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汉旗被深插地面,旗面被风呼啸地吹,发出了猎猎的布荡声。`
林斌手持长戟坐胯绝影单骑向前,高速驰骋之下身着鱼鳞重甲的身躯有节奏地上下摆动,‘嘚嘚’的马蹄声中,长戟被端平,尖刺和月牙钩划破了空气,依稀可以听见风发出了‘呼呼’的怪响。

煞是威武的骑士,他单骑的出现让对峙双方有点摸不着头脑,见单骑突进,双方主将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判断和举动。

狂西狂说:“去十骑,杀死他!”

吕炎说:“骑兵准备!随时接应林将军!”

由于视野角度的问题,谁都没有发现高坡后面的动静,那里耸立着两千虎骑、三千豹骑,在更后面,一万狼骑、一万秦骑正在快速的接近。

石墙之所以会建在这个地方自然有它的理由,这里不但地势高低不平,再往前大约两三里遍处都有深不见底的沼泽地带,选择了相对比较狭窄和拥有战略意义的地方设立墙隘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

经过数十年的探索和不断的建造,在石块奇缺的草原上,先秦硬是把石墙建得约有三丈,长度突破了八里。在石墙后面是耗费巨大人力填平的地面,再往后便是九曲八弯的道路,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就会陷进沼泽。

林斌看到对面奔出十骑肆虐的笑了,他伸手拉下面甲,挺了挺腰杆,随即身躯倾斜向前。左手拖住长戟的前端,右手牢牢握紧尾端。他大喝一声“驾”,早已经成冲锋姿态的绝影欢快地加速了踏蹄的节奏。长戟的尖刺和月牙钩辉闪寒芒。

五十步……

十个匈奴骑兵“哇哇”大叫举高右手的弯刀,散漫的游牧民族注定不会采取什么小组战术,只是按照战马的速度快慢各自驰骋,分成了三骑在前、四骑在中、三骑在后。

林斌的腰尽量的压低,将手中长戟垂下成为一个即将上扫的姿势。他左腿轻蹬,座下绝影会意开始改变方向,在即将接近敌骑前驱时。绝影高高跃起,咆哮的“呼啊!”,长戟被上扫。月牙钩扫到一名敌骑的半腰,惨嚎声悦耳,肠子抛洒的背景下,“喝!”。长戟右点刺中另一名即将挥下弯刀的敌骑胸膛。暴起的血液花朵伴随绝影的四蹄一起落地,前奔一个马位,染血的长戟被轮了一个圆圈再次扫中一名高速奔驰的敌骑的脑勺,红白相映的血浆滴落在闪烁铜光的鱼鳞甲片。

一个照面解决掉三名敌骑让绝影极度兴奋,牠在主人的驱动下继续前奔,座上的林斌眼神依然锐利,他看到前方四个匈奴骑兵露出恐惧的表情,下意识的靠拢。他再次一次驱动绝影加速,绝影爆发力十足。瞬息之间从四名敌骑中间穿过,后面响起了重物堕地的声响……

落在最后面的三个匈奴骑兵看到前方同伴毫无还手之力被解决掉,猛地一勒缰绳,速度降下来后开始散开。

林斌蹬踏马腹,绝影往右边前奔,单人单骑进行小迂回,他刚刚只点刺到三个匈奴骑兵,还有一名匈奴骑兵似乎被吓傻了一般怔怔地在原地不断回旋马头“嘿啊呵’的怪笑。

这一次林斌没有再使用任何花俏的动作,直接驰骋利用马的前冲速速将还在怪笑的匈奴骑兵用长戟刺穿,就这么托着再次进行小迂回,靠近追上来的另一个匈奴骑兵直接将尸体甩出去,尸体砸到马首,匈奴骑兵座下的战马前胯受力,马首下压重重地撞在地面,马屁股抬高,骑兵怪叫着被抛了出去,随后碗口般大小的马蹄踩落,脑袋瓜子发出骨碎声响,脑浆四溅。

剩余的两个匈奴骑兵被吓得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逃,快要逃回本阵的时候,两枝狼牙箭破空而至。阵杀逃兵在任何族群都被使用。

林斌立于三千步外静静地看着鸦雀无声对峙双方,他呼吸依然平稳,像极阵杀八个敌骑只是随意的逛了一圈。林斌伸手摸了摸绝影的鬃毛,惹得绝影发出舒服的‘哼哼’声,牠前蹄踩踏,像是在说‘再冲一次’,马首还会时不时的伸过去嗅嗅横在旁边的长戟,牠似乎很喜欢血腥味道?

