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过后,王君临虽然没有带陈丹婴去度蜜月,但也难得的过了几天懒散到令人发指的悠闲日子。
此时已经到了阳春三月,春光正好,他躺在院子中间的银杏树下,一手端着书本,一手取过茶盏,浅浅啜一口,阳光透过头顶的树荫,零零星星洒下来,微风拂面,很快有了睡意,然后将手上那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盖在脸上,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

神仙日子不过如此了吧?

耳边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很快张管家走了进来,带着一份书信,信是靠山王府送过来的,是老王爷杨林口述,秦琼代笔写的,但其实就一句话:“本王收了义女,还未大宴宾客,三天后补上,以本王的名义,具体操办你看着办。”

王君临看着这句话,一脸愕然,心想这个时候了还为收了陈丹婴这个义女而大宴宾客,难道靠山老王爷是真想以此事冲喜?说起来婚后竟然没有带媳妇去拜见老王爷,这也太失礼了,毕竟靠山王府是陈丹婴的娘家好不好,王君临却是将这一点给忘记了。

王君临心中对杨林充满了感激的同时,也感觉很愧疚,毕竟这一次顺利娶了陈丹婴,算是利用了杨林,而且他还没有将陈丹婴的真实身份告诉杨林,而自始至终杨林都对他非常信任。

……

……

第三日清晨,大兴城内杨坚死前在曲江池修的皇家园林被王君临以靠山王杨林的名义借了过来,并且包下了整个园子,邀请满朝文武官员和大兴城的勋贵们一起游园泛舟,并在皇家园林中大宴宾客。

至于大宴宾客地真正目的,在令文武百官和权贵们意外之余,也唏嘘不已。大家都知道,靠山老王爷杨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都猜到老王爷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来冲喜。古人进行这种事情,人来的越多,身份地位越高,便认为冲喜的效果会最好。

游园当日,王君临与秦琼站在门口迎客,无数朝臣和贵族们受邀而来,太阳刚出来,皇家园林的门口已是宾客盈门,车马络绎穿梭不绝。

王君临笑得脸都有些僵硬了,可是邀请的朝臣不论品级高低,大多都是王君临的长辈,而王君临今日又是以杨林女婿的身份迎客,见了面先奉上笑脸,然后躬身行礼,寒暄客套,当然,收礼也没少收。

没多久,一乘四马并辕的奢华马车停在皇家园林门口,看着马车外的家仆们打出的仪仗旗幡,竟是独孤门阀的家主,朝廷一品大员司徒独孤长苏亲自来了。

未能娶了独孤明月,所以对于独孤家王君临一直有些抱歉,王君临急忙上前几步,恭立于马车外,家仆将车帘掀开,扶着独孤长苏慢慢下了马车。

独孤长苏今日穿得很休闲,一身圆领玄色长衫,腰系玉带,胸前绣着一朵祥云的图案,头未戴冠,只在发髻中别了一支碧绿的玉簪。

下了马车,独孤长苏看着王君临冷哼一声,说道:“好你个王君临,不愿成为我独孤家的女婿,却成了靠山老王爷的女婿。”

“小侄拜见独孤伯伯。”王君临和秦琼急忙上前行礼,并解释道:“明月年纪还小,小侄实一直将他当成妹妹,从未想过男女之情,还请独孤伯伯见量。”

独孤长苏也是随口一问,但王君临的回答让他很满意,听的很舒服,将独孤明月当成妹子,言下之意,虽然没成你们独孤家的女婿,但可以当成一家人嘛!

这样想着,独孤长苏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今日除了恭贺老王爷收了义女之外,老夫还要恭喜你小子成为郡公。”

王君临躬身道:“晚辈年纪轻轻得此高位,不胜恐慌,还请独孤伯伯对小子多加提点栽培,小子必不负陛下与伯伯教诲荣宠之恩。”

独孤长苏哈哈笑道:“你比老夫精明多了,老夫可教不了你什么,再过些年,待老夫这一代人都老了,我看这朝堂之上必然有你小子一番天地。”

“独孤伯伯谬赞了……”

二人你来我往谦虚客套了半晌,独孤长苏忽然悠悠一叹,若有深意地看着他,突然说道:“看陛下的心思,估摸晋王殿下成为东宫太子已无悬念了,天下人都知晋王殿下与你小子相识知交……”

王君临微笑道:“圣意未决,小侄不敢胡乱揣度,晋王殿下究竟是不是未来的东宫太子,自有陛下圣断,但无论晋王和豫章王两位皇子谁是东宫太子,小侄都不会有二心。”

独孤长苏不满道:“你小子今年才多大,说话跟那些老狐狸一样四平八稳,油滑得像泥鳅,年纪轻轻的,跟谁学的坏毛病?”

王君临无辜地道:“都是小侄的心里话呀……”

独孤长苏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如此,老夫安心矣,你小子一身本事,老夫很期待你为大隋立更多的功劳,上不负陛下圣恩,下无愧黎民众望。”

王君临躬身行礼,非常煽情的说道:“愿唯长孙伯伯马首为瞻。”

拍了拍王君临的肩,独孤长苏满意地走进了园子里面。

王君临站在园门外,拧眉仔细咂摸着刚才与独孤长苏的对话,这几句对话很值得来回品味,越品越觉得里面有各种味道。

独孤长苏似乎还非常隐晦的释放出了一个信号,他也支持晋王为东宫太子,或者说他已看出晋王杨昭成为东宫太子是无可逆转之事。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王君临喃喃道:“这些老家伙……全部是老狐狸啊!”

皇家园林门外车来车往,大兴城有名有姓的权贵基本都来了。

从并州回大兴城后,或许也与杨素死了有关,总之王君临明显感到自己的地位似乎猛的一下拔高了许多,其中的原因很多,也许是因为自己在并州几件事情做的太过漂亮,毕竟不管是杀杨谅,还是高颍,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这两个人有多难杀,每个人心理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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