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的话音一落,村民们立刻噤了声,惶惶的四下打量着,生怕这事牵连到自己身上。
李知县回了县城,裴远立刻开始调查。之前大树下有一个断了胳膊、浑身是血的人,鳄鱼就是他引来的,他立刻让衙役去把那人弄来,他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一见那人,裴远有些傻眼。刚才慌乱不已,大家都没注意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没了气息,现在这人就是一个死人了,还能问出什么。

“还有另外一个人呢,不是说有两个人把鳄鱼引过来的?”裴远喝道。

另一个人从开始就消失不见了,只有少数几个村民看过他。可是他浑身血污,当时又情急,那几个村民也没记住他的长相,只隐约记得他好像长的不是很高,但很壮实而已。

“没人认识他吗?”裴远连问了好几声,也没人回答。

“这个呢,有人认识吗?”裴远指着地上的死人道。

众人还是摇头,这下裴远可犯了难,李知县让他三天破案,现在这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他如何破案!

没办法,他求助性的看向戎雀。在他心里,戎雀就算不是神的侍者,也是一个特别的人,说不定她有办法呢。

戎雀也在想这件事,她很在意这两个人把鳄鱼引过来的目的,是像陈知府说的,针对他,还是针对她的。

不过不管针对谁,他们这么做,都是一大隐患,如果有可能,还是将他们抓到的好,不然以后再闹出什么事,可不一定像这次这样有惊无险了。

“高山县就这么大,大家既然都不认识这两个人,那很有可能这两个人是流人。所有的流人应该都有登记,能不能查一下?”戎雀道。

裴远一咧嘴,“流人是有登记不假,可是真要查起来,那跟大海捞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也不一定能查出他们的身份。”

“这个办法行不通……”戎雀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人重伤致死,那个逃跑的人也可能已经受了伤,派人去查县里的医馆、药馆,应该会有所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裴远一拍脑门,这高山县的医馆、药馆加起来也不过十来处,他多派几个人手,天黑之前应该就能查完。

“对了,还有一个方法。”戎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凑近裴远低声说了起来。

她越说,裴远的眼神越亮,最后,他喜不自禁,好似已经将那逃跑的歹人抓到了一样。

“我这就去办。安阳兄弟,知县大人既然让你当我的副手,这工程就先拜托给你了。”裴远对戎安阳道。

戎安阳正想大干一场,闻言立刻点头。

裴远对于戎安阳也很放心,给他留下一半衙役,他带着另一半衙役急匆匆而去。

戎安阳确实很有一些才能,安抚了一下村民的情绪,他就开始分配挖河的相关事宜。先从青山村挖起,就将挖出的泥土堆在河边,增高河堤,还有,栅栏的事也要提前开始做。

大家对鳄鱼还有些恐惧,本来还有些担心,但一听说从青山村边上开始挖,不用去青水河,立刻恢复了热情,吵吵嚷嚷的三个一群,五个一队的去挖河了。

大部分人都走了,现场只剩下百十来人,站在那里有些欲言又止的。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村民都是青山村的村民。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戎安阳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些村民互相看看,都有些为难。戎安阳现在不但是他们的村长,还是知县老爷手下的红人,他们可不敢得罪。

“到底怎么回事,小三子,你说。”戎安阳对这些村民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了,立刻从里面挑了一个胆大嘴快的人问了起来。

那个叫小三子的小伙子其实一点也不小了,儿子都快一岁了,只不过大家习惯叫他小三子,这个称呼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他被点到,犹豫了一下,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村长,你之前承诺的那些好处,我们不想要了。能不能把这些鳄鱼养到别的地方去?”

他的话一出口,大家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开始叫嚷起来。

“对,那些强盗几年也不来一次,可是这鳄鱼却要天天在外面盯着我们,没准哪天就冲进来了,养它们,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防御强盗呢。”

“村长,你现在也算是衙门里的人了,你就不能去把那些强盗抓起来吗?”这句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戎安阳苦笑一声,他哪里算是衙门里的人,要是这工程能按时完工,也许还有可能,若是大家如此不配合,他不被治罪就是好事了。

“诸位,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戎安阳挥了挥手。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他这才道,“刚才大家也看见了,这件事知府大人、知县大人都已经定下来了,想要再更改,哪是那么容易的。”

村民们有些气愤,没等他们说话,戎安阳就抢先道:“我知道大家的担心,但今天这事确实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以后这种意外绝不会发生。”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村民都被鳄鱼吓怕了,甚至有几个,现在裤裆里还是湿的,根本不敢相信戎安阳的话。

