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花朵向常飞汇报道:“好奇怪,今天没有一个官员去找何部长,找他的都是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人,我估计总共有二十多人。难道这何部长现在改做慈善工作了?”
“有可能。估计明天来找他的人会更多的。明天一早,你就去给我盯着,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表现。”常飞大笑着说道。

第二天,常飞在办公室等了一天,何贤竟然一天没上班。常飞心想,这何贤搞什么鬼,今天又有那么多人来找你的,你躲就躲得了啦?我相信这一点,你会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啊!明知躲不了,你这小子今天到哪去了呢?

何贤今天没有上班,一方面是躲来向他要钱的人,另一方面是到各镇局去转了一圈。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穷人把他收到的钱要去了,他就再到官员们那里去转转,让他们再次孝敬些,一圈下来,由于汽车开得快,收入很是可观。何贤是官场老棍子,他索贿从不明说,只是以考察干部的名义,说话音,而基层官员是听话听音,本来只要他去就多少会给些的,一旦他说出缺钱的话音后,更会把大把的卡奉上了。

当他捧着一大包卡回家时,又怕卡被老婆发现了,还得精心藏好。当他藏好卡,坐在沙发上,闷着头喝茶时,他老婆肥大的手掌悄悄地覆在了他的秃顶上,吓了他一大跳。他转脸一看,老婆正笑眯眯地边摸着他的头,边眉开眼笑着呢!

“干什么呀?老不正经的,还不快去弄晚饭?”何贤对他老婆是既厌烦,又害怕。因为不要看何贤年纪有五十多岁了,但他和其他官场人物一样,在外面也养着几个小蜜的。把卡藏在办公室是给小蜜准备的啊!一旦去见小蜜总得送些什么的,不然人家怎么愿意跟他这个糟老头的呢?还不是看中了他有能耐,能够不断地送钱给她们?

可是这肥老婆心胸狭窄得很,对他盯得特别紧,一旦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那就会顺藤摸瓜,不搞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这不!近来何贤为了升官,怕养小蜜的事惊动了老婆,把卡都聚了起来,藏在了办公室的嘛!唉!已有好多天没去见小蜜喽!心里怪痒痒的哦!

“老公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揉揉吧!”肥老婆不了解何贤的心思,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便把覆在秃头上的手移向了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去!去!你烦不烦啊?”何贤用力拨开她的手,沉着脸说道。

“哟!想做陈世美了是吧?近来收到的卡呢?怎么一张都没有拿回来?是不是都送给婊子了?”肥老婆突然原形毕露,厉声说道。

“这?这?唉!”何贤能说什么呢?听了老婆的话后,他长叹了一声,然后侧身倒在沙发上假装睡起觉来了。

何贤这个“大善人”可不好当,隔一天就得出去勤奋地索次贿,晚上还得回家接受老婆无休止的盘问,而那些向他要钱的人中不乏贪得无厌的,尤其是那个恽大富,他是每天一大早都等候在区政府门外,看到何大善人的车进去后,就立即跟了进来。

就在何贤为索贿散财感到精疲力竭、心力交瘁之时,他老婆却以为何贤近来一直在和小蜜混在一起,不仅不上交卡,而且连半滴雨露都不洒,她怎么忍受得了?一怒之下,在极端的冲动中,竟然来到季书记那告状了。

季书记对何贤近来的举动也很不理解,正想找何贤了解情况时,何贤的肥老婆来了,以为能够解答他心中的疑问,却不料,越说越让他糊涂了。在何贤的肥老婆走了后,季书记一打听,让他吃惊不小,原来何贤在做着慈善工作的啊!赶紧把何贤找去,看到何贤面容憔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疼地说道:“何部长啊!辛苦啦!也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还要拼命的啊!很多事可以让年轻人去做的嘛!”

“唉!没有办法啊!不过再做两年也好退休了。”何贤是话里有话啊!他正盼望着快点退休,以便好保持晚节的。什么升官,还是保官,现在哪里还有精力考虑啊?虽然抽下级几条香烟没有什么,可现在索要的太多了,下级已有人公开抵制了,唉!不知是谁害我的啊?让我知道了,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就在这时,方有向走了进来,递给季书记一封信,叫他一定要现在就看。何贤过去见到方书记常会开玩笑的,可今天他不但没敢开玩笑,反而脆弱的心脏突然悸动了一下,浑身汗毛立即竖了起来。

方有向走后,季书记看着他,长叹一声道:“何部长,有人给你写举报信了,你自己看吧!”季书记边说,边把信扔了过去。

何贤一听,颤抖着想接住那信,却没有接得住,那信从他的指缝中滑落了下去,他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身体突然歪倒了下去,嘴角流出涎来。

当常飞赶到区医院时,何贤正在急救室处在昏迷之中。季书记把常飞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江滨顾大牛写了一封检举信,何部长还没看就倒了下去。据说是脑溢血,唉!是不是能挽救得过来,还很难说啊!”

常飞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楼道口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常飞知道何贤的肥老婆来了,便和季书记一起赶紧过去和她握手,表示慰问。

安顿好何贤的肥老婆后,季书记又小声地对常飞说道:“唉!你的意见是什么,要不要让纪委先查一下?”

“据说他是做慈善的,还查什么查呀?再说,要查得市纪委来查的,让他保住晚节吧!他也不容易啊!唉!”常飞边说,边假装非常心痛地叹起气来。

“好吧!他是在工作中倒下的,万一出什么事,我们还得给他评个荣誉的,你得心里有数啊!”季书记心情无比沉重地说道。

常飞看着季书记心事重重的样子,常飞想得更远,沉声道:“这何贤也算有个好归宿了。只是让谁来接他的班好呢?”

“是啊!谁接他班合适呢?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吧!”季书记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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