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的思想,鱼非池还是对石凤岐这个学生很是负责的。
但教学过程有点不顺,不顺的主要原因是石凤岐这个太过好学的学生,对这个上与下的区别拎得不是很清,叶藏以前那些好图册他也瞄过一两眼的,好像蛮少看到鱼非池这么蛮横的女子。

比方鱼非池一把拖着石凤岐,把他推倒在床上,手指头还勾一勾他下巴:“小美人儿别心急,我这就来了。”

这种话好像应该不是她的,好像应该是自己说的。

所以他几次挣扎着要起来,非得问个明白,鱼非池扶着额头甚为心苦,略过了那些繁琐的教学步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按住石凤岐胸膛,就把他压在床榻上。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鱼非池果不其然是在石凤岐身上,荡开的青丝长发在空中写一笔妩媚风情,最后都娇羞柔媚地贴伏地她后背与削肩处。

石凤岐看着这荡起又垂落的风情处,眼神迷离,宽大温暖的双手下意识扶住了鱼非池的细腰不盈一握。

腾了只手出手解开紧紧系在脖子下面的披风锦带,她内里穿着的薄薄纱衣随她这动作随风轻摆,飘飘然然,看直了石凤岐的眼。

趁着这个当口,鱼非池俯身而下,双唇吻过他额头,路过他好看的眉眼,峰鼻,双唇,来到他耳边,轻轻唤一声他的名字:“石凤岐……”

世间无数销魂事,最是难敌美人蚀骨恩。

那声酥软入骨,荡魂动魄的轻声呢喃足以使未经情事的石凤岐灵魂轻颤。

撕裂的痛感让鱼非池痛得身子一挺,高昂起下巴想咽回去已到嗓间的呼痛声,剧烈的激动让石凤岐猛地坐直了身子,紧紧地抱住了鱼非池的身体,有一种掺杂着极致愉悦与极致满足的复杂感觉,直接贯上他的头顶。

他的喉结动一动,发出低沉而又沙哑的闷哼声,然后是沉重的喘息,他的气息碰到鱼非池的皮肤时,她都能感受到一阵阵的灼热。

原来许多事不用学,原来许多东西到了该来的时候,一切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原来身体有本能,原来爱是种潜力,可以让一窍不通的人对身体的妙用变得洞悉了然。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力量,一种明知是蜜糖裹着砒霜,还是会含笑饮落的力量。

床榻前方的轻纱缦一垂,掩去了帐内的旖旎风光,交缠的人影再也分不清谁是上谁在下,互相角力一般地不肯退让着要占据着主权,翻滚中的缠绵,被浪中起伏,还有若有似无的低声喘息与婉转吟哦。

当初在学院里初遇的她还带几分稚嫩之色,青涩的面容与青涩的身体,不知不觉几年过去,她已是怒放的花蕾,绚烂着最明亮的颜色,开始了玲珑有致的模样,透成已然成熟的风情。

锦被上团团相簇的芙蓉花朵朵热烈绽放,开出了大朵大朵的娇媚与国色天香。

她自是艳骨天成难掩,洁白无暇如玉的肌肤渗出细密可爱的汗珠,芙蓉花一朵朵开在她身上,汗珠便是露珠儿,颤颤巍巍着,悬悬欲坠着,抖落。

芙蓉花团它卷曲,蜿蜒,迂回,来往,滑落,凋谢。

她似披一袭天上仙子织的霓裳锦霞,朦胧里妖娆盛放着浓烈芬芳。

从来她也不是高洁而素雅的白莲,从来没有人用人淡如菊,清幽静雅这样的话来形容过她。

因为他们都知道,鱼非池她都从来美得嚣张,艳得充满了力量,再如何简单素净的衣裳在她身上,都遮不住她自眉眼之间透出的瑰艳之色。

她是火,是霞,是能焚烧一切的烈焰,是天边尽情受人艳羡的霞光,她不是水,不是柔情脉脉的温柔春风,不是桃林十里的柔美多情。

她大气,她高贵,她灿烂,她惊艳,她嚣张到无边。

当她盛放,当她用尽艳骨掺杂浓烈的情愫绽开最嚣艳的模样,她是能断人心肠,毁人脊梁的甜美毒药,蜜糖中裹满了砒霜。

请你服下,并请你带着微笑。

石凤岐紧紧地贴着鱼非池无暇完美的肌肤,用身体感受着她的温热,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可以如此完整地得到她,这一切,比做梦还虚幻,他沉浸于抵死不休的缠绵中,不想清醒。

停了好几日的大雪突然降落,扬扬洒洒着,未合紧的窗子飘进了雪絮,窥探着初尝人间风情的少年,窗边放着一瓶红梅,雪光月光之下的红梅泛着柔柔的光,淡淡的香。

风大了一些,红梅的花瓣掉几片,吹动了那方纱缦暗自浮动。

床榻纱缦下堪堪只露着一只手臂,白皙柔嫩,手指头勾着一件薄薄的纱衣,有意无意在指间轻轻捻着,这样的小动作,无由来地透着情挑一般的暧昧与诱惑。

石凤岐吻过她光洁的肩头,拉过被子将她藏在里面,从后面抱着她,肌肤相亲的感觉如此美妙。

“你在想什么?”他轻声问着。

鱼非池趴在床沿上,透着薄薄地纱缦看着外面飘进来的雪,她说:“没什么,在想,你果然是个下流胚子。”

这种事情开窍得这么快,可不是就是个下流胚子?

