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惊呼响起,原来是翟娇带着芊芊以及十个持刀护卫,堵住了大门。
雷悍收起虎头追风槊,向芊芊问道:“怎么回事?”

门口两盏风灯摇曳的火光掩映下,芊芊低着头,红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回道:“小姐来收钱。”

“秃那汉子,三进大宅,十两黄金,一半家财,交来,否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个护卫业务娴熟,呼喝整齐。

翟娇脸一黑,第一时间摇手示意停下,不过旋即又脸一红,好像回想起什么一样,一挺胸前的伟岸,仰起头像个斗鸡般,走到门前,向雷悍摊大小手板,冷言道:“交钱,十两黄金,一半家财。”

“为什么?”雷悍调侃的上下打量面前粉脸通红,身材高挑,前凸后翘,有着一副魔鬼身材的翟娇,感叹这美女放在后世绝对是国际名模级别。

可惜,就不太会打扮,土色长裤,青色上衣,湖绿色宽松长袍,外罩一身虎皮大氅,再配上头上五花八门,金的、银的、翡翠的头饰,外加涂得通红的双腮,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现代女版暴户,没有一丁点儿赏心悦目的感觉。

要不是昨晚见着了她一身素颜的火爆身材,雷悍觉得他会从心底逼视这个衣着庸俗的女人。

“这是规矩!”翟娇直直的站在哪里,倔强硬气之极!

这时,芊芊抱着一本册子走上门槛,扯了扯翟娇的衣袖,小声道:“小姐,夜色以晚,还有好多家。”

翟娇甩开衣袖,直视雷悍,怒道:“是个男人,就爽快点。”

气氛一下子凝住,十个持刀护卫虎视眈眈的逼前几步。

雷悍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情,追问:“什么规矩?”

“城破之后,富户须缴纳一半家财,才能保住性命,这是瓦岗一直以来的规矩。”芊芊低声解析,接着又恳求道:“不要为难小姐!”

劫富济贫!

雷悍恍然,不怪得城中这么多大宅出售,原来都急着逃命呢。不过,瓦岗军反应也太慢了吧,这人都逃光了,还劫个屁富呐,逐不解问。

“逃,逃得了么!”翟娇森然娇喝,言语间杀气盈溢。

芊芊抱着本子,在旁边一脸崇拜的道:“这个方法,收上来的钱可比以前多多了。”

肯定多多啦,延迟上门,再故意放出风声,两相配合,让城中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地主富户争相逃命,然后城外荒野一堵,家财尽得,果然好计。

雷悍心底恶寒,打了个冷颤时,不由心忖‘天下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眼珠一转,耍滑道:“可我没钱呐,钱都用来买这个大宅了!再说我也是瓦岗军的人!”无辜损失一半血汗钱,雷悍当然不肯。

翟娇冷冷掠他一眼,然后拿过芊芊怀中的本子,翻过几页后,冷哼道:“才花了十个金子。哼!五十五个金子,快点。”

雷悍转身凑过头去,伸手从后揽住翟娇的香肩,商量道:“都是瓦岗军的人,您还是芊芊的小姐,大家这么熟,没必要搞得这么疆吧!”伸手塞过去十个金子,拍拍她的香肩,洒然道:“意思意思就算啦!”

旁边,芊芊睁大圆溜溜的秀目,愕然望着雷悍,然后以手掩口,盖住脱口而出的惊呼。身后,十个持刀护卫相歔一眼,齐齐转身踏步后退。

砰!

雷悍只觉身体一轻,然后就给摔了个四脚朝天。

“淫贼……淫贼……”脖子通红、耳垂烫的翟娇,追着雷悍一阵乱踩,脚脚用力。

雷悍侧身翻滚躲避,直退到边上的墙角处,见翟娇还犹自疯般乱踩,他心一横,暗忖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伸手一撂,雷悍一个翻身,压住惊呼倒下的翟娇。顿时温香满怀,一阵醉人的牡丹花香直传脑际,而身下玲珑浮凸的火辣娇躯更是令他旎想连天,心猿意马!

