技术含量了吧?说不定这其中有别的原因……”

大家正都不知所措,忽然间,就听一阵虚弱地咳嗽声莫名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急忙循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小媳妇家院子另一侧角落里搭建的柴火棚子里,正有点点微光忽明忽灭,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人形身影,似是什么人正躲在里面抽烟……

一时间,大家全都警戒了起来,抄刀的抄刀,抄法器的抄法器,而那从棚子里传出的咳嗽声,也随后化作一阵低沉虚弱地话语声——

“别,别怕,是……是我……”

听到声音,我心里‘咯噔’一声,已然听出那分明是媪的声音。

“媪!你果然还活着!”

大家一见欣喜万分,纷纷朝着棚子跑了过去,哪知道还没等跑到棚子前,只听里面媪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变得越发急促紧张了起来——

“不!你们别,别过来……别过来……”

听到这话,大家戛然停步,都不敢再往前走,只听棚子里传来几声喘息,随后媪又说道:“小六子,你,你自己进来一下,其他人全都后退,不要接近我……”

媪话音一落,大家都慌了神,也不知媪这到底是想干嘛?

我也疑惑了一下,扭头看向白薇,见白薇点了点头,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朝那棚子走了过去,进了棚子,那模糊地人影越发清晰了起来,虽然他故意别过脸似乎是不想让我看到真容,但仍能看出是个看起来五官端正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一头长发披肩,此时正光着身子倚靠着背后的柴火垛侧坐在地上,嘴里叼着根烟,时而吧嗒一口……

“你……真是媪?”

我边朝他走近,边紧张地发问道。

阴影中,就见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一开口,又虚弱地道:“实在是抱歉,我不能让大家看到我眼下这副模样,我这人天生命苦,见过我的脸、认出我真实身份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不能给你们招惹灾祸……”

“你……你到底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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