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风将周围看了许久,与第一次来时一样,仍无所获,道:“丘前辈,你就直接指教吧。”
丘神医笑一笑,又问明宇:“明小弟呢,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明宇:“这地下的草,我觉得有些不对。”

丘神医有点意外之喜:“这草有什么不对,你说说!”

“这段路上的草嘛……首先是很少杂草,另外,它与周围路段的草有着不太明显的分界。大哥,你看是不是?”

经明宇这么一说,刘若风再一细瞧,果如明宇所言。刘若风在心中感叹:“明宇心思单纯,但因此观察力却比常人要强,能看出要害。这一点,他胜过了我。”

丘神医:“明小弟说得不错。这是彩仪精心培育出的一片毒草,表面上与周围的野草差不多,但它能随时释放出一种毒汁,随风散发到空中,令经过这段路的人染上剧毒。正因草中有毒,所以它与周围野草形成了一条隐隐的分界线,虽经彩仪人为掩饰,还是给明小弟看出来了。”

华彩仪笑道:“呵呵,看来我还得作些改进啊!”小云、小霞两少女窃窃地笑。

丘神医:“彩仪啊,你这草虽毒性强烈,可是你看,其中仍有别的草在生长!”

华彩仪:“老丘,万物相生相克,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刘若风恍然悟出一件事,说:“丘前辈,你制出的避毒丹,一定是从仍能在这片毒草地上生存的草啊虫啊体内提炼出来的吧?”

丘神医赞赏点头:“没错没错,我是以此为主,当然还加了多种药物成分。”

踏过青草后,便是第二道关卡。丘神医又问:“两位兄弟,你们再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这一次,刘若风和明宇都摇头。

华彩仪:“老丘,别难为他们了!兄弟,这道毒障其实很简单,我在两旁的崖下安装了机关,喷出淡淡的毒雾,它与山间的雾气几乎没有分别,旁人怎能看得出来?”

丘神医哈哈一笑,大家来到第一道关口。不待丘神医发问,刘若风和明宇又察看起来,但久无发现。小云、小霞两少女又在抿嘴而笑。

最后,刘若风、明宇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块写着“前面有毒,擅入者死”的标牌上。明宇问:“华前辈,这几个字写上去有多久了?”

“十余年吧。”

刘若风突然醒悟,道:“这几个字的墨色不象已有十多年啊!前辈一定是将毒粉兑在了墨中,因为要保持毒性,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得将这些字再填一回,看起来墨色就较新。只是,旁人怎能知道这些字已经写上去十多年了呢?华前辈真是高明啊!”

华彩仪:“咱们躲在深山,是为了减少世俗之事的缠绕,怎奈虚名在外,总有人想尽办法来找,自己又武功低微,斗不过别人,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丘神医:“兄弟,我的问题已被你破解,从今之后,凡是有人上这儿来求我医治,只要不是巨奸大恶之人,我都不会再拒绝的。”

刘若风叹息:“唉!济世救人,乃医者之心,前辈这样作,是苍生之幸!不过,何为忠?何为奸?何为善?何为恶?忠奸善恶,实在是很难分辨得清啊。世事难测,望两位前辈保重!”

大家一番道别,各自走向生命旅程的下一站。

刘若风和明宇的目标是冀北狼人帮。

路上,刘若风问起明家庄被血洗那晚的详细情形。

明宇回忆:“当晚二更时分,我被惊醒,到门外一看,已是火光冲天,哭叫一片。我听得有人在逼问庄里的村民:‘明宇住在哪里?’那个村民答得有些含糊,当即便被杀死!见这些人是冲我而来,我便赶紧回屋叫醒母亲,谁知刚逃出里屋,一群黑衣人就闯了进来,向我逼要秘图。我回答图籍已为狼人帮夺去,黑衣人中有人吼道:‘我们就是狼人帮的人!你给胡帮主的图是假的,胡帮主非常恼怒,叫你快把真图献出来,否则,狼人帮今晚便要血洗你明家庄!’大哥你知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图?于是便和他们打了起来,从屋里杀到屋外,我杀了一个黑衣人,自己也倒下了,感觉他们搜过我的身……”

刘若风停下脚步,看着明宇:“明宇,此事可能有蹊跷!”

“大哥,怎么说?”

“我觉得不象是狼人帮所为。你想,狼人帮的人曾经去过你家,用不着再找人问路吧?”

“或许,他们是狼人帮的另一路人马?”

“还有,对你问话的那人两次提到‘胡帮主’,这不正常。你想想,一般帮会中的人提到他们的‘帮主’时,是很少在前面加上帮主的姓氏的,是不是?我感觉,那人象是故意提及‘胡帮主’。明宇,你看见他们的衣服上有个‘狼’字吗?”

