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去的?”
白薇双眼一瞪,气得差点儿一口气倒背过去,又朝媪吼道:“你的意思是,我让老四去找小姐?”

“啊,你不就这意思吗?”

听白薇一吼,媪也瞪起了眼来,一副得理不饶人,非得跟你掰扯个明明白白的模样,随后把之前白薇在车里跟老四聊天聊地的事儿一说,更气得白薇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我又偷偷一扫三姑娘,更已经满面娇羞地低下了头去。

被媪气得憋了半天气,白薇终于又开口道:“媪,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我会鼓动老四去干这种事儿吗?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那,那你在车上突然跟老四说那些,你什么意思呀你?”媪仍是一脸的不服。

一听这话,白薇顿时语塞,犹豫了一阵子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毕竟这种节骨眼儿上,她总不能直接把三姑娘给卖出去,告诉媪,自己是想给老四和三姑娘牵个媒拉个线吧?

一见双方争执不下,我赶紧打圆场说:“白薇,你消消气,媪这不是会错你的意思了嘛!也不能全怪他!还有你,媪,你这次是真弄错白薇的意思了,不过其中暗有玄机,在这儿我也不方便跟你说,你别着急,回头有空了,我单独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

我这么一说,媪和白薇总算都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没等我沾沾自喜呢,白薇突然的一脚已经又踹了过来,朝我一瞪眼吼道:“还有你,你以为跟你就没关系了吗?既然你早知道媪弄错了我的意思,为什么不早告诉他?还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我刚要解释,告诉她自己也是出于好奇,打算跟踪媪和老四到县城去逛逛,顺便看看他俩找小姐怎么个找法。

哪知道还没等我解释呢,媪现在旁边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当这小子是好人啊,他还不是想跟我们一块去找小姐,属他最坏……”

白薇一听这话,气得双眼里差点冒出火来,这一下,我算是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好在眼下情况紧急,小胡庄里的事情还没解决,于是白薇也没死揪着我们的小辫子不放,急忙又把我们到达小胡庄后发生的怪事、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白薇听完一阵沉默,随后微一皱眉,朝大伙儿说道:“驱魔人除魔卫道,遇到这种事儿没有不管的道理,走,进村儿!”

一听这话,我、老四、媪、三姑娘、小霏、小苏,以及我们新结实的老疯子朱太白,一行几人立刻跟随白薇朝着小胡庄方向快步而去。

路上我问白薇,怎么唯独不见陈国生?

白薇这才想起了小陈来,把老四、媪我们三个失踪后的事儿跟我们简单说了一遍。

昨天一大清早起来,大家一见老四、媪我们三个人都失踪了,都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我们三个是在山里遇到了什么危险,比如被狼拖走了,被老虎拖走了之类的,可后来一琢磨,不能啊,先不说我们三人都有自保之力,就算老四我俩不行,可还有媪呢不是,媪可不是简单人物,别说什么老虎豺狼了,大部分妖魔邪祟以及驱魔人都拿它没办法。

大家一想到这儿都放了心,后来仔细检查,在我们露营地不远的树林里发现了我们的脚印,看脚印去向,大家又仔细一琢磨,不难发现我们是抄近路赶往县城了,可是为什么我们会半夜突然出发,这大家就想不通了。

不过当时大家也没顾得上多想,于是收拾好东西就开车上了路,直奔县城,以为说不定能在路上碰见我们,可是由于我跟老四他们一起失踪了,两辆车如今少了一位司机,无奈下小陈只能用绳子把两辆车绑在了一起,第一辆拖着第二辆前进。

山路本就难走,之前前车还出过故障,因此这一路上少不了磕磕绊绊的,行进速度自然也快不到哪里去,后来磕磕绊绊走了一整天的路程,一直到傍晚时终于才到了县城里,可惜别说在路上没有见到我们,到了县城里仍是看不到我们的踪影,白薇这才又发了愁。

其实呢,也怪不着他们,按照白薇的说法,他们开车从小胡庄村前公路开过去的时间,应该是老四我们正进村去找那老疯子的时候,将将好错了过去。

后来白薇带着其他人在县城先找好了住宿的旅馆,又吃了顿饭,见老四我们仍没出现,越来越着急,一时间又不知该到哪儿去找我们。

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偏偏就听见吃饭的小饭馆里有桌客人喝多了酒再闲聊,起初也就是拉东家扯西家,可后来聊着聊着,就有人聊到了小胡庄里发生的怪事儿。

