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雷声阵阵,雨势磅礴。
艾思栖望着窗户唏哩哗啦的雨势发呆,也不知道慕容笙德他们,有没有找到那种磷石,可不可以赶得回来。

“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这大雨天的到底是谁,艾思栖疑惑的把门一开,“宴云,这大雨夜的你怎么不回屋呐”这家伙居然就这样淋着雨站在门外,艾思栖急忙让他进屋。

她把自己的干衣服拿出了一套交予他“先把衣服换了吧,不然可会着凉的。”宴云道了声谢谢,便到屏障内把湿衣服换下。

“你这一吃完饭就跑哪去了,怎么搞得这一身狼狈”思栖把一条干布递于他,“快擦擦你的头发,都湿透了。”

宴云抖了抖身上有些短的衣服,接过她递来的干布道“我去打听关于那个的寡妇的案子,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吗?”

艾思栖疑惑的皱眉问道“难道案情有什么疑点”看那个王捕头办事的认真程度,这个案件如果是情杀的话,应该可以很快找到凶手。

“我听说这案子中的那些嫌疑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个寡妇西施一共有两个姘头,第一个是常给她送货的伙计,案发的时候他回老家了,所以有不再场的证明,而第二个是她邻居赵王,他是个铁匠,在案发的时候他和妻子大吵了一架,期间被他的大舅子叫去喝酒了,一直在他大舅子家喝了一夜,所以也有不在场证明,更重要的是死者的舌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这么说来,情杀的可能就变得很低了,”艾思栖思忖的站起身,“死者的舌头还没有找到,哪到底会在那,凶手又为什么要刮花死者的脸部,拔掉死者的舌头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宴云思量着这件事道“要刮花她的脸会不会是嫉妒她的美貌,而拔了她的舌头会不会是嫌她乱嚼舌根,这个凶手会不会不是他的姘头,而是记恨她的人”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存在”艾思栖双臂交叉于胸,表情严峻道“明日我们一起去她的家附近走走,也许可以问到一些蛛丝马迹。”

翌日雨过天晴的空气,充满着自然的气息。

艾思栖与宴云一早便出了门,他俩才刚走到街道,就发现众人一锅脑的全往镇门口跑出,这一现象顿时让他们心生疑惑。

“这位老乡你们这是要去那呐”艾思栖拉住一个百姓问道,她的心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总感觉会发生什么。

那人一脸惧怕的道“听说城门上吊着一具女尸,死样很恐怕,大伙这是想去看看。”

又是女尸,艾思栖与宴云相互点头,默契的向镇门口跑去,难道这个案子和那寡妇的案子有什么联系,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跑到镇门口的时候,女尸早已被放了下来,艾思栖与又宴云挤进人群,女尸就摆放在地上,看情景官府中的人还没有赶到。

艾思栖刚好乘着这个机会,检验尸体,她在尸身旁蹲下查看,当她看清死者的时候一惊。

“怎么会是她!昨天见到的那个妓女——芙蓉。”宴云也惊讶的叫道。

“宴云,把我说的话记下”宴云的脑袋就像一个复读机,只要你说一遍的话,他就能一字不漏的记下,要不是无意间发现,她还真的是敢不相信呢。

“死者名唤芙蓉,是百花楼的姑娘,从她身上淋湿的衣服来判断,她应该是死于昨晚的丑时之前,她脖子的勒痕交至左右耳后,勒痕颜色程深紫色,双眼闭合,唇开——舌头……被人拔了。”

“拔了——难道他们是同一个凶手杀的”宴云惊讶的叫道“要真是如此,那这件案子就很有可能是连环凶杀案了”艾思栖认同的点点头,她搬开死者握紧的左手,突然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有些肉末,看来这些很有可能是她死前抓伤凶手的。

“谁让你随便动尸体的”王捕头带着衙役仵作赶来,在看到艾思栖呆着尸体旁乱摸的时候,气愤的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破坏了现场,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我押回衙门”

