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道士这话出口,我和白薇瞬间都惊了住,倒不是因他口中那所谓的‘三世横死之人’,而是因为他的名字——刘大洋。
“你叫刘大洋?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刘大胆?住在老家杨官村!”

白薇顿时一声惊问,这话出口刘大洋不禁一愣,随后惊声呼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就被师傅抱上山去修道,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我们会知道你,当然是听你哥说的,我们可是朋友!”

白薇朝刘大洋嘿嘿一笑,反正当诱饵也是枯燥,于是四人一边慢吞吞往前走。白薇一边简单将之前我们经过杨官村,与刘大胆如何相识之事跟刘大洋讲了一遍,听白薇说完之后,刘大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继续难得的欣喜来。

可欣喜过后。一抹忧虑却又攀上他的脸颊,刘大洋一声轻叹,低声问道:“我哥,现在还好吗?”

我听完笑答道:“你放心吧,你哥好得很,能吃能睡能耍无赖,如今帮潇潇看护着令狐家的老宅,心结已解。小日子怕是过得不错,倒是你…;…;”

我说着扫了刘大洋一眼,言语不禁一顿,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这时,白薇也将眼前这小道士从头到脚扫量了一遍,替我发问道:“你哥倒是不错,可你的情况,却让我们有些意外。我记得最初在杨官村听杨死大哥提到你时,他可都快把你捧上天了,说什么你乃当世不可多得的三世横死之人,是天生的道才,得毛道长调教必成大器,还说你是毛道长门下难得的精锐,为毛道长门下首席弟子,甚至日后极有可能接任茅山掌门之位,可现在一看,怎么你…;…;”

白薇说这话时,就见刘大洋羞愧地低下了头来,又不说话了。

这时就听在一旁走的苏建军替他答道:“杨死会这么说,怕是因为不想让这孩子的哥哥担心吧!这杨死自幼到我们茅山修习茅山术。因命格特殊被称为‘活死人’,从小就受山中弟子排挤,没什么人愿意理他,这一点和我师侄大洋倒很相似。大洋天生为三世横死之人命格,因此自幼阴气极重,与他相近会因受阴气所侵而变得气虚体弱,时间长了甚至有性命之忧。所以山里的师兄弟们见了他都躲着走,甚至经常当他是怪物来欺负排挤,记得以前杨死常会帮他出头,毕竟这两个孩子命格都很奇特,虽然年纪相差较大,但在茅山上确实曾结下很深的友谊…;…;”

话说到这儿,苏建军又扫了一眼刘大洋,笑道:“不过杨死有一点倒是没有骗人。我这师侄命格特殊,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道学奇才,只要一心向善好好修行,日后必成大器…;…;”

“原来是这样啊…;…;”

听苏建军把话说完。我打从心里更加钦佩起杨死的为人来,虽说这小子生性鲁莽目中无人,但内心深处却藏着一副难得的侠骨柔情,在杨官村时无疑是未免刘大胆担心,所以才没将刘大洋的真实处境说出来,这心思细腻程度,同龄人中简直少有,想必是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多了。因此就不想再看身边的人承受任何的痛苦了吧。

你一言我一句的,我们四人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一时间竟然忘了此刻各为其主的事,四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就聊得热火朝天了起来。早把当诱饵的事抛在脑后了。

结果聊着聊着,就听背后一丛枯草后面传来五雷道人的低吼声——

“我叫你们来度假的是不是?今晚要是把我的事办砸了,我饶不了你们!”

听到五雷的吼声,我们赶紧都闭了嘴,一时间思绪拉回现实,我和白薇都再度陷入焦虑——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五雷道人无疑也早已叛道入魔,成了异人教的爪牙,如今落在他的手里,白薇我俩连自保都成了问题,更不要说什么通知毛道长,阻止异人教阴谋了。

我们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忽然就听跟在后面拽着绳子的苏建军忽又再度低声开了口,问我们说:“你们刚刚所说的那些情况,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道长,都什么时候了,我们怎么可能骗你…;…;”

未免被五雷道人发现,说话时白薇已连头都不敢回一下,随后就听苏建军又道:“实不相瞒,最近几天这片林子里确实出了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情况,许多我派弟子在搜寻那黑袍人下落时惨死山中,所中术法千奇百怪,又或是落入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险险境之中葬送了性命,闹得人心惶惶,许多弟子都将这些所作所为归罪于你们源宗,说非要让你们血债血偿不可!”

“道长,这些绝不是我们源宗阴阳师所为!”白薇赶忙辩解道:“虽已开战,但大家毕竟都是正道驱魔人。我们源宗七绝万不会对茅山弟子下这种毒手…;…;”

苏建军沉了沉,又道:“这一点我也想过,此次掌门师兄宣告开战,你们源宗本就处于劣势,这种节骨眼上又怎么会冒然痛下杀手火上浇油呢?可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一点,如果不是你们下的手,又会是谁?难道是那只人魔或那名被围剿的黑袍人胆大妄为到处杀人?可今晚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如果你们说的属实,那么这一次,我们茅山真要面临大劫了…;…;”

苏建军有此见地,白薇我俩颇为惊喜,白薇赶忙又说:“道长,此事还没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如果能尽早通知毛道长,兴许还有回天之术!”

“好,我这就去和五雷师弟再商量商量…;…;”

苏建军说完似乎就像转身,白薇赶忙呼了一声‘且慢’,苏建军一愣,又劝他说:“道长,再和五雷商量也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你这是何意?”苏建军愣了一愣。

白薇又道:“从刚刚你这位五雷师弟的表现之中,你还看不清楚吗?他很可能…;…;早已经退顺了异人教…;…;”

“我不相信!”

一听这话,苏建军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白薇却一声冷哼,又道:“信不信由你,但我相信道长您是明理之人,只需仔细分析,便能察觉其中微妙。总之你先别声张,万一被我眼中的话,你这一说,五雷说不定会对你起杀心…;…;”

“可是。可是如果不说的话…;…;”

听语气就知苏建军有些为难,然而话没说完,后半句却已被一声惊呼所代替。

苏建军的脚步忽地戛然而止,而白薇、刘大洋我们三个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甚至藏在我们背后悄悄跟随的道士们,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慌张现身,纷纷从我们身旁超过去,跑向前方。

借着山林月色往前一看,前方一片月影朦胧地空地上,正七拧八歪地倒着几具尸体,每具尸体都身着道袍,地上更是散落着一件件破碎的武器…;…;

“师傅!是十四师叔的队伍!”

不等五雷跑过去,抢先一步过去查看的小道士已惊慌回报,一听这话五雷顿时大惊失色,随后上前一番查看,白薇我们也趁机跟了过去,仔细一看,倒在地上的一共是五具尸体,皆为道士,而且全都手脚扭曲膛目结舌,死相极为难看,最古怪的是,这五名死去的道士虽然生前仿佛经过剧烈地挣扎,可身上以及周围环境中却看不到丝毫打斗的痕迹,而五人的脸色和周身皮肤更莫名地呈现出一股灰白色来,就如同被抹了一层水泥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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