“我们可以将河挖深一点,岸上多放两道拦网。”这是戎安阳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挖再深有什么用,那可是鳄鱼,会在路上行走的,又不是鱼,离了水就不能活。”

“对,拦网能拦下那鳄鱼吗?村长,你为什么非要在咱们村外面养鳄鱼,养到别的村不好吗。你可是我们村的村长,咱们往上数几代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亲人,你这么坑大家,你于心何忍。”

一片好心竟然被大家说成是歹意,戎安阳有些气愤,“我怎么坑你们了,我这是为了大家好。鳄鱼看似危险,可是用的好了,却是一宝。

就跟大家家里的牛羊一样,它们既能保护我们,又能卖钱,有什么不好的。”

他的语气有些冲,村民的情绪也变的激愤起来。

“我们不用它们保护。”

“对,这样能吃人的牛羊,我们可养不了。”

“卖钱?村长,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这鳄鱼卖的钱,七成都进了你们家的口袋,可是这风险,却是大家一起担,这不是拿大家的命换钱吗。

做人可不要太黑,小心遭报应。”有些人早就看着戎家赚钱这么快眼红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发泄出来,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立刻开始中伤戎安阳。

大家一开始还没想到这点,但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思量起来。没错啊,戎安阳为什么执意在青山村外养鳄鱼,还不是为了赚钱,他拿大家的生命安全赚钱,可真是……

“不能挖,不能挖,我看谁敢在我们村外挖河,我就跟他拼了。”董海家就在村子边上,如果这鳄鱼真的爬上来,他家首当其冲,所以他第一个叫嚷起来。

紧接着,所有人都叫嚷起来。

“闭嘴,这件事岂是你们能改变的。”跟着戎安阳那几个衙役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立刻训斥起村民来。

他们这种行为,无异于在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村民更加激动。

“在我们村外面挖,就是不行。”一边叫嚷着,他们一边冲向戎安阳他们这边。

那几个衙役立刻抽出了钢刀,喝道:“我看谁敢动。”

钢刀在太阳底下熠熠闪光,衙役们一个个如狼似虎,村民们惧怕,不敢再上前,但他们对戎安阳可一点都不怕,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他。

“戎家老大,按理说,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四叔,你这么做,对的起大家对你的信任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叱责道。

“四叔,我怎么做了,我做事,无愧于天地良心。”戎安阳愤声道。

“你自己打的什么算盘,你心里清楚。”老者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爹可也是个远近有名的好人,可惜他走的早,不然真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做的这个事。”

骂人不骂爹娘,打人不打脸,戎安阳更觉的委屈了,他做错什么事了,大家就这么说他。

不过没等他说话,夏老太太就跳了出来,“常老四,你算什么四叔,别在这随便占便宜。

我丈夫就是脾气太好,才总被你们欺负。三十年前五月初六,你媳妇生孩子奶水不足,还是从我家借的一碗米糊糊,到现在还没还呢,你别以为我忘了,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也就是我家那位,才一直没去要。你现在还打着以前的主意,想像欺负我丈夫那样欺负我儿子,你打错算盘了。”她叉腰道。

常老头听她一说,还真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当时他家里太穷了,这才没还,后来大家都没提,他就选择性的忘记了。

现在被夏老太太当众说出来,他这么大的岁数,孙子都快娶媳妇了,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我一会儿还你就是了,谁想欺负你们家了。”他急道。

“就你,看我们家日子好过了,就想过来啃上两口,你是狗啊!”夏老太太说话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你说谁是狗?”常老头立刻就怒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一大堆,夏老太太这么说,他的脸往哪里放。

“我说谁,谁心里知道。”

“你……泼妇……”

“你说谁泼妇?”

……

周围吵吵嚷嚷一片,戎安阳咬紧了牙齿,回头看戎雀。

戎雀正要上前说几句,突然发现他眼里满是坚定之色,她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了决断,便止住了脚步,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有任何决定,她都会支持他的。

得到戎雀的支持,戎安阳突然爆发出从未有过的气势,他拿起旁边的铜锣一敲,声音震天响。

大家都停下了争吵,望向他。

他环视了一眼众人,决绝的道,“大家不就是担心这鳄鱼的安全吗?等这河挖成之后,我就搬到河边住,日夜为大家守夜,如果这鳄鱼进来,就先吃我,我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下,你们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大家震惊不已,震惊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默。的确,如果戎安阳敢这么做,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

场面有些尴尬,戎雀走了出来,脆生道:“我也愿意跟我爹一起,住在河边。”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她有理由承担这份风险。

夏老太太似乎有些着急,在她看来,戎安阳跟戎雀根本不必这样。可是她着急也没用,一咬牙,她道:“你们都去,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可怕的,我也去河边住。