白薇侧耳一听,当即猜测老四、媪我们三个很有可能是去了小胡庄,毕竟我们是驱魔人,遇到这种事情,不管真假终归要调查调查,何况术士命格与常人有异,修行途中那些妖魔邪祟、各种怪事也会主动找到我们身上。

于是白薇这才决定,带着大家返程到小胡庄来一探究竟,于是又叫陈国生开着车把大家给送了回来。

小胡庄外的公路离着我们所在的小树林本就不远,从树林边路过时陈国生本想直接开着车进到村里,哪知道白薇坐在车里往窗外一扫,一眼就扫见这片小树林上空黑气环绕似有问题,这才半路下车,带着三姑娘等人追了上来,而陈国生的车开不进树林,也只能在树林外面的公路上等我们了。

跟白薇说话闲聊的功夫,我们一大帮人也走出了树林子,在路边会合了陈国生之后,一群人一辆车浩浩荡荡就再次去往了小胡庄,可这一次进村,却发现村里的情况已经和前两次大不相同了。

我们进到村里时已经是半夜了,才一进村,就听见村里传出阵阵女人的哭嚎声叫嚷声,声音此起彼伏到处都是,一时间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在小胡庄我们也没有熟人,一时情急,我带着大家伙儿就又去了白天遇到的那小媳妇家,快到小媳妇家家门口时摸着黑往前一看,就见小媳妇家家门大敞四开,白天时跟我们聊天的那个小媳妇,此时正坐在大门口台阶上哭天抹泪呢……

见事不对,我赶紧走过去发问道:“小嫂子,咋了这是?两口子吵架了?”

小媳妇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哇’地一声哭得更凶了,抹着眼泪哭嚎道:“你们怎么又来了?你们就是一群扫把星!我白天就不该搭理你们,就知道搭理你们肯定没好事儿!”

小媳妇一阵哭嚎也不搭理我们,朱太白见状凑了过去,蹲在小媳妇面前耐心问道:“姑娘,村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小媳妇抬眼一看朱太白,先是一愣,紧接着一声惊呼:“你,你不是县城的朱老道吗?你不是疯了吗?怎么又好了?”

朱太白微微一笑,拍了拍小媳妇的手说:“这事儿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跟你说明白的,总之你信不过他们这些人,你至少得信得过我吧?我请来这些位高人可都是为咱小胡庄除魔来的……”

听朱太白这么一说,小媳妇又抬眼扫向了我们,把白薇、三姑娘我们上下都打量了一遍之后,这才颤巍巍问道:“他们,他们行吗?”

“行!”

朱太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还记不记的,有一天我从你们家门口过时,你端出来一盆饭菜给我这个疯子吃,当时我跟你要了一支笔一张信纸?”

小媳妇点了点头,答道:“记得呀,你把纸笔拿去的第二天又来,疯疯癫癫地说让我给你寄封信,我看你可怜,就给你寄了……”

“我叫你帮我寄出去的那封信,是写给我师父茅山雷火天师毛小方的,想请他老人家来帮我降妖除魔,没想到我师父他老人家还没到,这几位就先到了。不瞒你说,这些位我都有过耳闻,阴阳家的‘琉璃师’,阁皂宗的少马爷,这些可都是个中的能人异士,能耐不比我师父低。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跟我们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一定能帮上忙……”

有朱太白这么一劝,那小媳妇显然心安了许多,又沉吟片刻之后,终于又点头说道:“行,朱道长,您都这么说了,那,那我说……我们家……我们家当家的……丢了……”

“什么?”听到这话,大家顿时一愣。

只听那小媳妇又接着说道:“也就是半个钟头前的事儿,原本我们两口子正睡觉呢,我家当家的突然直挺挺就从炕上立了起来,下炕就往外边跑。这可把我吓坏了,赶紧追出去拦住他,问他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可他根本不说话,就跟魔怔了一样,双眼发直推开我就往外冲,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没影儿!我赶紧追出门来,就听见外面东一阵狗叫西一阵哭嚎,这才看见,村里各家各户的男人们都在‘蹭蹭蹭’地往外跑,娘们儿们又哭又嚎,又拦着又拽,根本不管用,这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全村的爷们儿就都跑了个没影儿,也不知道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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