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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乞罗冷哼一声,说道:“愚蠢,我和父亲都有成为突厥可汗的野心,但我们铁勒诸部各怀异心,怎么能成大事,此次启明可汗让我们南下就打着借隋人之力削弱我们的打算,我们为何不也借这一次机会清洗一批心怀异心的人,你要记住,让他们实力大损,才会对我们有利,这些部落实力受损,以我那几个叔叔和弟弟愚蠢,自然会冷落他们,这个时候我在出面招揽,岂不是事半功倍。”

“所以,我倒是希望明天牛进达的抵抗再激烈一点,否则那几个部落消耗不大不说,那隋人传奇毒将王君临还没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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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乞罗的希望没有落空,第二天牛进达的抵抗不是激烈,而是暴烈,尽管十多个小部落拼尽全力,便连黑马部与红雨部也投入了部分兵力,但是整个上午,他们连城头都没有登上,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石风寨依然屹立不倒,各部头人瞧着死伤狼藉的部下,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小酋长,我们部实在是派不出人了!”黄羊部头人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薛乞罗,“请小酋长给我们黄羊部留一些保护部落的战士吧。”

其它各部头人都是一脸痛苦,异口同声地哀求着薛乞罗。

眯着眼看着城头,薛乞罗盘算着此时牛进达手中还能有多少兵力可用?昨天牛进达带回来一千多人,经过这一上午的猛攻,应当只剩下数百,城中擂木基本已用尽,石料也不多了,这从他们投掷下来的石头从初的圆形到现变成了砌房子的条石便可清楚,城里已拆房了。让攻城部队害怕的滚油等物从今天开始便没有再出现,说明也已告罄。另外,算算时间和探子从南边传来的消息,那位毒将带领的三千骑兵明天就会到来。

……

……

天寒地冻,薛乞罗带领的薛延陀部近三万大军又攻了一天城池,早已累的不行,天一黑,士兵们填饱肚子,便钻入帐篷内准备好好休息,只是他们刚刚进入梦乡,营地外便突然传来一声兽吼和一声奇异的马嘶声,然后薛延陀部的营地中数万匹战马便纷纷发出惊恐的嘶鸣声,在营地里面窜跳不安,紧接着有号角号响起。

薛延陀部士兵们大惊,赶紧提起兵器,钻出帐篷迎战,薛乞罗大惊,派出一队骑兵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但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不得不转身撤了回去。薛乞罗又气又笑,心想牛进达竟然派小股敌人出城来骚扰,这种伎俩能有多大作用。他虽然很重视传奇毒将王君临的消息,但却不知道王君临身边有一头有些变异的猞猁毛毛和有天生马王之称的血鬃马。

薛乞罗自认为看穿了隋人的计谋,便命令麾下将士抓紧时间休息,士兵们一边骂着影响他们睡觉的人,一边入帐,身体下的皮垫子还没等捂热乎,又有凶残的野兽咆哮和奇异的马嘶声响起,然后又是冲锋的号角声,听得出来吹号角的人气息远比寻常人要悠长的多,因为这号角声一口气持续的时间是平时号角手两三倍之多。

薛延陀部数万战马再次开始暴动,士兵们不得不再次爬出帐篷安抚他们的战马,薛乞罗大怒,又派出一支骑兵顺着声音传来方向冲了过去。

黑暗中,王君临骑着血鬃马,身边是越加神俊,个头已经堪比成年金钱豹,有着一身银色毛发的猞猁毛毛。

漆黑夜晚,在王君临的视野中犹如白昼,他看着一队近千名的突厥骑兵向他冲来,冷笑一声,拿起蜂鸣弓,铁箭上弦,弓弦满月,嗡的一声,急促的破空声刚刚响起,瞬间跨过足足三百步的距离,带头的那名突厥大将便一声惨叫栽下马来,铁箭从其身体穿过。

射死一名敌将之后,不等王君临有所动作,聪明如妖的血鬃马便带着王君临悄无声息的转头离去,猞猁毛毛紧紧跟随,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这支千人骑兵自然大怒,怒吼着向铁箭射来方向追了过来,但又怎么可能追得上血鬃马,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一千骑兵是薛乞罗这几天一直舍不得有的薛延陀大帐兵,被射死的大将也是薛延陀部中有名的猛将,得知麾下猛将被射杀,薛乞罗大怒,命令麾下将士不要入睡,人人守在自己战马旁边,提刀持弓,待贼人再来时,万军齐出,从三面包抄,务必要将来敌围杀。

可是,薛延陀部的将士们在寒风中眼巴巴苦捱了半个时辰,王君临却再不肯来。薛乞罗怒极,但也没有办法,只得下令大军休息,但他们刚刚睡下,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的时候,凶残的兽吼、奇异马嘶、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薛延陀部的将士们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骚扰他们,不让他们休息,但是那数万战马不知道啊!这些战马先是被猞猁毛毛叫声所惊,然后又被血鬃马带有某种奇异魔力一般的嘶鸣声所吓,最后又被号角声所扰,每次都会发生暴动,薛延陀部的将士们气极,但没有办法被吵醒后,不得不出帐篷继续安抚战马。而薛乞罗这一次将五千大帐兵精锐全部派出,不但依然没有见到贼人,又被射死一名千夫长。

普通战马哪能跟血鬃马相比,晚上根本不敢跑太快,否则一个小坑便可折断马腿,根本追不上血鬃马,但王君临故意数次被五千大帐兵看到,每次都给他们带来希望,但每一次又都消失,如此这般,王君临带着五千大帐兵在黑暗中硬是瞎折腾了一个时辰,期间又射杀了一名千夫长。最后这些大帐兵实在累的够呛,才回营休息。

可是,没过多久,王君临又来了。

如此这般,折腾了小半夜,直到天边露出了粉红色的朝霞,薛延陀部将士才人困马乏的沉沉睡去。

正在睡梦中想着自己带着抢到的财富回去过一个舒服冬天时,营帐外又传来了他们都有些熟悉的兽吼、奇异马嘶和低沉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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