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继续说到:“其实殿下让我来管理这神箭营,也是赶驴上架,末将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校尉应该怎么当。”
霍光笑了:“张校尉不必过谦,能得到太子殿下垂青的我想决不会是什么庸才。如果说张校尉不行,那不就是在说太子殿下没有眼光吗?”说完哈哈大笑。

张全也只好陪着笑,自饮了一杯掩饰自己的窘态,他还真不好回答,看来这太子门人就是吃香,没人敢挑他的不是。

霍光看他已经喝了不少了,依然和没事人一样,不禁有些好奇,他看张全年龄不大,却处事老到,能言会道,他以前也只在看望仆多时见过一面,真不知道张全以前是干什么的,当下他问:“张校尉好酒量,我以前还以为这样的酒量只能在军中才能养成,不知张校尉以前在哪高就?”

张全只有半真半假地说:“末将的父母早年双双亡于匈奴刀下,只好四处拜师学艺,希望将来能有一天杀尽匈奴,为父母报仇。至于这喝酒却是为了练醉拳,久而久之,这酒量也越来越大了。”

霍光有些奇了,他从没听过醉拳,他问张全:“什么是醉拳?难道人喝醉之后会比清醒的时候还厉害?”

“不是这样的,”张全急忙解释,要是霍光让人都去练醉拳,一个个喝醉以后再上战场,那玩笑可就开大了,“所谓醉拳,并不是真的喝醉了,而是……而是……而是形醉意不醉。”张全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词。

“什么是形醉意不醉?”霍光还真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却把张全难住了,他没办法,只好说:“末将也说不清楚,要不我就表演一套醉拳给将军看看吧?”

“好啊!”军中之人没有几个不喜武艺的,霍光十分高兴,“帐内太小,我们去帐外如何?”

几个人来到帐外,此时天气已暗,霍光让亲兵多点灯笼火把,围出一个***,周围许多士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能围了过来。张全除去头盔甲胄,说了句:“末将献丑了。”就跳入圈中,打了一套醉拳。张全的醉拳当然是前世学的,其实醉拳并不实用,他也是为了参加团体操表演才学了一些皮毛,主要是让人看得痛快,属于绝对吸引人眼球的花架子。

果然,四周的士兵边看边叫好,就是霍光也暗暗叫奇,谁都没见过这种怪异的武功。一套拳下来,掌声雷动,不禁又吸引了附近更多的士兵跑来围观。

张全收拳走到霍光面前,行了一礼:“末将献丑了。”

霍光点点头:“好拳,现在我总算知道什么是形醉意不醉了,果然奇妙。”霍光话锋一转,“张校尉好功夫,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更适合军中的拳法?”

张全一拱,笑道:“将军好眼光,这套醉拳的确不适合实战,用来酒宴助兴还差不多。其实末将也确实学了一些近身格斗的招式,只是这些招式过于简单,单独表演恐怕旁人看不出什么来。”

“好哇!”霍光来了兴致,“我就找个人陪张校尉练练。”他转过身对刚才那个贴身卫士说,“霍信,你陪校尉大人练练。”他特意把“大人”两字说得重了点,意在提醒他不要伤了张全。

“是!”霍信应了一声,又对张全一拱手,“张大人,请!”

“好,请!”张全也一拱手,二人一同回到圈内。四周的士兵一见又要好戏看了,一起大喊:“好!”等两人在圈内站定,大家才安静下来。

全场也只有飞鹰和小雷见过张全动手,其他人心中都没有数,而霍信是霍光的族人,也是一把好手,在霍光看来,霍信即使不能取胜,走了几十招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可事实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霍信人如其名,他对自己的功夫绝对自信,在他看来,张全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最多也就是个娃娃营中的总管,所以他根本没有把张全放在眼前,本来他还想让张全先出手,可张全站着一直不动,他也只有先行出手。他跳前一步,右手一拳向张全面门打来,其实他这一招也是虚招,想看看张全的动作再做出反应,可惜张全的动作实在太快,他没有躲闪,而是上前半步,左手一拨,右肘直顶霍信胸口,同时伸出右脚,挡在他的脚后,等霍信看清的时候,胸口已经被重重顶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一退,又被张全的腿拌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啪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围的士兵根本没看清,只看到霍信刚出手,张全身子一动他就躺下了,全都愣在了那里。还是飞鹰和小雷反应快,先大叫一声“好!”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全场欢声雷动,一片叫好声。其实张全这招就是打倒小雷的那一招,不过他给霍信留了情面,没有用肘部顶他的颈部,而是顶了他的胸口,不然霍信此时恐怕已经昏了过去。

