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俊看了看旁边站着一动不动的苏吧曼,他还是面无表情。岳俊心里已多少有些明白了,这石头不是普通的石头,苏吧曼要他在石头上刻字也不是闲得没事做,而是在看他的功力。岳俊猜想,功力越高的人,刻字就越轻松,而他们纳木族人便是用刻字来查看一个人的修练进度的。
岳俊对着手上吹了两口气,又开始对着碑上的那个“何”字,开始敲了起来。“当!当!当!”每一锤岳俊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将体内真气会于右手。然而,石碑上的字迹却只是一小点一小点地增加。岳俊很快就满头大汗,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这时,那个“何”字的一撇才勉强算是成型了,但是笔划浅得让岳俊都不太好意思拿出手。

岳俊望了望那浅浅的一撇,又晃了晃自己发酸的双手,还是将把那一撇加深的打算放弃了。此时,太阳已升起,斜斜的晨光照到汗如雨下的岳俊身上,天气更加的闷热。岳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想一定要在太阳炎烈前给他敲好这个“何”字。

“当!当!当!”岳俊一锤一锤地往下砸,每一锤都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汗水在他的头上涔涔而落,如同下雨一般,滴在石碑上,很快就蒸发掉了,因为锥子和那石碑间的摩擦,使石碑和锥子都早已变得滚烫。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升上中天,淡热的日光透过淡红色的屏蔽,照在纳木谷中,热量丝毫不减。练武场上的少年在经过三小时的训练后,早上的练习任务已经完成,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草房前的石场边,苏吧曼和岳俊两人还在保持着三小时前的动作,一个如同一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另一个埋着头,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却仍然不停地挥打着手中的锤子。

“当!”岳俊重重地在锥子上敲了一锤,这一锤敲得格外用力,因为这是最后一锤。那个“何”字终于给他敲出来了。尽管笔划并不深,但至少敲出了一个字,而且这个字也不是很差,至少没有前面那两个字差。

岳俊用手抹掉脸上的汗水,眯着眼睛,望向苏吧曼。好家伙,那苏吧曼在太阳底下丝毫没有一丝汗渍,就像是在凉快的大树下一般。

苏吧曼望着一身湿嗒嗒的岳俊,说:“好了,可以了。你回去吧。下午三点你还是来这里等我!”

岳俊“哐当”一声,将手上的锤子和锥子扔到工具箱,站起身,将身上的上衣脱下,露出那结实的胸堂。他将手中的衣服一扭,衣服上哗啦啦地流出一阵汗水。

“谢了,苏教头!”岳俊说了一句,便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石场。

苏吧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岳俊离去,但他心里却在暗暗惊叹:这家伙确是如塞爷爷所说,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一般人练习纳木神功,至少要打拳练身三年后才可能来刻字,而且开始两年根本就不可能刻出任何痕迹。没想到这家伙一来便能完整刻出一个字,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更可怕的是他那一份意志力,从始至终,吭都不吭一声。虽然说他年纪比纳木谷中的少年都要大一些,但是他毕竟从来没有练过纳木神功,在体内经脉还未完全打通的情况下刻出了一个完整的字,这是前所未有的。

岳俊回到山腰上的阁楼时,原平和康古丽看到他的样子,都大大地吃了一惊。

“哇,岳俊兄弟,你怎么搞的?才练了一个上午的拳法就这样了?塞爷爷不是说你体质很好么?”康古丽惊讶地问。

原平一边递了一条毛巾给岳俊,一边问:“是啊,岳俊兄弟,你怎么会累成这样啊!”

岳俊坐在一张凳子上,喘了两口气,说:“是啊,我以前也觉得我体质很好。但是来到你们这里后,跟你们这里的人一比,才发现自己的体质这么的差。苏教头根本就还没有教我练拳,只是叫我在一块大石头上敲字,说来惭愧,我敲了一个上午,才马马虎虎敲出一个‘何’字,结果还累成这样!”

康古丽和原平脸上惊讶的表情更甚了。康古丽张大了嘴吧,说:“什么?他竟然叫你去石场刻字了?”

原平也吃惊地问:“你真能刻出一个字来了?你是在什么颜色的石头上刻字的?”

岳俊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苦笑说:“用不着这样吧,两位!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的体质和你们不一样的,我们那的人不流行学武的。我知道,我体质差了点,但你们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嘛,很伤自尊的!”

原平急问:“你先说,你在什么颜色的石头上刻的字?”