“王捕头且慢”艾思栖缓缓的站起身制止道“在下是遥城知府衙门的仵作,小的叫艾思栖,因为赶路经过此地,碰巧看到了这具女尸摆放于此,便习惯性的检验起来,还望王捕头见谅,我可以随往捕头回衙门,详细的写出死者的验尸报告。”

“哦,你是京城姜知府衙门的仵作”王捕头有些质疑的上下打量,看他的样子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既然是京城来的,想必有些本事,倒不如让他说说这件案子的疑点,也好早日破案。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和我一起回衙门”艾思栖与宴云相视一笑,事情终于向着他们的想法发展了,只要得到他们的信任,自己就可以抽手这个案子,得到更多的情报。

桃源镇县衙,停尸房。

“怎么样,尸体你解剖完了,那这两具死者是否是同一人犯案”王捕头问着检验完这两具尸体后,一脸凝重走出停尸房的艾思栖与宴云。

半响后,艾思栖才叹声道“这两名死者都是一人所杀,死者有三个共同点:第一点,被害者都是女子,尤其都是姿色不错,情感纠葛不清者。”

“第二点,凶手似乎很喜欢,在她们死前刮花其脸,而且死者的身上有多处淤伤,则可说明她们在死前,都被凶手毒打过,凶手很有可能是个性情暴躁之人,下手极其残忍。”

“第三点,也是最让人难以想象的一点,死者的舌头是被人活活拔了下来……”艾思栖顿了顿。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王捕头焦急的催促着,这小子怎么那么拖拖妈妈的像个娘们。

艾思栖看了看王捕头不忍道“你不是还没有找到她们的舌头吗?”

王捕头点点头“是,也不知道藏哪去了,就是找不到”这凶手还真是狡猾。

“你不用找了,她们的舌头被她们吞了,在肚子里,刚刚我解剖的时候,在她们的胃里找到了”

“什么——吞了”王捕头难以置信的一阵反胃,怎么会这样,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凶手居然会怎么变态,这两名死者在死前,也不知道受到了何样的虐待。

“王捕头这个凶手极其残忍,他一定会再次作案,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作案之前抓住他,把他绳之于法”宴云看着艾思栖刚刚解剖拿出舌头的那一幕,心里真的很震撼,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两名女子在死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那种痛苦一定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艾思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道“这个凶手很聪明与狡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第一位死者是属于溺死,而第二位是自缢,从死后的验尸角度来看,她们的死因都属于自杀。”

“你们不觉得凶手很奇怪吗?”王捕头吐完后擦了擦嘴道“既然要把死者弄成是自杀,那就说明他不希望被人察觉,可又为什么要刻意刮花她们的脸和……”他顿了顿没有再说,因为只要一想起来就让人反胃。

对于他说的哪一点艾思栖也有想过,可是又得不出一个结果,看来这件事情将会很棘手了。

“头,百花楼的老鸨和丫环小绿带到”这个衙役的身后跟着两个女人,这个百花楼的老鸨,体态肥胖,浓妆艳抹,一双精明的眼睛不时的旋转,而另一个女子,丫环装扮身材消瘦,双目通红。

王捕头打量着眼前的人问道“你就是百花楼的老鸨红大娘,”老鸨略显紧张的点点头,“那你切说说,昨晚你们百花楼的姑娘芙蓉,可否有接什么客人,去过那里做过什么?”

