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又把身旁的石头抄了起来,白薇、小苏也慌张起身戒备地开始盯着媪挖出来的洞口看,很快,就见一袭黑影从洞中蠕动着现出了行迹来……
“打他!”

突然就听媪一声怒吼,我举起石头来就想往洞里砸,眼看着手起石头落,突然就听从洞里传来一声尖叫——

“别打!是我呀!”

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趁着石头还没脱手而出,急忙收回手劲又把石头给挽了回来,再仔细往洞里露头的人影一看,竟是宋雨霏……

“小泥鳅!”

一见是小霏顺着媪挖出的洞爬了出来,激动得白薇赶紧上前拽了她一把,紧紧搂着小霏发问道:“小泥鳅,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嘻嘻,白薇姐!”

依偎在白薇怀里的宋雨霏也是激动得不行,紧紧抱着白薇就不撒手了,又蹦又跳地说:“姐,我被一大群鬼影追着跑,可是把我给吓坏了,后来跑着跑着突然脚底下一空就掉进了个洞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顺着洞道往前爬,爬着爬着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儿了……”

一听宋雨霏这话我们都明白了,无疑,是小霏误打误撞跌进了媪逃跑时挖出来的洞道中,因此才侥幸得救。

不管怎么说,如今好歹又多了一个脱险者,大家心里不免都高兴了不少。

未免一会儿那些鬼魅真顺着洞道追过来,因此大家也没敢久留,用碎石头简简单单把媪挖出来的洞道给埋住之后,赶紧先回了镇子里。

这大半夜的,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白薇、小苏、宋雨霏我们四人带着媪往路边上一坐,一时间都犯起了愁来,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救其他人才好了,于是白薇我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媪和宋雨霏两人一说,大家又一起苦思冥想起了对策来……

这时就听白薇皱着眉头嘀咕说:“我原以为那孙伯清不过是个普通的矿老板、暴发户,没想到这小子背景竟然这么深,竟还懂得逆天改命之法……要知道,七星命格乃是纯由天定的命格,可不是凭借人力就能随便乱改的,要不然满街上到处都是脚踏七星的皇帝命,那岂不乱套了……”

听白薇说完,我在旁边反问道:“白薇,这孙伯清我见过,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流氓痞子,不像是精通术法的高手,会不会是他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高人?”

一听这话,白薇朝着四周围望了望,又沉思道:“这么个小破镇子里能有什么高人?逆天改命这种事儿可不是一般高人就能做得出来的,不单要精通术法起坛,还需极高深的五行生克以风水知识,总之很难搞……”

我听完又问:“那要是像奇侠师公这种高手,是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来?”

白薇想了想,随后摇摇头说:“应该不能,我师傅虽然厉害,但所精的本就是降妖除魔的术法这一块,并不擅长风水五行之术,不过我倒是听他说过,民国年间,当时还年轻的师伯吴道阻倒曾帮人改过一次命,不过也并非是改什么七星命,只是有个人五行缺五行天生走背字,吴道阻师伯见他可怜,又不违反天意,于是起坛作法帮他改了命,也就等于是卸掉了他一身的霉运……”

“吴道阻师爷?”

一听白薇提及吴道阻师爷,我心里也嘀咕了起来,确实,吴道阻师爷本就是闻名于世的大风水师,虽然降魔捉妖术法这方面远不及奇侠师公,但在风水这一块儿,当年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连前清皇太后的皇陵,他都能依靠风水五行之术破掉其中机关陷阱,还有什么事是他所不能为的?

想到这里,我又朝白薇发问道:“白薇,你说会不会就是吴道阻师爷帮孙伯清逆天改命的?”

“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白薇很瞪了我一眼,骂道:“别说吴道阻师伯已经去世了,就算还健在,这种违背天理的事他也绝对做不出来!你敢诋毁宗内列祖列宗,这要是在五龙山上,非得让我哥揍个半死……”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我撇了下嘴,没好气地抱怨道:“你也说了,逆天改命这种事可不是一般术士就能做得出来的,而这世上哪儿还能有比吴道阻师爷更厉害的风水师……”

我和白薇正说话时,宋雨霏突然在一旁插了嘴,低声说道:“要说风水师的话,我兴许知道一个……”

“啥?”