翟娇咬着嘴唇剧烈挣扎,奈何被雷悍锁住四肢,动弹不得,只好骂道:“淫贼,还不……”忽然,翟娇娇躯一震,然后就好像中邪般一动不动。

朦胧的火光掩映下,身下的人儿肌肤娇艳,呼吸如兰,雷悍心底火热,若不是那一双倔强的眸子,他肯定低头痛吻。

口中连说:“误会!误会!”雷悍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张口在面前红霞满布的耳垂吹了一口气,才依依不舍爬起来。

刚一立定,雷悍环目一扫,只见芊芊呆在原地,以手掩口,睁圆秀目,而十个持刀护卫则一字排开,背门而立,紧紧的挡住外面窥视的目光。

“这个架势,莫非这帮护卫以为我打不过一个娘们?”雷悍心想,“是了,翟娇身为瓦岗大龙头翟让的独女,集千娇万宠于一身,平时哪个遇着她,不让她三分啊。这帮护卫跟她日久,肯定熟悉她的脾性,知道我要倒霉,所以才一字排开,给她打掩护,维护她淑女的形象。”

接着又心中喝彩:“挡得好,挡得妙!雷某人这次可是得了便宜又买了乖啦。”

不过,艳福是这么好享的么?

“死淫贼!”娇喝响起,雷悍只觉脖子一暖,然后剧痛传来,脖子处更马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外直涌一样!

心中一惊,眼角一掠,却原来是内心羞怒无比的翟娇起得身来,见他站在哪里,一脸回味无穷的淫贼样,所以火从心来,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翟娇上下两颚紧紧用力,直到口中腥味满布,才心中一惊,以为淫贼怎么了,随即松口。

雷悍一面斥责:“你属狗的啊!”,一面用手紧紧按住脖子中出血的位置。

鲜血泉涌,顺着掌心直直流到手肘处,染红了一大片衣袖,雷悍不由大骇:“这回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咯。”

“悍!”芊芊急红了眼睛,抢步上前用手帕紧紧盖住雷悍满是鲜血的大手,哭声道:“你流了好多血!”

“流不死他的!”翟娇倒是有点见识,知道这个伤口不足与致命。

“可……”芊芊张口欲说,翟娇却走过来掠了眼伤口后,随即一把撅开她的手帕,故作镇定的打断道:“芊芊,走,本子上还有好多家没去呢!”

雷悍手按脖子,呆头鹅一样峙立原地,望着一步三回头的芊芊,心底苦笑:“艳福,果然是要付出代价!”

“小子,胆子太小!”身后有点嘶哑的声音传来,却原来是张须陀从暗中走了出来,讽刺道:“刚才若是你胆子再大点,直接抱了哪个女的去后院,那么明天一早就可以去拜见岳父啦。”

雷悍心中诽谤:“好嘛!你牛,霸王硬上弓都用出来了。”脸上却一整,推着张须陀回去后院,唠叨道:“你要害死我啊,竟敢跑到前门,不知道自己是危险人物么!”

“小子,我很奇怪既然你不喜欢朝廷,怎么又想着离开瓦岗军?”张须陀边走边问,“要知道瓦岗军打败了我,占领了荥阳,已经是当今天下风头最劲的反军,未来称王成帝极有可能,你为什么离开?”

雷悍撇撇嘴,心忖:“当然要离开,农民反军没有明确的政治纲领,没有成熟的治国理念,没有完整的战略意图,上不能谋国,下不能安民,就算一时得势,最终肯定也会内部瓦解,烟消云散!更不用说瓦岗如今来了李密这样一个阴谋家。不走,难道陪着瓦岗消亡,湮灭在历史尘埃中么?”

“你在想什么?”张须陀又问。

雷悍耸耸肩,回道:“没什么!”心中却想:“难道告诉你我来自千多年前的后世,知道历史的轨迹么!”

两人无言,直到回到后院房间,张须陀才突然问道:“想学槊么?”见雷悍愕然,他又道:“看你行进间龙行虎步,想必马下功夫极其了得,但你双腿笔直,跨间绷紧,必是极少骑马……”

张须陀何许人也,或许没经过青龙岗一役的雷悍尚不清楚,但是青龙岗一役,张须陀一人一马,一杆虎头追风槊,纵横无敌,于万军从中进退自如的无敌形象,至今还历历在目,不断闪现。说真的,雷悍救下张须陀,并非没有还是有私心的,而拜师学艺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张须陀主动开口,那还等什么呢!雷悍当即学足古人,叩头拜了三下,给足了面子。

张须陀有点愕然,他的本意只不过是指点雷悍用槊的方法和套路,并不是收徒,但如今拜师礼已行,他想了一会,也就默然接受了。

“每天鸡鸣开练!”张须陀很快就进入角色。

一夜无话,除了子时左右芊芊气喘喘的跑来送了雷悍一瓶金创药,两人温存了一会。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雷悍便早早起床,跑出大街买了十个包子,两碗清粥,效劳师傅。

张须陀吃得开心,教得自然落力,雷悍受益非浅,对于马上交战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日头升起,雷悍离家,穿过东门,在一个军士的指点下,来到大营东北处。

只见不大的沙地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吵吵闹闹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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