站立在石墙上面的先秦士兵发出震天的欢呼,他们高喊着“皇陵古将”挥舞兵器,人人表情振奋,心里亦佩服林斌的武勇和绝高的胆气。

狂西狂看到自己派出去的骑兵三个照面死的死、逃的逃,先秦战士士气高涨,自己这方的战士露出犹豫和恐惧的表情,他突然有点明白林斌想干什么了。

“狡猾的汉人,他这是在侮辱我们!”狂西狂脸色变得铁青,他再一次挥手:“出来一百名勇士!”

羌族的联军首领呼延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知道那名勇悍的骑士就是杀绝西宫石玉部的勇者,上次丹钬带兵报复也是被打败,近万羌族骑兵只有三个人活着回来。他应该恨林斌才对,但是他却是佩服,十分佩服林斌,佩服得恨不能一刀一刀的活剐,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再曝露荒野让秃鹫用餐。

一百个身上挂着用人类骨头串起来饰品的骑兵策马而出,他们抽出了弯刀,在号令声中进行加速。

石墙上的吕炎表情满是震惊,瞬息单骑杀八人对勇悍的林斌或许不难,他惊讶的是林斌利索的武技。在看到匈奴出列百骑发起冲锋时,吕炎很期待林斌会怎么做。

林斌不是疯子,脑袋也没有被驴踢到。他勒动缰绳,绝影“噜律律”的嘶啸,后面的高坡出现了五十名头盔插着红色羽翎的骑兵,他们是林斌的亲卫。

五十名亲卫按照林斌的指令发动了冲锋。他们在驰骋中缓缓地散开,摆成了一个小型的雁阵,五十杆骑枪在同一时间被端平,尖矛闪烁寒芒。

两支高速驰骋的骑兵相撞,拥有长兵优势的亲卫毫发无损地瞬息干掉近三十名敌骑,亲卫冲锋姿态不改,他们弃枪拔刀,游动着与匈奴骑兵厮杀,在短短的一刻钟内利用文明优势所创建起来的军阵杀绝匈奴骑兵,而后剩余的四十三骑还有空收回袍泽的遗体,这才掉头排列在林斌后面。

只是四十四骑排在那里,配合方才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让整个战场静的吓人。

无声无息的,两百名亲卫队和两千虎骑爬上高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内,沉重的马蹄声一声一声的震响,这些将士亦是立在自家大人的后面。

“他们来了多少人!?”

狂西狂的话声还没有落下,高坡之上再一次出现一条黑线,那股突然出现的骑军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前进。

三千豹骑的出现让对峙双方的士兵议论纷纷。

匈奴、羌族等近四万联军的本阵乱了一下,阵内沸沸扬扬的说话声吵杂无比,他们刚刚已经见识到对方的战斗力,对突然出现的敌军有着莫名的恐惧。

先秦这边却是在高声的欢呼,这些低层的战士不知道上面的矛盾,他们只知道新出现的军队是匈奴、羌族等联军的敌人,也已经交过手。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是惯用的法则。

吕炎欢呼不出来,他看到了身在虎豹骑军中的蒙昭,略一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转身迈步,“招集骑兵,我们出去!”

狂西狂眼皮不停的跳,他眼睁睁地看着虎豹骑军的兵力两千、三千、一万、一万的增加,直至超过两万五千兵力的时候,他忍不住会想:“祖奶奶的,难道那姓林的杂碎是匈奴人的克星!?”

呼延摆正脑袋上的毡帽,用怀疑的眼神不断扫视联军的头人们。草原很大,如果不是消息走漏,不可能在双方对峙的时候突然加进一股新的军队,而且那股军队的主将还能先来一个下马威,这足以说明是一个有预谋的伏击。

林斌从蒙昭那里了解到这个战略要地的存在,料定匈奴、羌族等联军和先秦吕炎部的主战场肯定是在这里。匈奴、羌族、等联军和先秦吕炎部在明,虎豹骑军在暗,如果不多加以利用而是明摆着进行厮杀,那只能说林斌的脑袋有病。

狂西狂和呼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喝:“派侦骑探查后路!”说完他们彼此对视,相续苦笑。

“又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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