石凤岐一声低笑,翻过她身子抱在怀中,连着鱼非池手臂一挥,带着那件薄薄的纱衣也卷着风入得帐中来,她顺手覆在了石凤岐眼睛上,在后面打了个结,开着玩笑说道:“石凤岐,如果有一天你看不见了,你要如何认出我?”

“如果我看不见了,我会让你做我的眼睛,我不会认不出我自己的眼睛。”

“让我做你的眼睛,你不怕我骗你吗?”

“不怕啊,你不会骗我。如果你骗了我,我也把它当真的,这样,你就永远不会骗我了。”

“你傻不傻?”鱼非池笑一声,翻身压在他胸膛上,露出大半片光滑的后背,手指头在他胸口打转。

石凤岐稳稳当当地抱着她,踏踏实实地让她在自己胸口处趴好,眼前是一片白纱遮住了眼,看见的全是黑暗,他却觉得很安心,怀中抱着自己最喜欢的人,她在自己身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安心的?

“我已经想好了,我明日就给叶藏送信,让他赶紧把他珍藏的那全套小人书赶紧给我送过来。”他笑着说。

“怎么了?”鱼非池忍着笑。

“我是觉得,总不好什么都让你教的嘛,毕竟我男子汉大丈夫,这种累人的体力活以后还是我来吧,不要太辛苦你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看样子是极为认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习补习一番。

“你臊不臊得慌,这种话也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鱼非池戳他胸口。

石凤岐这就不干了,明明是她不害臊在先,这会儿居然好意思说起她来,所以他手一探,长臂覆住大半个鱼非池光洁而削瘦的后背,手掌按着她那片高高凸起的诱人的蝴蝶骨,翻个身子将她压在身下:“那不然,你继续教我好了……”

来来回回分不清颠倒多少次,满室的春光都快要破开隆冬的寒意,绽出无边的暖色来。

也许是年轻的男女都有着无穷的精力,天都快要亮了,也不见有几分疲惫,食髓知味,难舍难弃,抵死缠绵,绕颈而眠。

拼命地占有,拼命地索取,拼命得快要不死不休一般的狠决不肯松手。

窗外雪正深,屋子里的浴盆中的热水依然冒着袅袅热气,白色的雾气在这场交缠不休的特殊战争中成了最暧昧的布景。

鱼非池松开堪堪遮身的披风,泡在水中清洗着身子,从旁边的铜镜里可以看脖子上淤青的痕迹,还有肩膀上的齿印,他真是凶悍。

她一边泡着身子,一边看着在床上正酣睡的石凤岐,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其实说来很好笑,不管往日里她与石凤岐如何腻歪,两人都抱成一团了,石凤岐也从来不会有过份的举止。

按说像这样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是很难克制的,但他却每次都很自制,调侃归调侃,玩笑归玩笑,他就是在嘴上逞能,从来不会做出什么真正的非礼之举来。tqR1

真的如他跟音弥生所说过的那样,他一直很尊重鱼非池,不管是从任何方面,石凤岐都给予了鱼非池足够多的尊重,从来不曾有过亵渎的念头。

如果这次不是鱼非池找上门来“要睡他”,怕是他会一直这样尊重下去。

窗外的落雪飘进来,落在鱼非池的肩上,沁凉的感觉惊醒了她,打断了鱼非池的胡思乱想。

她自水中起来,擦干身子换上衣服,束好了长发挑开了床幔,石凤岐应该真的是累极,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色,纤长的睫毛安稳地盖在他眼睑之下,呼吸均匀,睡得安稳,唇边还带着浅笑。

鱼非池低头亲吻过他的唇,摒着气静着声,怕是动作大一点,呼吸重一点,都会吵醒到他。

她合上了窗子挡住了外面的漫天飞雪,打开了门悄无声息退出去,又合上了门。

她步子又稳又轻,又平又缓,穿过了客栈的走廊,穿过了无人的大堂,像阵来自远方的风一般穿过了寂静的雪夜。

她踏破了整齐干净的落雪留下串串小脚印,她撞上了梅枝挂破了衣服没来得及回头,她像个逃兵逃离了这里不敢逗留。

她在熹光微露的清晨,在薄薄的白雾,在迷离的风雪里——

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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