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随处可见石板缝隙里的杂草;种植的景观树木也长得横七竖八,长久时间未经修剪枝杈;屋舍更是给人灰蒙蒙的陈旧感。显而易见,这是个废弃的院落,毫无人气。
暮色沉了,这个院落似乎比周围的人家更容易融入黑暗,阴森森的。

卧室里那感受不到人类体温多年、但仍旧结实的木床上,诡异的一幕正在发生。

一个白花花的细长的物体悬浮在半空中,在昏暗中特别刺眼。

那是一个女子的**,一丝不挂,身躯是平躺的姿态,漂亮的脸孔后仰,黑发和手臂自然垂落,小腿也是,好似一具被看不见的线悬挂着的木偶,只不过,这个“木偶”在动。

分不出她是在挣扎,在扭曲,还是在抽搐。那些动作很细微,并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的,就像是**在极度刺激下的自然反应。她的口中,发出一声声含糊、暧昧的呻吟。

她的下方,木床之上,另一个**正和她处于相同的状态,差别只是,这个**的状态更加狂热一些:他不断的蠕动、拉扯自己的衣襟,不断的呻吟,脸上,是一种既疯狂又痴迷的表情。

他的身躯很瘦很瘦,丝毫没有美感,袒露的胸膛上胸骨突起,根根肋骨可见,犹如被人类皮肤包裹的骨架。他睁开的迷蒙的眼是干净的琥珀色,有摄人心魄的美感。

现在,这双眼睛正爱恋的看着悬浮在他上方的**的女子,就像世上所有深爱着对方的男子的眼神一样。

这个男人正是裴风,而悬浮在他上空的那个女子,毫无意外的,是他心爱的猎物。

“让你享受够了,轮到我了……”他喃喃的道。

慢慢地。他和女子之间凭空出现了近十道淡紫色地气。约有小孩地手腕粗细。一端隐入他地身躯。另一端则没入女子地**。这些没入点地位置很蹊跷。比如说。颈项、心脏、腹主动脉……

那些气呈现出紫色仅仅是一瞬间。之后转为粉红。随后又迅速地变为暗红。悬浮地女子开始剧烈地抽搐。裴风则大声地呻吟起来。但是。那放肆地呼喊只有几秒钟。很快。裴风就像要断气一样地急促呼吸。呈现出了极度地疲惫。那女子地身躯也从半空中栽落到床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人类地血。为什么总是这么少……”

裴风愠怒地道。将凌乱地衣襟扯了扯。坐起身来。

昏暗中。他地胸膛饱满有弹性。皮肤隐隐有光泽。再不是皮包骨头地样子。一张脸孔也呈现出本来地温柔俊美地线条。仔细看去。竟是个绝美地男子。

“该死地。这种日子真叫人没法过!”抱怨着。裴风拼命地揉他那头褐色地短发。眼角余光扫到床那头地另一个小小身躯。有些迟疑。

他慢慢的将那个小身躯扯到怀里,捏起那张小脸蛋仔细看了半天,对上那双无神的黑色大眼睛时,他的脸阴森起来。

和人类相处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竟也慢慢的拥有了接近人一般的情感。比如说,怀里这个小人儿是必须得死的,可在感情上,他居然一直在犹豫该怎么杀死她:是要如法炮制的吸干他这个连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的乖乖学生的精血,让她成为和刚才那女子相同的一具干尸;还是该让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留下和生前一样美丽的遗容。

当然,对人类来说,这种犹豫根本是狗屁不通,可对他来说,自以为是一种仁慈。

他以裴风的身份成名已有二十多年。最初他和龙兰心的父亲龙天成是“忘年交”,之后顺理成章的和飞扬成为朋友,并藉此结识了一批在大陆上声名响当当的人物。他游刃有余的和他们交友、朝夕相处,从来没有被察觉过身份有异。究其原因不单因为他控制气息的能力屈指可数,更因为他一直表现的十分人性化:他为人风趣,健谈,随和,不爱计较;他有渊博的知识,并且,从不吝啬与别人分享;他总是为所有向他提出请求的战士提供无偿的服务,为他们兵器进行气炼;他甚至会斩杀妖兽,救无助的人于水火。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表现出了高贵出众的人格魅力,完全塑造了一个为人类生存发展不遗余力的四处奔走、值得爱戴和尊敬的人物形象。