“嗯……好象没有,也有可能是被外面的黑衣罩住了。”

刘若风:“是啊,有多种可能。不管怎样,咱们先找到狼人帮再说。”

两人回到明家庄。庄里死者已被官府葬入一个大坑之中。明宇没找到母亲尸体,只得在大坑旁大哭一场。刘若风不得不劝慰着他。

明宇在山丘上为母亲立了一个衣冠塚,暗暗立誓:要为母亲、为庄里的乡亲报仇雪恨!

刘若风、明宇到处寻找狼人帮。但那狼人帮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似的,竟然毫无踪迹。后来,他们打听得狼人帮以前常在大兴县一带活动,于是来到大兴县城,四下转悠,期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刘若风带明宇进入大兴县城中最大的赌场——兴盛赌场,赢了几百两银子,然后收手,注意观察起进出赌场的人物。

进来一个衣着破旧、乡下人打扮的中年胖子,吸引了刘若风的视线。刘若风悄悄对明宇道:“注意这个人,他身体肥重但步态却显轻盈,应是有功夫在身,却故意穿上破旧的衣衫以掩人耳目,必定不是一般的赌客!”

果然,这个人这里一站那里一瞧,并不下注参赌,慢慢往赌场最里面靠近。到了一扇门前,回身一望,迅速推门溜了进去。大概有押三、四盘色宝的功夫,那人又佝偻着身子出门,四下一看后,绕着圈子钻出赌场。

刘若风、明宇尾随而出。

出了赌场,那人专拣小街僻巷走,但仍被刘若风和明宇一前一后堵在一个胡同中。

刘若风和颜悦色地说:“朋友别慌,我们是县衙新来的捕头,奉命抓捕盗贼,见你行动有异,所以要查一查。”一边说着一边接近到了那人跟前丈余。

“原来是两位官差,辛苦了!不过我可是良民,到城里来找亲戚,忘了道路。你们看,乡下人就是这样,真没出息!”这人露出一脸憨笑。

刘若风:“老乡,你别紧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知道吗?”

“大人,是,是。”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大人,我叫张福来,家住……城北十里村。”

“张福来?你参加过什么帮会吗?”

“没、没有!咱老百姓,哪敢和帮会沾上边?”

“哦,好!张福来,你身上是不是带着很多银子?”

“没、没有的事!长官,咱穷百姓,哪有什么银子?身上有两个铜钱花花也就知足了。”

刘若风见张福来的手往衣袖里缩,知道他是准备一动起手来就施放暗器。刘若风耸耸肩,笑道:“好了,我看你也不象是鸡鸣狗盗之人,快去找你家的亲戚吧,我们也还另有公务。”

张福来松口气,绕过刘若风往前去了。

明宇不解地问:“大哥,他的话你就全信了?怎么不搜搜他?”

“明宇,你别急,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就是狼人帮的人,且身份不低,是一名护法,到赌场去是为了收取照例的保护费。”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明宇大感惊异,瞪大了双眼。

“明宇,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咱们先盯着这个张福来。”

本书发在起点,请别站书友过来下]

张福来从南门出城,疾走二十余里,经过一个大镇子后,拐上一条小路。又行了里许,进入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刘若风判断狼人帮大批帮众就躲在林子里,便和明宇从另一个方向接近树林。进林后,利用杂草藤条的掩护,悄悄前行。行了不久,听到前面隐隐地传出说话声,刘若风心道:“果然在这里!”更加小心地爬行十来丈,拔开草叶一看,林中空地上坐着、躺着不下百十条汉子,他们衣服前襟上都有一个醒目的狼头。有一个人例外,那是个女人,偎在胡帮主身旁,想必是胡帮主的夫人或宠妾了,这女人徐娘半老,风韵尤存。

张福来刚交完差,得到胡帮主一声夸赞后,进入一座低矮的帐篷歇息。

赵副帮主在旁抱怨:“帮主,为了一张破图搞得咱们躲来躲去,过这种鬼日子,真是不划算!”

胡帮主身旁那妇人道:“哟,赵副帮主,你这不是动摇军心吗?当心帮主治你的罪!《孙子秘籍》是武林至宝,难道你不希望咱们狼人帮得到它而称霸武林吗?”

胡帮主的太监音说:“夫人,说得很好,说得极是!赵伦,以后别再在本帮主面前说这样的话!”

“是,帮主!”赵副帮主站起身,冲帮众们道:“大家精神一点,咱们狼人帮会有好日子的!”说完,径直朝着刘若风、明宇藏身处走来。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