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死说这话时,我听得一头雾水,旋即问道:“草木皆兵?杨死,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死神秘一笑,随后不自觉地朝立在一旁的刘大胆扫了一眼,又对我说道:“小六子,你听没听说过有一种命格,叫童子命?”

“童子命?”

杨死突然提及这一命格,我不由地愣了一下,但转瞬之后仔细一想。还真听说过,记得也是我们前往三河县的路上,白薇和我闲聊时曾无意间提及的。

相传,古时来但凡前世修行者灵体转世投胎为人,大致有四种说法:

第一种,传为天上或灵界中侍奉神仙的仙童弟子之转世;

第二种,传为前世庙堂之中的修行大成者转世;

第三种,传为被上界赋予特殊使命而派遣下凡的仙童仙女转世;

第四种,传为因触犯天条而被贬下界遭受磨难的仙官仙女转世。

也就是说,传说中这四种人灵体投胎转世之后,下一世所成之人,命格则为‘童子命’。

所谓童子命,是上界修行灵体转世附体的一种形式,这类人前世都为修行之人,所以今世仙缘比寻常人还要更重,对佛家道家的理解悟性和认识,也比常人要更加强烈。因此今世若是修佛修道,则会事半功倍更容易有所成就。

除此之外,童子命者因前世为天上仙童下凡转世,所以对灵界的感应能力也比一般人要更加明锐得多,第六感会有极其强烈的磁场,更可能会从小就看到一些所谓的怪事和玄幻的梦境。

不过,身为童子命者,倒也并不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类人前世非人,而今生从童年开始就被灵体潜伏进身体投胎做人,承载着的前世冤亲债主多、业障重,因而多会疾病伤痛缠身或是感情琐碎,需历命、婚、病、劳、厄五关方能小有所成,此为五关煞。

白薇说过,童子命者必受五关煞所困,此劫如同天命,但凡童子命者无一能够幸免。

所谓五关煞,一为命关煞,童子命中犯此关煞者,大多难以活过十八岁成年,便会夭折早亡,即便机缘之下能闯过此劫,活过十八岁,成年后也会身带伤残,犯命关煞的童子命者,前世多为天上神仙身边的侍者小童私下凡间而成,被上天察觉之后自然要将这些童子抓回去;

二为婚关煞,童子命犯此关煞者一般婚姻坎坷,甚至终生无姻缘婚配都有可能,为此终日伤心难过。为感情而劳神,在动婚前不顺心事或者意外增多,最后对姻缘之事彻底心灰意冷,这都为婚关煞作怪,而犯婚关煞的童子。前世多为庙堂中的童子,修行小有所成,但因前世六根未净私念情爱,因而受贬下界受此劫难。

三为病关煞,也就是终年气虚体弱经常生病。或者身上有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导致终生病痛缠身,童子命犯病关煞者,多为庙堂犯下罪过或触犯天罚的童子,受贬下界转世人间历劫。因此磨练心性。

四为厄关煞,这一关也称之为‘霉运关’,童子命犯厄关煞者势必霉运当头,一辈子运气都好不起来,因此经常把握不住时机,一声浑浑噩噩委屈终老,犯厄关煞的童子多为前世修行中受欲念、贪念所困扰者,修行不够专心,经不住修行过程中的清苦,因此受贬下界。

五为劳关煞,童子命犯劳关煞者,说白了便是奴隶,犯此关煞者终生饱受身心劳苦,与人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此类童子命者多为庙堂或上界仙子。由于修行时不守清规戒律,不尊师长猖狂任性,最终导致入魔生了邪念,因而受贬下界遭此报应…;…;

杨死一说刘大胆的命格竟然是童子命,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但倒是也说不上吃惊,因为童子命者在我身边就曾经遇到过一个,也正是因此,白薇才会在路上对我说起这‘童子命’的事情来,而之前我所遇到的那个童子命者,就是如今跟随在三姑娘四梁八柱内,为其鞍前马后效力的鬼仙小虎子…;…;

小虎子前世便是上界仙官,五关煞中连犯命关煞与病关煞,因此年纪轻轻就饱受病痛折磨,最终更为此而小小年纪丧了性命。

而这时就听杨死又道:“我仔细观察过刘大胆,此人正是童子命者,并且与三姑娘身边的鬼仙小虎子同样都犯名关煞,不过熬了过来,因此完好无损活过了成年,但却最终还是应劫断了一条腿…;…;”

杨死说完这话,我恍然大悟,顿时又一声惊呼道:“你的意思我懂了!童子命者前世为上界仙童,自身灵感、仙缘极强,身体中所流之血不需修行就有驱魔退鬼之效…;…;”

“没错,”杨死点了点头。随后又催促我说:“既然明白了,那就快去吧,跟那对鬼夫妇正面交手你绝无胜算,但如果能善加利用刘大胆的话,兴许还能跟它们周旋一阵子!”

“我明白了!杨死,你们就瞧好吧!”

我狠狠点了下头,说完话转身拽着刘大胆就走,除了破庙上了马,借着夜色就又冲下山去,下山后我倒是没有直接回凶宅。而是驮着刘大胆先进了村。

刘大胆这些年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因此村里哪户人家养了多少只鸡,鸡窝鸡栏搭建在什么位置,他比谁都清楚。

骑马进了村之后,借着月黑风高四外无人,我就对刘大胆发号施令说:“刘大胆,我交给你个紧急任务,你先帮我找俩筐来,然后带着我去偷鸡,用最快时间,能偷多少就偷多少,我有大用…;…;”

“小事一桩!”

偷鸡摸狗这种事儿对于刘大胆来说,简直就像是本职工作一样,因此毫不犹豫他就应了下来,随后先带着我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从地上捡起根树枝,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把人家的院门给捅咕开了。

通开门之后,刘大胆蹑手蹑脚进去偷出俩竹筐来,我们用绳子把竹筐分别绑在马屁股两侧固定好之后,就开始了杨官村偷鸡之旅。

刘大胆在前面带路。我牵着马在后面蹑手蹑脚跟着,穿大街过小巷,东偷一家西摸一户,没用多久功夫就把两个竹筐全都塞满了活鸡,大半夜的鸡都没睡醒呢,再加上刘大胆手法娴熟,头来头去竟没有一只鸡吓得惊叫起来,都乖乖地窝在竹筐里任由我们摆布。

见偷得差不多了,我这才招呼着刘大胆赶紧上马,我俩骑着马就又回到了村外凶宅院门前。

下马时我特地嘱咐刘大胆道:“刘大胆,我先进去跟那对鬼夫妇盘盘道,你在外面看着这些鸡,我不叫你你千万别闯进去,我要是叫你,你千万也别含糊。赶紧抱着这些鸡进院子,懂不懂?”

听我说完,刘大胆连连点头,于是我也没再多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快步就走到了院门前,抬手只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就见紧闭的院门‘吱’地一声张了开,我朝着院子里一看,只见正前方中堂门前。直挺挺地立着三个女人,分别是白薇、三姑娘以及秀秀。

三人就像是假人一样并排立在门口一动不动,低着头垂着胳膊,死气沉沉的,简直如同三只被人操纵着的提线木偶。

而我才刚刚迈步进了院子里,就见立在中间的三姑娘幽幽地抬起头来,随后面无表情阴沉沉地开了口——

“小子,你们把我的女儿,带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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