红大娘用丝巾擦了擦额头絮絮道“昨夜戍时华灯初上时分,芙蓉便被赵公子借去府中献艺,说是家中来了贵人,再则……昨夜我并不在百花楼,芙蓉的事情也是今早听说的。”

“那你去了那”问话的是宴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老鸨怪怪的。

红大娘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可是看了看王捕头还是胆怯的说道“奴家去看新货色了”新货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逼良为娼的事情古代可是多不胜数。

红大娘也许是看去众人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我可没有逼良为娼,那女娃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是他父亲想把她女儿卖了,我才去看的。”

“好了,你倒是说说,那个赵公子是何人”艾思栖现在可没有心情管这个,反正她说的这件事情,王捕头一定会去调查,只是这老鸨说的人,难道是那天,在凉亭与芙蓉**的男子。

“他乃是赵启,家住西街港,父亲是做木材生意的,在桃源镇也颇有名声”红大娘炯炯的望着王捕头道“王捕头您瞧我这话也说了,是不是可以走了”红大娘紧张的揪着丝巾试,深怕自己遭殃倒霉。

王捕头瞧她那样,便明白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让人把她带下去,让芙蓉的丫环小绿答话。

“你把昨晚的事情重新说一遍。”丫环小绿看了看众人,红着眼低声思忖,她有些惊慌的述说着当夜的经过。

“昨夜赵公子派轿子来接小姐,我们到了赵府,赵公子就向小姐介绍了一些他的朋友,小姐还为他们表演了舞艺琴技,可是到了亥时的时候,赵公子的父亲突然出现,说小姐不知羞耻还把小姐赶了出去”

小绿顿了顿哽咽道“那时天阵下着雨,路上又找不到轿夫,我们只好一路边走边看,可是那是雨势越来越大,我怕小姐会着凉,就让小姐在一家往来客栈旁等候,自己去找轿夫,可等我找到了轿夫,却发现小姐不见了,于是我急忙回了花满楼,可是都找不到小姐,那时红大娘又不再,我只能叫了一些龟奴出去找,可都一无所获,那想今早就听到小姐的死讯了。”

这么说来芙蓉被凶手抓走,就是在丫环小绿去找轿子的期间,在怎么短的时间里不动声色,这个凶手必定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小绿,你们从百花楼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有人跟着,或者是出了赵府之后,可发现有人跟在身后”艾思栖望着她问道。

小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想了想“好像有,是在出了赵府的时候,外面雨下的很大,我撑着油伞扶着小姐,可是就在我们走出赵府没多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可是回头的时候又没有看到人,问小姐可否听到,她说没有又说一定是我听错了,不过现在想想,我倒是觉得自己那夜一定没有幻听”

“这么说来,凶手杀人一定都是先选好,再找一个好时机下手。”宴云的分析很正确,凶手似乎是有预谋杀人的。

艾思栖想去看看小绿说的客栈,于是就向王捕头告辞道“王捕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先交予你了,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好!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就来衙门找我”艾思栖明白的点点头,便拉着宴云走出了县衙,朝往来客栈走去。

“两位爷里边请”小二热情的招呼他俩坐下,给他俩倒上了一壶茶,“两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

“随便上几道吧”艾思栖说道。

“小哥,你可记得昨夜门外,是否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宴云笑着问道,小二提着茶壶想了想道“昨夜好像没什么事,因为雨下的大,也没有什么客人……”

哦!”小二好像想起了什么道“那时候没什么客人,我就在柜台睡着了,可是刚睡不久就被一阵响声给吵醒了。”

“什么响声”

那小二挠了挠脑袋笑道“那时我出门一瞧,原来地上不知道是谁丢了一根木棍,那时的响声就是这木棍掉地而发出来的……。”

“小二!给我们这里添点水”

“好嘞,客官你稍后……”小二说完便离开去招呼别的客人。

“听他的说法,芙蓉确实是在这里被凶手带走的,凶手先偷偷摸摸的跟在她的身后,趁着丫环小绿的离开,就随便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把芙蓉给敲晕了,再把她搬到别处,刮花她的脸,拔掉她的舌头,再把她吊死。”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宴云认同的颔首,“这个凶手残暴不仁,手段毒辣,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找什么人下手了”

