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阳被一团乌云缓缓掩盖,大地显得暗淡无光,像是一场大雨将要来临。
“嗷——”又是一声大吼,那潭中大怪兽一拍之后,又举起双翅准备再次拍打水面,同时身子朝岳俊他们这边走来。每走一步所掀起的水浪足有四五公尺高,水声哗啦啦地响。

老者立于仙鹤之上,仙鹤于怪兽周围盘旋。老者忽然挥舞起瘦骨如柴的双手,口中淡淡地说了一句:“万藤归宗缚!”语音虽然轻,却又人人都听到得,仿佛拿着话筒用巨大音响说的一般,真是怪异之极。

老者的语音刚落,这时那潭中怪兽正要从潭中跨到岸上,眼看那岳俊和康古丽就要被它踩死,在这危急关头,那大怪兽身上忽然“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声响,许多手腕粗的树藤凭空生起,它们缠绕着那大怪兽,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眨眼间便将那大怪兽的整个身子和两只巨大有力的翅膀以及正想翘起的大尾巴都紧紧地缠住了。

大怪兽被树藤缠住,任它怎么使劲都无法动弹,只能定在那里嗷嗷大叫,显得非常的震怒。每一声撕吼都震人耳膜,洪亮无比。

练武场的那一群少年也赶到了潭边,在一位中年男子的带领下,纷纷挥动双手,使用真气,将龙渊潭涌出的水推回到潭里。

很快,淹没在农田的水便全都哗啦啦地流回了潭里。岳俊和康古丽也现了出来,两人趴倒在泥泞中,身上不少泥草脏物。

岳俊首先起身,同时拉起康古丽。两人身上全都湿嗒嗒的,不停地流水,全身脏兮兮的,样子狼狈之极。康古丽还呛了几口水,脸色都有些苍白。

“古丽你没事吧!”一群少年立即围了过来,对康古丽关切地询问着。

原平也来到岳俊身边,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岳俊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岳俊一边用手帕擦拭自己的脸,一边转身回头朝那大怪兽望去。

“啊,这不是嗥奇兽吗?”岳俊惊讶地叫了起来。

只见那正被无数树藤缠绕的大怪兽形似恐龙,全身绿色的巨大粼片,如同一块块钢板一般,脖子处长长的泛黄色的毛发。和当天岳俊在新墟镇遇到的那只嗥奇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的这一只比较小型,比起血洗新墟镇的那一只,只怕要小一倍,但威力却丝毫不减。

“岳俊兄弟说的没错,这正是嗥奇兽。怎么,你认得它吗?”原平说。

岳俊说:“我以前见过一只,凶狠无比,惨害百姓,血洗城镇,这……这里怎么会也有一只?绝不能放过它,不然,它会给你们带来祸害的!”

原平笑说:“不会的。这嗥奇怪是我们纳木族的护谷神兽,它和我们的关系很好的,在潭中已经生活了许多年了,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这里的小孩子还常常跑来跟它玩水,它性情温和,讨人喜欢,大家都叫它‘幸亚’,就是可爱的大个子的意思。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突然间发怒,这真是百年难遇的事情,我也觉得怪异得很!”

岳俊望向那名叫幸亚的嗥奇兽。只见此时,那老者立于仙鹤之上,手中幻出了两道红色光束,射在那嗥奇兽的两只大眼睛中,同时老者口中还念念有词,像是对那嗥奇兽说一些什么。那嗥奇兽竟然听得懂老者的话,激动奋怒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巨大的身子也不再挣扎,它身上的树藤也在慢慢地消失。

很快,那嗥奇怪身上的树藤就完全消失了。岳俊看到嗥奇兽的身子,又回想到当天在新墟镇的经历,原平说它性情温和,岳俊实在很难相信。那嗥奇兽的身子慢慢沉入水中,庞大的体积造成龙渊潭的水平也在缓缓上升,不一会它就完全潜入水底了。只是,在它进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岳俊感觉到它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向他望了一眼。

龙渊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水面还是如同一面镜子一般,波澜不惊。若不是周围的一些庄稼被冲的七斜八倒,还真不相信刚才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一幕。

“继续回去练习!”刚才带领练武场一群少年赶来的那名中年男子大声喊了一句,中气充沛,声音响亮。那群围在康古丽周围的少年立即一轰而散,全都纷纷跑回练武场。

“那位是苏吧曼教头,是负责教授少年们纳木神功初阶的!”原平对岳俊说。

岳俊点点头,说:“哦,难怪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

这时,那名立于仙鹤之上的老者驾着仙鹤缓缓落于岳俊身前。老者身后跟着几个青年小伙,岳俊估计他们就是刚才与老者在山顶上吸收天地精华那几个人。

见老者走向岳俊,原平在岳俊耳边说:“这位是我们纳木族长老——塞择金爷爷。”

岳俊心想,连原平都要叫他爷爷,看来他真的相当老了。但见他举指投足间却丝毫没有任何蹉跎的感觉,加上刚才轻轻松松就将那嗥奇兽制得服服帖帖,这让岳俊不由得心生佩服。

岳俊拱手向塞择金说:“刚才多谢塞前辈出手相助!”

