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非池塞了一肚子的烤肉,这会儿腻得慌,想喝点东西解解油腥,却实在喝不下去那羊奶,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壶酒,闻了一下,极是浓郁香甜的味道:“好香啊。”
“别喝——”石凤岐话未说完,鱼非池已经咕噜咕噜下去了一大半。

石凤岐抚额,苍陵人的酒,烈得可以放倒一头牛,她竟然敢这么喝!

鱼非池平日里酒量也不错,稍微来个三五壶的也放不倒她,根本没想到苍陵人的这个酒啊,烈得不同凡响,本来就是冬季里的时候他们御寒用的,一口下去可以浑身发热,两口下去头重脚轻,三口下去就该飘飘欲仙了。

得鱼非池这大半壶的灌下去,她的脸立刻烧得又红又烫,眼前全是重影,酒精蹿上头,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瞪着石凤岐。

石凤岐小心翼翼地问一句:“非池?”

“石凤岐,脱衣服!”鱼非池甩了甩头,酒壮怂人胆,大声说道。

石凤岐一怔,什么?

“赶紧脱!”鱼非池又喊了一声。

石凤岐怕她声音太多引来了外人,连忙过去扶着她想让她躺下,睡一觉这酒也就该醒了,结果鱼非池一把甩开他的手,揪着他衣裳:“脱!”

“你喜欢的果然是我的肉体啊……”石凤岐暗戳戳地揶揄一声。

他低头笑看着鱼非池已醉得神智不清的样子,眼中尽是迷离的色彩,只是一张嘴微微嘟着,蛮不讲理霸道无比地喝令他脱衣服。

石凤岐退一步,从她手里退出来。

鱼非池一见她要跑,赶紧摇摇晃晃追过去,揪着他衣领恶狠狠地骂着:“敢跑?!”

石凤岐忍着笑,再退一步。

“不准跑,给我脱!”鱼非池提着他衣领跟进一步,胡乱地扒拉着他的外衣,可她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手脚都不利索,半天也没扒拉开。

石凤岐又一步,到了床边,一点点引着她过来,脸上的笑容快要溢出来,咬着一半下唇忍笑看着鱼非池急不可耐的样子。

鱼非池这下彻底怒了,一把推倒石凤岐在床上,扒拉开他外衣,又扯着他中衣,口中还迷迷糊糊地念着:“小乖乖不要逃……”

如果不是情况有点不太对,石凤岐简直想放声大笑,鱼非池这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又色又蠢,娇憨到让人心醉。

他张开双手躺在那里,由着鱼非池爬到他身上糊里糊涂地解着他衣服,对她这场“强奸”决定不作任何反抗,只是笑看着她蠢笨得让人发笑的样子,有些藏不住笑意,时不时轻笑出声。

好不容易她快把石凤岐的衣裳敞开,鱼非池手掌摸着他胸口,傻兮兮色眯眯地笑着:“嘿嘿,好结实的肌肉。”

“嗯,给你享用。”石凤岐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的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鱼非池傻呵呵地笑着,倒下身去靠在石凤岐胸口。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她倒在他胸口,睡着了。

“非池?”石凤岐轻轻推了她一下,没有反应。

“非池?”再拍拍她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石凤岐摊着双手望着毡房顶,内心如同被外面的羊群疯狂踩踏而过,都这样了,衣服都脱了,你居然睡着了?睡!着!了!

你倒是继续啊!继续脱啊!

真是让人不甘心啊,想一想都好生气啊,真的是快要气死了呢。

石凤岐怨念大过天,恨不得把鱼非池摇醒过来继续脱衣服才好。

但怨念大过天也没办法,他只能唉声叹气地抱着鱼非池睡好,手指划过她樱红的嘴唇,反复地摩挲,醉梦中的鱼非池嘴一张,一口咬住他手指,像是含着个糖果一般,舌尖还刮了下他指腹。tqR1

石凤岐喉结一滚,全身都涌过酥麻燥热的感觉,险些一个把持不住就把她啥啥啥了,幸好他自制力强大,要不然可就功亏一篑了。

“要命的女人。”石凤岐强忍着身体的本能,拉过毛毯盖住鱼非池的身子,又给自己搭了另一条薄毯,躺着床上睡了过去。

“石凤岐……”她在梦里轻呓。

“嗯。”石凤岐闭着眼睛应她。

“抱抱。”鱼非池睡梦里伸着手臂摸到石凤岐,糊里糊涂滚过来,糊里糊涂蜷缩在他胸口,脑袋还往他臂湾里钻着,糊里糊涂地黏在他身上。

石凤岐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处带着温柔的笑意,将她揽在胸口,拥着她因为烈酒而滚烫的身体,绕颈而眠。

好像快了呢,好像很快她就会冲自己扑过来了。

但愿到时候她不是仅仅扑向自己的肉体才好啊……

第二天鱼非池醒来时一阵头痛欲裂,对昨天晚上发生的全然不记得,所以看不懂石凤岐揶揄的神色,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古古怪怪的?”

