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还没说话周围已经一片惊叹声,意思这位董先生出手可真是够阔气的,用一家医院作为代价换取美女芳心,这么大的手笔不管怎么说都绝对让人难以拒绝。所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对准高医生,很明显只要他肯点头,他就能拥有一所大财团支持的现代医院。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位董老兄都成功的激起高顺心里淤积的闷气,很自然的拿出一贯的淡然作风咧嘴冷笑。

然后一贯的洒脱淡然岔开话题:“你儿子该减肥了。”

观众们一呆之下一起替他振腕叹息,言外之意这人多半是有病,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医院没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位不识好歹的高医生再次露出偏执的一面,直接走到张洁面前去牵她手。入手温软滑腻的感觉让高顺心里情火高燃傲气横生,同时狂态毕露哪里还象一个便民诊所的小医生。

张洁猝不及防被他捏上纤手,娇躯明显一软似乎有点赧然,随即露出慌乱的表情死命的挣扎起来。高顺刚刚伤势好转的右手被她扭到一阵剧烈疼痛,却是咬牙捏紧她手再不肯松开,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董先生眼睛终于也红了,大声呵斥的也勃然大怒。

正在僵持的时候门口有人爆喝一声:“松手,他受过严重的枪伤你们想废了他吗!”

到张洁挣脱出去的时候,高顺半边身体已经陷入麻木状态,大颗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却是一声不吭仍旧是一副硬汉作风。

门口李杰冲进来的同时,面对张洁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他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一年前跟你分手,那是因为被人设计暗杀,受了枪伤就快要死了,他不想你做寡妇才那么说的。”

张洁是听到一片茫然。董先生也有点蒙了,旁边看热闹的更是哑口无言,什么暗杀什么枪伤。这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呢也太荒唐了吧。高顺强忍痛楚眼里却只有张洁,从那双明媚的大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只有那么一丝信息足以让一个强硬的男人忽略了身体上地痛楚,瞬间露出狂傲的笑意。

李杰还想再往下说的时候,更戏剧性地一幕发生了。一个西装男人出现在门口,不解风情的招呼一声:“总裁,香港方面的电话请您接一下。”

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同时出现在门口,好奇的往里面打量一眼。看见高顺地时候欣然打个招呼:“高医生。张院长请您去给看个急诊,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在鸦雀无声的气氛里,董先生强压下愤怒的表情去接电话。而高顺跟前女友四目的时候,眼睛里露出柔情地同时默然往外面走。如果是张民清也处理不了地急诊,那就真的是很棘手了。

他走了以后场面就很有趣了,董先生再想说话的时候,张洁明显心乱如麻推委起来:“你让我想一想吧,就这样,李先生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李杰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点头跟着她走了,留下一屋子的观众一起目瞪口呆,不过是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的情节,居然还争出暗杀枪战来了。这位高医生到底是干嘛的啊。总归是白痴都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了。

下午三点,省医院外科手术室。

走出手术室的张民清长出了一口气。夸奖一句然后担心的问:“你地手没事吧,嘿,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麻烦你,有你在身边站着我才安心。”

高顺很少见的满头大汗,然后由衷的苦笑:“安排我住院吧。”

张民清一呆之下,这才发现他浑身上下汗水淋漓就好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整条右胳膊明显已经抬不起来了。张民清骇然之下大声的叫护士赶紧安排住院,他这位好友如果主动提出来要求住院,那情况一般来说就是很糟糕了。

下午四点,骨科病房。

骨科专家一阵有苦难言,最终还是艰难地摇头:“怎么会这样,尽快转院吧咱们这里治不了,到底是什么样地外伤会这么反复?”