即使这样,霍信也伤得不轻,好在他功夫不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霍信准备再次进攻,这下他不敢大意了,慢慢围着张全转了一圈,想寻找张全的防守漏洞,可惜张全还是站着不动,让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最后还是霍信忍不住了,他又跳上前去,伸手想抓张全的肩膀,可就在他身子一动的时候,张全也动了,这次张全用的是脚,他在霍信刚一行动,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施出一脚侧踢,右脚又踢中了霍信的胸口,张全的力道加上霍信向前一跳,两股力量合在一起,把霍信凌空踢出十步,半天也没起来。

这次大家的反应都不慢,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张全向四周拱拱手,急忙跑去看霍信。已经有亲兵扶起了霍信,不过这一脚实在不轻,霍信只能被人架着走到霍光的面前,根本说不出话来。张全见他又能站起来,知道没事了,但还是向霍光说:“将军,末将刚才这一脚实在是太重了,还请将军见谅。”

霍光哈哈大笑:“没事没事,练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碍事,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说完,吩咐人把霍信扶下去休息,然后又对张全说:“我这名卫士是霍家拳的高手,却被张校尉两招打倒两次,实在是佩服佩服。”

“霍家拳?”张全奇怪,难道还有个迷踪拳?

“是啊,”霍光解释道。“霍家拳是我哥哥冠军侯当年创造出来的,注重实战、讲究的是一击杀敌,可今天在张校尉面前实在是太丢人啦。”他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霍光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酒还没喝完,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继续喝。”张全急忙谦让,两人一同回到帐中,飞鹰、小雷跟了进来,其他众人也都自行散去。

回到帐中,霍光的话明显多了,刚才他对张全尊敬主要是看太子的面子,现在更多地是佩服,看来太子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能找到这样的高手。他对张全说:“张校尉年龄轻轻就有如此身手,真是厉害啊,还请张校尉在营中多盘桓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张全忙说:“那就多谢了,其实末将今日来不仅为了送信,更是想和将军学学这行军打仗的本事。”

霍光摇摇手:“恐怕张校尉要失望了,我奉皇上旨意镇守长城,可现在匈奴人并不进攻,哪有什么大仗可打。”其实他理解错了张全的意思,他以为张全想看看几千几万人的会战。

张全也奇怪:“末将来时就听太子提起将军奉旨要扫清当面的匈奴游骑,难道将军已经把他们打跑了?”

“哪有那么快啊?”霍光解释道:“当面之敌不足万人,又分散在几百里地上,恐怕我军一出洞他们就已闻风而遁,所以张校尉这次来是看不到金戈铁马的景象了。”

“噢,原来如此,”张全点点头,“看来要动也只有各部统一行动,兴许还能揪下一撮狐狸毛来。”

霍光也不瞒他,正色道:“我已命令各部将领后日来此商议,准备试上一试,不过能否逮到这狡猾的狐狸还真不好说。”

“将军,”张全说,“这两日末将想在这大营中四处走走看看,也好学学这带兵之道,不知将军可允否?”

霍光知道他是在为训练神箭营做准备,当下表示同意:“好吧,我和赵将军说说,这五原大营张校尉可随意看,如有不明白可以去问赵将军,毕竟这些都是他的士兵。”霍光带来的长水、胡骑两营还在右北平和代郡,留在这的只有赵破虏的骑兵。

“谢将军。”张全举起酒杯又敬霍光一杯表示感谢。二人聊到很晚才各自回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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