塞择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他细细地打量了岳俊,说:“你就是误入纳木谷的岳俊是吧!幸亚向来性情温和,不易动怒,刚才却大发雷霆,显然是冲着你来的!你可知道为什么吗?”声音润滑响亮,仿佛壮年汉子一般。

岳俊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

塞择金问:“那你以前可曾遇到过它的同类,其他的嗥奇兽?可曾有和你发了过什么磨擦吗?”

“嗯,这个倒是有的!我以前遇到过一只比这只还要大一倍的嗥奇兽!”岳俊说。

塞择金说:“哦?说来听听!”

岳俊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将那嗥奇兽血洗新墟镇的事,以及他在那嗥奇兽口中挣扎,一直到掉入山崖底下,所有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塞择金。岳俊绘声绘色地讲述那惊心动魄的事件,旁边的人听了都不禁为之动容。只有塞择金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岳俊讲完。

岳俊讲完后,康古丽首先失声道:“全镇的人都给它踩踏死了,太可怕了!可是我们的幸亚绝不会这么做的!”

原平和几个中年男子都同意康古丽的说法,但岳俊却不敢苟同,他心中认定那嗥奇兽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见旁边的人都护着那嗥奇兽,岳俊也不再说什么。

塞择金轻轻地撸了一下自己那又长又白的胡子,说:“我想定然是岳兄弟你体内拥有那嗥奇兽的幻元珠引得幸亚发怒!”

“幻元珠?”岳俊不明白。

塞择金说:“就是你当天在崖底嗥奇兽口中吞服的那个珠子。”

“哦!”岳俊这时才明白那叫幻元珠。他说:“塞前辈你的意思是说,幸亚看到同类的幻元珠被人吞服,所以才发怒的了?”

塞择金点点头:“我想是这样!”

“可是当天我救起岳俊兄弟时,幸亚也没有发怒啊!”康古丽说。

塞择金说:“当时岳俊兄弟整个人处于昏死状态,身内真气血脉几乎停止活动,幸亚自然无法感觉得到幻元珠的存在!”

岳俊苦笑说:“那可怎么办好?看来我没办法潜入潭中一探究竟了!找不到我来时的通道,那我可怎么出去!此不是要一辈在住在纳木谷了!”

“一辈子住在这里也未尝不好!”康古丽脱口而出,但似乎又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妥,马上又不好意思起来。

塞择金背负双手,说:纳木谷周围,无论是天上地上,都是先人屏蔽阻隔,绝不可能有任何漏洞可言!”

塞择金身后的一个青年接着说:“我从小到大,三天两头到龙渊潭抓鱼,对龙渊潭了如指掌,我可以用人头保证,龙渊潭中绝对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隧洞什么的东西。”

原平说:“可是塞前辈,这岳俊兄弟从谷外进来又是不争的事实!莫非说岳俊兄弟体质异于常人,不受屏蔽阻隔?”

“嗯——”塞择金想了想说:“这个简单,岳兄弟,你跟我上山去试一试,那便知你体质是否受屏蔽所限。”

塞择金说完一挥手,那仙鹤便飞到他面前。这仙鹤有如驼鸟般大小,全身洁白如雪,神态美丽而优雅。它张开了双翅,塞择金抓住岳俊的腰带,纵身一跃,两人的重量起码有两百多斤,但落在那仙鹤上时却如同落叶般轻盈。岳俊暗暗佩服这塞择金功能深厚。

两人一站到了仙鹤上,那仙鹤双翅一震,立即斜斜飞起,盘旋了一圈,便向那山顶飞去。岳俊从来没有如此飞行过,心里多少有些紧张,特别是那仙鹤刚起飞时,差点没站稳而摔下来,还好有塞择金扶住。

不过岳俊很快就适应了骑鹤飞行,在广阔的天空中飞行,真有腾云驾雾的感觉,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细小的事物,迎风遨翔,畅快无比。但是岳俊这畅快的感觉很快就停止了,因为转眼间已到了山顶。

山顶上白茫茫的一片,烟雾弥漫,分不出是雾还是云,更找不到天际。仙鹤停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塞择金和岳俊跳了下来。岳俊立即感到一阵寒意,山顶上空气稀薄,很少有植物生长,只有一些比较顽强的野草在石缝间坚持驻守,给空荡荡的山顶增添了几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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