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就是不知道,等你们从我们家里分钱的时候,好不好意思拿,又觉不觉的那银子烫手。”她颇为恶毒的道。

大家似乎也看到了那一幕,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村长,这件事小三子错了,我这就去挖河,保证比外村的人挖的还快。这是咱们自己的村子,可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小三子扛起锄头,一脸歉意的去挖河了,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弥补自己的错误。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拿着铁锹、镐头等物,回村去挖河了。

等众人走了,现场只剩下戎家几个人,夏老太太有些惴惴的道:“咱们真要去河边住啊?”她其实也很怕那些长着尖牙的鳄鱼。

“去,当然要去,不过娘还有雀儿你们都不用去,我自己去就行了。”戎安阳朗声道,身为一个男人,这是他应该做的。

戎雀也没分辨,现在说这些都太早,等到河挖成了,如果有一个人必须去河边住,那就是她。

夏老太太见戎雀没说话,还以为她默认了这件事,觑着眼左看看,右看看,也沉默了下来。

当天下午,城西搭起了一个小棚子,小棚子放的就是那歹人的尸体。同时,一个消息在众人中以飞一般的速度传播着,上午逃跑的那个引诱鳄鱼袭击众人的歹人已经逮到了,就在城西。

大家有的经历了上午的事,有的没经历,但都好奇的谈论着这件事,还有不少人围聚到城西,想看看那歹人的样子。

只可惜,那小棚子周围有好几个衙役把守,他们并不能见到里面的歹人。

“这么快就把那个人抓住了,我还惦记着知县大人答应的那十两银子呢。”有人遗憾的道。

“抓住了还不好,这样的歹人,早一天抓住,咱们早一天安心。”这人显然是经历过上午那个事件的,所以对这两个歹人痛恨不已。

“那倒也是,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歹人到底还有没有同伙。”说话的人还在惦记着赏银,抓不到这人,抓到他们的同伙也行啊。

“行了吧,就算有,就凭你也抓不到。”

“那可不一定,想当年,我可是……”

众人围着小棚子议论纷纷,其中有一个人,听见他们说歹人同伙的时候,神色慌张不已,这也引起了旁边潜伏在人群里的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好似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这人赶紧推开众人,往后退去。

就在他走出人群,马上就要进小巷子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三弟,这么急是要去哪里?”戎老二笑嘻嘻的道。

戎老三被吓了一跳,脸色更加难看了,顾不得理会戎老二,他匆匆的往家里跑去。天都要塌了,他要赶紧回家好好安置一番。

戎老二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呸,什么东西。”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那人似乎要去追戎老三。

戎老二赶紧拦住那人,略带讨好的道:“衙役大哥,这人我熟,我去帮你们盯着怎么样?”

衙役有些惊疑,这人怎么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还知道他在这里的目的。

戎老二心里得意,戎雀的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戎景金的嘴里问出来的。

不费力就能查到凶手,拿到赏银,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所以早早的,戎老二就等在这里了,专门看着谁会露出破绽。

“你是?”衙役迟疑道。

“戎景金是我儿子,所以我知道这些。怕你们人手不够,我这才来帮你们的。”戎老二说着,突然一指旁边那个看起来十分凶悍的男人,小声道,“衙役大哥,他看起来是不是十分可疑?”

被他指的男人似乎察觉到戎老二在说他,朝他这边瞧了一眼之后,就很快的向人群外走去。

是有些可疑,衙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衙役大哥,你快去,刚才那个人就交给我,我保证,如果他真的是歹人同伙,一定不会让他逃掉的。”戎老二拍着胸脯保证道。

衙役想了想,刚才那个人似乎不如现在这个嫌疑大,就嘱咐了戎老二两句,跟着那消失的男人离开了。

等他一走,戎老二立刻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这些衙役不认识戎老三,自然没太关注他,只是觉的他有些可疑而已。

可是他自打戎老三出现在这里就一直盯着他,他前后的表现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种惊慌、那种后悔与担心,他相信他绝对没看错,这戎老三一定有问题。

“老三,你要真的作奸犯科,我也帮不了你。”戎老二看似心痛的道。其实他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戎雀要是知道,她这招引蛇出洞最后让戎老二得了机会,不知道又是什么表情。

戎老三疾步往家里走着,走着走着,总觉的后面有人跟着他,他立刻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后悔。

他在听说上午的事之后,就隐隐觉的那两个所谓的歹人可能是他请来杀鳄鱼的其中两个,可是他搞不明白,他只是雇人杀鳄鱼而已,怎么就变成谋害知府大人了呢?

这可是死罪,弄不好,是要家破人亡的!他可怎么办?!