高顺不自觉的剧烈咳嗽了几声,然后淡然回答:“枪伤。”

骨科专家几乎是茫然地点头:“那就难怪了……能不能治好我没把握。”

高顺苦笑之余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费力的掏出电话拨打起来,他治不好总有人能治,这条右手怎么也得保住。

当晚八点,高顺的病房。

张洁坐在床边头低低的,看着前男友的胳膊露出后悔的表情:“你故意的,对吗。”

同样在床边站着的董先生听到愕然,随即露出黯然神色同样低下头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一件事情,他已经永远失去了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高顺服用过止痛药物已经好多了,却还是难忍疼痛的勉强一笑,咬牙抬起右胳膊去摸她柔顺的秀发。

突然想起来罗依曾经给他做个心理测试,测试的结果是他有某种程度上的自虐倾向,当时还只是当成一句玩笑话,现在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原因当然是那该死的战场后遗症,对死者的负罪心理在作怪。

张洁看看他头上的冷汗一阵发呆,大眼睛里空洞洞的终于崩溃下来,象小雯一样趴到他怀里痛哭失声:“你这个混蛋,你胳膊有伤怎么不说,现在怎么办,你是想让我欠你一辈子吗!”

高顺胳膊虽然挺疼心情却相当不错,居然还能随口开个玩笑:“要是我残废了,下半辈子就交给你了。”

张洁虽然在激动的情绪里,却仍旧忍不住狠狠在他胸口锤了几下,又哭又笑的却是把周围人全感动了,张民清已经感动到抹眼泪了,李杰也长叹一声却难掩焦急的心情,气急败坏拿出电话拨打起来。

几分钟后董先生刚想走的时候,却被门口涌进来的几个高级军官给挡住了,一时半会也挤不出去。一个脾气火暴的中将军官,抬头看看病床上那两位难舍难分的男女,一阵火大想摔帽子,却终究是忍住了,耐着性子走出去打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后又进来一位上将军官还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往里面看了几眼同样相当焦急。董先生还真是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其中的一位正好是他认识的市长大人,正点头哈腰陪在旁边明显插不上话。市长先生看到他的时候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董先生已经有点麻了,市长先生明显是无心跟他打招呼,对病床上那位高先生的重视程度又比他大的多了。依次看过去各级领导很有那么几个,相比之下市长先生确实插不上话,应该的,论级别确实是差了一点。

到半小时后总算知道为什么了,这回连省里的领导都派代表来了,在人群簇拥下挤到病床前面,张洁这时候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含羞带怯站在旁边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病床上那位高先生刚刚露出疲惫的神色,领导已经很体恤的匆忙站了起来,往身后招呼一声有几个医生慌忙点头答应,然后聚到一起头碰头的商量起来,象是在认真的讨论治疗方案。

董先生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很想离开这间病房,却是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还想继续看下去,到底还会发生多少惊人的事情,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太离谱了。一个小小的商场职员住院了,又怎么会惊动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果然领导刚走了一会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几个大鼻子外国人排队进了病房,一副老朋友的样子对高先生嘘寒问暖,还表示出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其中有一个他还真的认识,不巧正是美国大使馆的领事先生,他做为一名船运大亨来说也不过在几个高档次社交场合见过几次,却是实在不明白,领事先生为什么尊称他的情敌,那位高医生是一个伟大的慈善家,还相当夸张的称赞他是一个斗士。

要知道美国人嘴里,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斗士这个词的。之后张洁总算注意到他,略带羞愧的表情过来跟他道歉,算是很真心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谢谢你的一片真心。董先生这时候才知道活动一下酸麻的双腿,想说话的时候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下意思的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位高先生明显心情不错,正在跟他的朋友闲聊,就连眼角也没有再看他一眼。无辜的董先生面对张洁的道歉一阵默然无语,最后才算很失落的走了。

如果他在这里呆到第二天凌晨,他绝对会见到更夸张的一幕,几乎是全欧洲和全美最好的两位骨伤神经科专家,不辞劳苦第一时间赶到,一位隶属于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另一位是医生无国界组织成员,两位世界顶尖的医学博士领衔制定出数套详尽的治疗方案,尽心尽力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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