是以,他结识的朋友里,把他当作可以托付性命的挚友、对于他的建议言听计从的人,远不止飞扬一个。

裴风的身份完美无缺,并且,他平日的干枯形象使人无法分辨他的实际年龄,他可以以这个身份再成功的潜伏几十年。然而,他始终有弱点——他无论怎样也控制不住**,贪食美貌女子精血的**。

他成为裴风以后,已经克制得多,但是,每年各个城池加起来总要损失那么几位少女,还都是貌美出众的少女,时间久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人们渐渐意识到有这样一个妖孽存在时,裴风也曾懊恼过,担心被识破,因为他在吸食的那一瞬间会暴露出一丝妖气,这一点,就是他自己也抑制不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却始终抓不住凶手,甚至连这个妖孽的模样都没见到过。裴风这才意识到,能感觉到那一丝妖气的,除了他自己这个顶尖的“气炼师”外,恐怕只有自己的同类了,人类,完全不需要他操心。

是以,裴风逐渐有恃无恐,被他吸食的少女也逐年增加。从最初有计划的控制变成了现在只要遇上癖好的,他就绝不放过。他并不为此担惊受怕,他认为自己十分了解人类:这种生物,明明多疑,喜欢猜忌,却又偏偏对自己笃定的事情深信不疑,哪怕真相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样。一如飞扬对他的信任——他曾经数次在飞扬的眼睛皮子底下杀人,结果是,飞扬不仅不会怀疑他,还经常和他讨论追踪事宜,甚至,请他帮助去搜寻可疑的妖气。

想到这些,裴风深深的鄙夷起来,并且,为自己拥有和这种生物相近的情感而恼怒。他扯起怒放的身体,拽开衣领就要对着那纤细、雪白的颈项咬下去,视线瞥见怒放的身体时,却僵住。

这个小丫头,成天穿着宽松的纱裙,少不更事的模样,小脸蛋也娇俏天真的像个孩子,可是身躯,却是意想不到的玲珑有致。

他从来只能闻出她们的血是否香甜,却看不出她们的曲线是不是美好。他从来都只有对鲜血的渴望,这次,却罕见的表露出对**接触的强烈需求——可能是因为无知无觉的歪倒在他怀里的怒放就像一个漂亮的娃娃,勾起了他摧残、蹂躏的**;可能是因为瓷白色肤色太少见,令他移不开视线;也可能是因为她太像曾经的那个人……

裴风有些魂不守舍,有些激动和不安,几乎是用颤抖的手扯开怒放的衣襟。当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毫无遮掩的呈现在裴风琥珀色的眼中时,他不可抑制冲动的朝它伸出手去。

然而,在接触的一刹那,他柔润的手弹起,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的避开那光洁细腻的美好,强忍住冲动,慢慢伸向怒放的腹部。

那里,纱裙之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宝蓝色的绣花锦囊。

当那粒红白花纹相间的种子被裴风捏在指间后,一种更加强大的**冲击了他,他立刻忘记此前令他羞辱的**渴望。

天邪鬼迷花啊!

它应该在乌鹊的地界里,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怒放身上。不过,出了地界便是无主之物,现在,它属于他了。

如果把它炼化了,就是那几个老东西,我也有一搏之力了吧?

裴风眼睛在昏暗中闪亮,开始了莫名的兴奋,他的身躯微微颤抖,一种和蚕食鲸吞那女子的生命时相同的亢奋感觉侵袭他的全身,令他畅快淋漓,完全沉寂在了幻想中。他开始微笑,然后乐不可支,“哈哈”的大笑起来,然而,在张狂的笑声中,他猛然变了脸色。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