戎老三哪里知道,那鳄鱼之所以盘踞在青水河这么多年,高山县百姓如此惧怕,它们的凶恶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戎雀有成熟的猎杀方法,还不敢深入,每次只在青水河外围捕杀鳄鱼呢,那三个流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猎杀成功。

这次三个人能逃出两个,本身已经是奇迹了。逃出来之后,他们本能的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跑,也是人性使然。

至于被当成意图谋害知府的歹人,那就有点阴错阳差的意思了。

何氏也十分焦急,一见戎老三回来,赶紧迎了上来,“怎么样?那人是不是……”说着,她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戎老三虽然没看见小棚子里那人的模样,可是听了大家的描述,已经基本确定那人就是他雇佣的流人了。听何氏一问,他艰难的摇了摇头。

他这个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何氏顿时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道。

说了两句,她突然跳了起来,拉着戎老三的衣襟道:“我们去跟知县大人解释清楚,就说我们只是雇佣人杀鳄鱼,并没有想谋害知府大人,行不行?”

“你说的我何尝没想过,可是,那群鳄鱼的确是那两个流人引到那里去的,你觉的知县大人会相信我们的话吗?”戎老三红着眼睛道。

“那怎么办?”何氏吼道,“难道眼睁睁的等着那些人来抓咱们,然后砍头吗?”

戎老三看了看惊惧不已的何氏,突然笑了,笑的一如当年何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温和。

“别怕,这件事跟你无关,我去衙门自首,你不会有事的。以后好好照顾珠儿。”说着,他伸手陇了陇何氏散乱的头发。

就是这种笑,就是这种温和,当年何氏才会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决然的要跟戎老三在一起。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种笑容,那感觉一如往昔。

趴在戎老三怀里,何氏哭的声泪俱下,“我错了,不该让你去弄那个鳄鱼肉。这饭店我不要了,我只想要你。珠儿还没出嫁,她不能没有父亲。”

戎老三的眼泪也流下来了,抱着何氏嘴唇噏动,静默无语。

戎老二在外面听见两人的话,突然熄了去县衙里举报戎老三的想法。倒不是他顾念亲情想帮助戎老三,而是何氏的一句话触动了他。

何氏说她不要这饭店了,只要戎老三,那么,这饭店是不是可以归他戎老二呢!

如果真能这样,他也能在青山村扬眉吐气了。越想越觉的美好,他轻咳了一声,走进了何家饭馆。

饭馆里就何氏跟戎老三两个人,两人一见是他,都止住了声音,嫌弃的看向他。

这个戎老二,平时没少来店里打秋风,每次他们都对他恶言相向,可是他的脸皮却好似城墙一般厚,根本不理会他们说什么,总是趁他们不注意,就拿店里的东西吃,让他们烦不胜烦。

戎老二大模大样的坐在桌子上,笑道:“给我来两屉肉包子,再来几个小菜,跑了一天,累了也饿了。”

他们正在着急,戎老二还来火上浇油,何氏立刻拿起旁边的扫帚,喝道:“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让你好看。”

戎老二却一点也不害怕,翻着眼皮道:“你确定让我走?我这一走倒是没什么,就怕你跟老三就要人头落地了。可惜啊,可惜珠儿十几岁就没了爹娘,谁还敢娶她。”

“你什么意思?”戎老三握紧了拳头,抢在何氏之前问出了这句话。

“什么意思老三你心里清楚。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景金现在可是官府里的人,要是有什么事,他一说,可比你们说管用多了。”戎老二开始打着戎景金的旗号骗人。

戎老三半信半疑,可是何氏却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道:“你是说景金能帮我们洗刷罪名?”

戎老二吧嗒吧嗒嘴,“饿了,既然你们不管饭,我就去大哥那里吃。据说大哥正愁找不到那歹人的同伙呢,我要是去了,还不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吗?”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戎老三夫妻。

“我立刻就去给你准备吃的,二哥,你可千万别走。”何氏慌里慌张的跑进了厨房。

“二哥?哈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媳妇这么叫我,舒坦!”戎老二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戎老三坐下。

戎老三犹豫良久,这才做了下来。

两个时辰之后,戎老二扶着肚子心满意足的从何家饭馆里走了出来,回头望了望“何家饭馆”那四个有些年头了的字,他笑的更开心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饭馆上就该改成“戎家饭馆”了。

戎老二是高兴了,可是裴远却一筹莫展。那个追踪凶悍男人的衙役一无所得,其他人也大同小异,戎雀出的这个主意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收到该得的效果,他只能去问问她,还有什么其它办法没有。

“医馆、药馆也没有查到什么吗?”戎雀问裴远。</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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