艾思栖头疼的叹了口气,要是这里是现代就好了,可以用仪器来协助调查,办起案子来也轻松许多。

“思栖,你听”宴云向她使了使眼神,随着他的指示艾思栖顿时明白,原来隔壁桌的人阵在讲今早的案子。

“你听说了吗?今天又死人了,还是个妓女”一个五十老几的老翁道,而另一个老翁也小声翼翼应和着“可不是,听说还死得很惨,舌头都被人连根拔了。”

“我看那凶手一定被女人抛弃过”这时另一个中年人也加入了话题,“何以见得”问话的是他的同伴。

中年人喝了一大碗酒道“你想不然凶手为什么要专挑女人下手,还都是漂亮的女人,这是因为那凶手的老婆一定很漂亮,可是后来跟人跑了,他才丧心病狂的专挑漂亮女人来杀。”

他的同伴有些不认同“我们桃源镇漂亮的女人多了,那为什么偏偏挑他们,一个是妓女一个是寡妇。”

艾思栖听着他们的讨论顿时上了心,开始认真的思考凶手的杀人特点。

中年男子脸颊微红的看了眼同伴,并且挥动着十指,有些微醉的说道“哪两个女人我认识,就拿那个寡妇西施来说,他丈夫才刚死了半年,她就按捺不住寂寞,开始与人私通,这女人长的漂亮就招蜂引蝶,而那个妓女芙蓉,就更是风骚诱人,本大爷可是尝过她的滋味,那真是欲仙欲死……”男子说着说着就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思栖,看来我们这一趟并没有白来”宴云与艾思栖相互欣然一笑,“我们走吧,出来了那么久,他们该担心了。”

“嗯”在回家的路上,艾思栖回想着那中年人的话,到让她想起了好几件类似的案件,大部分都是因爱成恨的案例,又因妻子的背叛而专挑和妻子相识的,有些则是在某个独特的天气,某个相识的举动或穿的衣物。

艾思栖与宴云才刚踏入大厅,就招到施芊芊的一记轰炸,她气愤的指着艾思栖跺脚吼叫“你们这两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居然一大清早就跑没影了,把我一个人抛在家里,甚至连午饭也不回来吃。”

艾思栖挠了挠自己疼痛的耳朵,对着身后的宴云道“她就交给你搞定了”这个女人她真的是没办法。

宴云看着眼前鼓着腮帮的施芊芊也颇为无奈。

“你们回来了,东西找到了吗?林大哥人呢”她扫视了一下四周,除了慕容笙德外,并没有看到林斌文。

“他去染布了,你先看看这个吧”慕容笙德把桌子上的一封信件交予艾思栖,“信”艾思栖疑惑的接过,“这是给林大哥的?”

“嗯”慕容笙德点点头,表情有些担忧。

“他们夏家打算在灯会那天,让比试的布料做成服饰来拍卖,价高者得胜”艾思栖嚷嚷的读出,这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慕容笙德要这副表情,艾思栖有些闹不懂了。

“三日之后就是灯会,他染的布能不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再则要制作成一件服饰,让人眼前一亮也不是件易事,可要是服饰太普通就不能引起人的注意,也就等于拍不到一个好价钱,要是这样斌文就输定了。”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点,艾思栖顿时开始动脑筋,要特别的还怕没有,自己好歹也是从现代过来的,布置一场特别的拍卖会还是有点子的,看来宣武国要换服装咯。

“宴云,明天你帮我去找些专门跳舞的女子”

“找她们干嘛”宴云与施芊芊不明白的问道,而慕容笙德也是一脸的莫名。

“秘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艾思栖神神秘秘的婉然一笑,“唉!好累,我先回房咯”大学时学习的画工应该不会忘了吧,不行还是快回屋画画看。

“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吗?”施芊芊看着艾思栖离去的背影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宴云耸耸肩“不过思栖做事情都有他的道理,我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慕容笙德看着桌上的信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明白艾思栖一定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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