听她突然说出这话来,白薇我们的目光立刻都齐刷刷朝着宋雨霏身上聚了过去,就见坐在一旁的宋雨霏正颜厉色一脸的认真。

白薇赶忙发问:“小泥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雨霏点了点头,答道:“之前三姐我俩不是在镇上摆摊立了个堂口嘛,未免有所冲撞,因此摆堂口之前我们俩刻意先调查了一下这镇上有没有个中高手,像是厉害的出马仙啊道士啊什么的,也免得我们横拦一杠子断了人家的买卖,后来一问,还真听说这镇上有几个同道中人……”

宋雨霏说着抬手往东一指,说道:“东罗镇往东有个叫西坪坎子的村儿,据说住着个出马仙,供得是狐仙儿,三姑娘请仙上身曾去拜访过一次,据说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她说着又抬手往南边一指,接着又说:“镇南边一片出租房里还住着个黄婆,据说会占卜术而且很灵,不过周围信这个的应该不太多,所以生意一般,她是占卜我们是除癔症解决事儿,因此也就没太当回事……倒是东罗镇北边那个落马庄里,住着个高手,正好就是风水师……”

“他叫什么名字?”白薇显然来了兴趣。

“好像叫……吉……吉吧……”

宋雨霏一阵苦思冥想,恨不得连脏话都出来了,突然灵光一闪总算想了起来,一摆手说:“对了,吉白鱼!”

“吉白鱼?”

“对,吉白鱼!错不了!一个可讨厌可讨厌的古怪老头儿!”

提起这吉白鱼来,宋雨霏顿时瞪了瞪眼,一下就来了脾气,随后又告诉我们说:“当时三姐我俩听说,这吉白鱼在东罗镇附近名声很响,不单镇上的人都常去拜访他,甚至还有很多在附近投资的香港大老板都会慕名而来,三姐我俩毕竟是初来乍到,就想在立堂口之前先去拜访拜访人家,就买了点点心酒故意去了一趟落马庄。我俩刚过去时,那个老头儿一见我俩拎着东西当我俩是有事相求的了,脸上还带着点笑模样,后来一听说我俩是要抢他饭碗,立刻就摆起了谱来,三句话没说对付就把我俩给哄了出来……”

小霏越说越气,说到这里时咬了咬牙,又接着说:“最可恨的是,那家伙把我俩哄出来还不算,我们带去的东西还没还给我们,你说哪儿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我们不过是想在路边摆个摊赚点去南京的路费,我们招他惹他了?”

听小霏这话说完,我也不免对这脾气古怪的吉白鱼好奇了起来,刚要问话,白薇却先抢着问了起来,不过,她所关注的点显然跟我有所不同。

就听白薇问道:“你刚刚是说,还有香港老板过去找他?”

“恩恩!”

宋雨霏点了点头,答道:“当时三姐我们过去时,看见他们家门口停着不少好车,本地人哪儿买得起啊,后来进去一看,那些人都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说话舌头不会拐弯,肯定不是本地人……”

话说到这儿,宋雨霏突然一愣,又一拍大腿急匆匆说道:“对了!那天我们过去时还看见孙伯清了呢!”

“孙伯清?”

这一下,大家更好奇了起来,紧接着又见宋雨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就是孙伯清!当时我和三姐拎着东西进去时,孙伯清正好从吉白鱼老头家里出来……”

听宋雨霏话说到这儿,白薇眉头微微一皱,答道:“这就对上了,整不好这孙伯清和吉白鱼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又问:“白薇,你刚刚提那些香港老板,又是什么意思?”

白薇答道:“小六子,咱在黄家沟子时也立过堂口,三姑娘也立过堂口,而且咱那边做投资的港商台商更多,你见他们去过吗?”

“啥意思?”我挠挠头问。

白薇又答道:“意思很简单,其实那些港台过来投资的大老板们骨子里是很看不起咱这些本地人的,他们更迷信,恨不得拉泡屎都得请人算算时辰,可唯独信不过咱大陆的术士,所以很多过来做投资做生意的大老板都会从港台或者是泰国缅甸,专门请一些大法师过来,跟在身边为自己做法什么的。那吉白鱼是个本地风水师,国内的风水术传到港台后有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演化,所以和大陆风水术手法本身就有不同,试问怎么会有这么多大老板去捧他的场呢?”

白薇这话倒是不假,听她说完我也不禁沉思了起来。

而这时忽然听媪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倒知道些愿意捧大陆术士场的港台大老板,不单愿意捧,而且还时常拉拢……”

听到这话我一眼望了过去,就见媪叼着烟卷微微一笑,又说了四个字——

“火燕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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