“你真的将一个‘何’字刻完了?”康古丽接着说。

岳俊看着两人的表情虽惊讶,但也极认真,于是便回答了他们:“在一块青色的碑上刻,不,应该是敲出字来的,那个‘何’字我觉得是完整了,至少那苏吧曼也没说不行!”

康古丽叫了起来:“你……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天就在青色灵生石上刻出一个完整的字!”

岳俊疑惑地眼睛神向康古丽。

原平解释说:“灵生石分为三种颜色,分别是黑色,红色,青色。最硬的是黑色,其次是红色,最后是青色。纳木神功的初阶最快能突破的巴图也用了十年,一般人的都要十五年以上。纳木神功初阶又分三个层次。第一层便是能够在青色灵生石头刻字,第二层是能够在红色灵生石上刻字,第三层是能够在黑色灵生石上刻字。第一层一般人要用七八年才能成功,第二、三层分别要用四五年。而岳俊弟竟然第一天去试就已进入了纳木神功初阶第一层,这……这实在是前所未有过的,只要再努力一下,岳俊弟便可以进入第二层了。”

康古丽补充说:“现在纳木神功初阶的三十七名修习者中,二十七人还在修练第一层,八人在修练第二层,只有新胜和可丹强两人在修练第三层!岳俊兄弟,你已经超过了许多人了!真没想到,你才第一天就如此了得!”

岳俊听两人说得神乎奇神的,自己倒有点哭笑不得了。他苦笑说:“我说大哥,小姐,我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人,你们拿我去和一群小朋友比,这有什么好比的。这什么纳木神功分三阶又分三层,我好歹也多少有点底子吧,现在才不过得到了九分之一的成绩,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将这纳木神功修成正果,突破那道屏蔽。”

原平说:“可是岳兄弟你以前从没修练过纳木神功,而且我们都了解你的身体,你体内的经脉都还没完全打通,正常人根本无法在经脉还没完全打通的情况下在青色灵生石上刻字,你这种情况绝对是超于常人,若是等你打通了全身的经脉,那后面的修练就更回的轻松了。”

康古丽也说:“哎,你可别小瞧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他们可全都是族里长辈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而且从四、五岁就开始练习,他们的成绩也不是很差。如果与外面的人比,我相信绝对都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对于康古丽说的这一点,岳俊倒是同意,这纳木谷中的人的修为明显的比外面天川界的人高一个层次。那纳木神功看来也是极其了得的功法。

岳俊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努力,若是要我等到像塞择金前辈那样,100多岁还无法突破那道屏蔽,那我这辈子就完了,我在外面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加油吧!你一定行的,不出二十年,你一定能成功的!”康古丽鼓励说。

岳俊就彻底无语了,二十年,那是什么概念啊。

下午三点,岳俊准时来到那草屋边的石场里。

他远远就看到依然笔直如木桩的苏吧曼,心想该不会又要敲那大石头吧,上午累了一个上午,吃饭时两只手酸得拿碗筷都颤颤发抖。

“苏教头你好!”岳俊拱手施礼。

在无意间,岳俊看到草屋里面竟然早已聚满了那群少年,他们一个个双腿盘坐在一张草垫上,正闭着眼睛,打座修练,整个草房里静得出奇。那草屋里面极大,三十七个少年坐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拥挤,而且还有不少空余的地方。

“岳俊,你跟我来!”苏吧曼又和早上一样,对岳俊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去。他是走入草房中,岳俊便跟在后面。

岳俊本以为苏吧曼会让他和其他人一样,在草屋中盘腿打座。可是没想到苏吧曼并没有在草屋中停留,而是从草屋中穿过,走到了草屋的后面。草屋的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几棵百年大榕树,榕树下面有几块平整的大石块。石块上面光骨无比,显然是常常有人坐在上面。

走出草屋时,岳俊感觉到屋里打座的少年有几人匆匆地瞄了他一眼,岳俊也无心去理会这些小屁孩。

榕树下,苏吧曼背负双手,对岳俊说:“岳俊,我们修练的时间是这样安排的,早上在练武场修练三个小时拳术剑术刀法等套路技巧,下午在草屋里修练三小时内功心法增强体内真气,其他时间各人各自安排。每周有一次考核,那就是和你今天早上一样,在前面的灵生石块上刻字,在一定的时间内刻得越多越好,说明你的功力越强。黑、红、青三种颜色的灵生石硬度各不相同,黑色的最硬,当你能在黑色的灵生石上用剑随意书写时,那么纳木神功初阶你就算通过了,可以进入中阶的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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