“你昨天……”石凤岐面露难色,叹了声气,“唉,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会又把你睡了吧?!”鱼非池一把抱住被子退出去老远,惊恐万分地看着石凤岐,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都能跑出十里地了,小脸都吓白了。

石凤岐心头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忍得好生辛苦,继续犯难的样子:“你怎么这副表情,很为难吗?”

“你别吓我啊,我我我,我没这么禽兽吧?”

“唉,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罢了,你起床梳洗吧。”石凤岐“难过”地站起来,拉了拉胸口的衣服,他脖子上一点殷红的印记不偏不不倚地落入鱼非池眼中,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印记是石凤岐自己掐出来的。

“等等!”鱼非池喝道。

“怎么了?”石凤岐“悲伤”地回头。

“石……石凤岐啊,我我我,这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鱼非池觉得这事儿越解释越说不清,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渣呢?

石凤岐转过神,温柔又包容地看着她,带着谅解的神色:“我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剧本拿反了啊喂!

鱼非池瞪着石凤岐,憋了半天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她又把石凤岐睡了,大爷的又把他睡了!

简直欲哭无泪好吗?酒多易坏事,酒后易乱性,子曾经曰过的话诚不欺我啊!

好在石凤岐似乎并没有非得讨个说法的打算,一如照旧,检查了一路上要用的干粮与清水,换过了苍陵人的衣服,扶着鱼非池上马,鱼非池一阵鸡皮疙瘩四起,连忙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多谢啊。”

石凤岐眼中划过“难过”“受伤”的神色,但也只是笑笑,坐上了自己的马。

他越这样,鱼非池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罪人,这跟那些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啊!

可怜了石凤岐一片痴心,就要这么被自己糟蹋了啊,禽兽不如啊自己!

这一路就变得很尴尬了,石凤岐倒没什么,平日里如何,他照旧如何,只是鱼非池浑身上下不得劲儿,各种奇怪别扭不舒服,每天自责一万次,发誓以后再不喝酒一万次,不是很敢看石凤岐的眼睛。

苍陵地形狭长,东边以内的地方依偎着商夷与后蜀,尾巴那头挨着南燕,凡是与他国接壤的地方,都是战火连天,打得死去活来,唯有最中心的内部还稍显安宁,没有见到生灵涂炭,也只有这一小块的地方,还保持着青草的翠绿与牛羊的自在,别的地方,已经是千疮百孔,不能细看了。

如阿克苏所言,鱼非池们走到苍陵中心的位置是,遇上了阿曼陀的大军,苍陵的大军跟大隋的大军很不一样,没有特别严谨的军律军记,也没有整齐划一的队列,很是粗糙不齐地聚在一起,穿的衣服只能说勉强统一,就连兵器也五花八门,奇型怪状,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正规军的气势来。

不过他们比大隋大军出众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身形的确壮硕,鼓起的肌肉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连脖子都要比中原人粗一些,又壮又高的个子,这么多的大块头聚在一起,看上去还是很具威慑性的。

简而言之,这像极了一群野蛮人东拼西凑在一起,力量是有的,但是难以拧在一起,守住一亩三分地没有问题,想征伐天下,那就有点开玩笑了。

鱼非池骑着马路过这些大军,自言自语一般:“若是能把他们整合起来,将是一只强大的力量。”

“嗯,需要一个能人,让他们臣服与信仰,才有可能。”石凤岐接道。

“看样子这位阿曼陀,没这么大本事,把这样好的人手用成了这个样子,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了他们的种族天赋。”鱼非池笑了一声。

“不如看看我的本事如何?”石凤岐冲她笑道。

“那你别让我失望。”

“我几时让你失望过了?不过你倒是挺让我失望的,唉。”石凤岐沉痛地叹声气。

鱼非池老脸一红,清咳一声,别过头看向远方,内心叫苦不迭,何以能如此坑爹!

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色心呢!

色字当头是要搞出人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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