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军官并没有意识到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些土匪肯定远远的逃走了。简单的派出了几个哨兵之后,剩下的人马全部都被生活这里的俄国人热情的迎进了举办酒会的大广场。
四周的探照灯全部被点亮,矿主让人在探照灯上面蒙上各种颜色的彩布,使得灯光也变得五颜六色。那些男人们从地窖中搬出矿主珍藏的好酒,女人们换上了自己最艳丽的衣服,多姆力克莎娃也努力忘掉自己的忧伤,坐在一架钢琴面前,用她那修长的手指弹奏出一首首欢快的乐曲为这些得胜的男人们助兴。

在广场的边上,那些被抓住的土匪和暴乱的劳工们被绑在高高的柱子上面,他们上身赤裸,随着夜色的降临那寒冷的夜风仿佛吹透皮肤直入骨髓一般,如果没有人救他们的话,这个俄国人欢腾的夜晚他们将被活活冻死。

俄国人在疯狂的唱着,跳着,在喝酒这一方面俄国人一向是闻名世界的,他们对酒精的依赖非常严重,平日不喝几杯《 晚上都睡不着觉。遇到这样的酒会自然是一醉方休。

上千人同时开怀畅饮,一箱又一箱的美酒搬上来转眼就被喝光。有些人已经开始醉了,包括哪些士兵。即便军官在喝酒之前对他们说要限制自己的酒量,可是真的喝了起来,俄国人一向认为如果不喝醉的话还不如不喝。

那个军官这个时候也不管他们了,他一直坐在多姆力克莎娃的身边,恭维着她的乐曲,她的歌声,还有她的美丽容颜。多姆力克莎娃对这样一个年轻的英俊的俄国军官也并不反感,时不时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让那个军官如沐春风。

这就是俄国军人在面对俄国女人和中国女人时候的态度,假如是中国女人,这个军官会毫不犹豫的扒光了她的衣服,可是对于莫斯科的俄国姑娘,他表现极为绅士。

两个人对视的眼神越看越来电,仿佛都从对方的心里看到了什么。俄国军官知道这个姑娘已经跑不了了,只要他再来几次,可能就会俘获她的芳心。

在俄国人陶醉在美酒之中的时候,矿山外面两里多远的一条小路两边,两百多个土匪正趴在周围山坡那冰冷的土地上,利用周围的杂草为自己做着掩护。

矿山里面的热闹传入他们的耳朵,还有烈酒和烤肉的味道也随风飘来,让他们感觉到异常的诱惑。

这个地方是杨小林精心选择的地方,在他们前面两里多远是矿山,在他们后面是俄国人的军营,杨小林就要在这里伏击那股俄国军队。

汤玉麟的心里有些发抖,他的意思是打后面俄国军营,因为那里驻守的俄国部队应该不多了。或者是等俄国人开完酒会之后再想办法偷袭矿山,也或许有成功的可能。可杨小林偏偏就是要干掉这股俄国部队,这真的虎口里面拔牙,而且拔的是最坚硬的门牙!

汤玉麟的声音有些打颤:“杨兄弟,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们这一打起来,万一这股俄国人吃不掉,前面后面随便那一面来人,咱们可都栽进去了!这就这点距离呀!”

前后都只有一公里多,以一个成年的速度拿枪跑过来用不了五分钟,就算带上准备的时间也顶多十分钟!这真的很危险。杨小林的眼睛死死盯着矿山里面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他们在开酒会,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再来。”

汤玉麟点头:“嗯,可是那股俄国兵有五六百人,咱们能吃掉么?”

“能!”

杨小林说的十分肯定,从这支部队能在战斗之后也不弄清楚敌人走了没有,马上就参加酒会的情况可以看出,这个部队的指挥官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而且杨小林觉得不管自己是偷袭军营还是再打矿山,这股部队必然还会再次出现的,他们始终是自己必须面对的敌人,所以杨小林先打他们。

这一仗他只有三成的把握。真的,只有三成!他的希望在于俄国人能走进自己的伏击圈,然后遭到忽然打击的时候乱作一团,这样土匪们才可以一冲而下。还有,后面军营中的俄军剩余部队或者矿山里面的俄国人必须不出来增援!

假如自己的伏击圈被俄国人发现了,或者自己的第一轮打击没有让俄国人崩溃,再或者打的时候像汤玉麟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来了敌人,他都将承受再一次的失败。

这些情况会发生么?杨小林虽然说的十分肯定,但是心中非常忐忑。

月亮慢慢的爬到天空正中间,老天爷仿佛有些不太帮忙,今天的月光非常的皎洁,这让土匪们那并不太专业的隐藏看上去有些更让人担忧。

杨小林在忐忑中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冻的发麻,看天色怎么也应该有十点钟了吧,矿山里面热闹的喧嚣声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逐渐的平息下来,只是偶尔有一两声大笑穿透夜雾传到这里,看来俄国人的酒会已经要结束了。

可是那矿山的大门还是紧闭着,杨小林有些怀疑这些俄国人晚上会不会回到军营中去了。假如俄国军队今天晚上就在矿山休息,那么他只能选择离开。

其他的土匪也显得有些烦躁,即便杨小林再度传达了不许说话的命令,可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是不断从草丛中传出来。

杨小林决定再等一个小时,若是一个小时之后俄国人还是不来,自己就走。

俄国军官是不敢带军队在军营外面过夜的,虽然俄国的军队在列强中间算是比较弱的一支,可是如果自己把一支部队放在军营外面一夜,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或者被司令官知道了,他都将面临严重的处罚。

喝点酒没有关系,下面的士兵不会说什么,上边查起来大家一起顶着,也没人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喝过酒之后,真的是要回军营。军官看着自己的队伍,这个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进入矿山的那股雄风,一个个面红耳赤,即便是夜风习习,他们中间有许多人依然在酒精的燃烧下敞开自己的胸怀,露出黑黑的胸毛来。

有些家伙走路已经不稳当了,甚至许多人还要在别人的搀扶下才能行走。不过军官觉得没有关系,几里路而已,就算慢慢的走,用不了半个小时也就到了。等到明天早上起来,这些家伙一个个又会是生龙活虎。

他看着多姆力克莎娃那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充满深情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来清朝以后渡过的最愉快的一个夜晚,我想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多姆力克莎娃抬起自己的头颅仰视着这个军官,脸上也同样带着一丝迷醉:“我也是,您身上的军服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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