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国公王锐在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公然在宫内冒犯奉圣夫人,现在已经被暴怒的小皇帝拿入了天牢。
这消息真是堪比王恭厂的大爆炸一样,将整个京师的人都炸懵了头。自打王锐如一颗新星迅速在京师崛起后,每每行事必出人意表,一向以屡创奇迹著称。人们尽管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但这一次仍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在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无误之后,人们在震惊之余也不免感慨威国公可堪称是纯爷们,朗朗乾坤下就敢在皇宫内玩皇帝的女人。仅就这份胆量而言,从古至今怕就不做第二人想!难怪他当初竟敢独闯白沙荡匪穴呢,有这等胆子,天下间又有何处不能去得?

一时间各种谣言传遍了京师,朝野上下一片风雨飘摇。

信王和朱纯臣得知了消息后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联袂进宫面圣。却不料被挡在了乾清宫外,小皇帝传下话来,任何人也不见!

二人无奈之下出得宫来直接赶到了威国公府,想要召集所有的人商议对策。

内卫和龙虎卫此时早已是炸了锅,四巨头以及史梁、周宁和孙传庭等人都已聚集在了威国公府,连聂行天在接到消息后也火速赶了来。眼见到信王和朱纯臣赶到,众人无不大喜,立刻询问国公爷的消息。待听到他二人竟然被皇帝拒之门外后,众人的心无不向下一沉,各自涌起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孙传庭。自从上次剿灭雷落惊的行动之后,他的智计已经被所有人认可,眼下形势危急,大家都想听听他有什么妙策。

在此危急时刻,孙传庭也当仁不让,略一沉吟开口说道:“国公爷为人光明磊落。一向为我等所敬重,断无可能行此昏悖之事。以传庭之见,此定为奸人所构陷,意欲借此除去督公。◆◆重夺朝政大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王锐的为人他们再了解不过,若说他青天白日之下去公然侵犯超级奶妈,那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即便此事是真的,他也必是中了阉人的奸计而已。

孙传庭眉头紧皱继续说道:“此番阉人要害督公的性命,因此形势十分危急,必须立刻做四件事情!第一就是请信王和成国公即刻再进宫求见圣上,即使是硬闯。也一定要见到皇上地面,向其痛陈利害,绝不可中了歹人的奸计,致令亲者痛、仇者快!”

信王和朱纯臣点了点头。心说此番就是硬闯。也一定要见到皇帝!

孙传庭眉头微展。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想方设法尽快探听到关押督公之所。然后派人暗中保护。绝不能让奸人背地里偷偷害了督公地性命!这一点至关重要。若是被歹人抢先下了手。那一切休矣!”

聂行天嘿嘿冷笑一声接口道:“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地胆子。敢来暗害童林贤婿地性命!”

众人闻听他肯亲自出手。心下不禁都稍稍一宽。

在众人地目光注视下。孙传庭接着说道:“第三是知会一下几位阁臣。最好是由他们带头上奏。请求皇上彻查此事。不过这些个阁臣未必能靠得住。眼下见形势有变。很可能会做墙头草。所以同时还要尽量联络更多地官员上奏才是!”

姚福欣点点头说道:“此事就交给我和老谢吧!”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请史、周二位将军立即整肃龙虎卫。做出严阵以待的态势。龙虎卫乃皇上亲军,二位将军更是天子近臣,当可直接向圣上表明要彻查此事,惩治奸人之意。”

说到这里,孙传庭顿了一顿,瞥了信王和朱纯臣一眼,目光闪动一字一句地有力说道:“若事情真有不测,那最后也只有做好清君侧的准备了!传庭有妄言之处,还望信王和成国公恕罪!”

众人闻言不禁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都默默点了点头。连信王和朱纯臣也没有例外。丝毫没觉得孙传庭说得有任何不妥。

要知道这一次对方是图穷匕现,想取的不仅仅是王锐的性命。最终的目地自然是将督公一边的势力连根拔起。

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双方再无缓冲的余地。眼下众人保住王锐,也就是保住自己的前程和身家性命。所以说万一到了最后关头,即便是采取清君侧这种极端的手段也是在所不惜。

一想到有龙虎卫这支天下无敌地劲锐之师作为坚强的后盾,众人的心里顿觉底气足了不少。他们跟随着王锐辛辛苦苦打出了现在的天下,又岂能容他人轻易破坏?因此众人这一刻已是暗下决心,此番就算将天捅破个窟窿,也一定要将王锐救出来!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他们这边忙得不可开交,老魏那边更是没有闲着。

在“美人计”得手以后,老魏大喜若狂,立刻命侍卫将王锐押入天牢的秘密所在,并派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大批人手看管,以防对方情急之下会强行救人,而且一旦到了需要时,可方便随时将其秘密置于死地。

尽管恨不能立刻就将王锐弄死,但老魏知道眼下还不是动手地时候。因为那样的话很可能会激得内卫和龙虎卫生出异变,而且外廷也会大乱,导致无法控制,到时候结果如何殊难预料。他要的不仅是王锐的命,而是整个内外廷,所以现在必须暂时忍耐。

现在连环计的第一步已经大功告成,老魏自然是立刻展开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先他就是命内侍将小皇帝与外廷的联系切断,务必不能让任何外臣见到皇帝的面。同时请客氏继续在小皇帝面前哭闹,争取让他早一点下决心处置掉王锐。只要处决的命令来自于皇帝,他就占了名正言顺地理,为下一步控制外廷铺平了道路。

当然,他也让左飘高准备好了另一种秘药,一旦小皇帝下了旨意,他就会立刻对其下手。若小皇帝当真犹豫不决不肯杀王锐的话,老魏也还有矫诏这一招。

其次他命霍维华秘密地与几位阁臣接触,即便不能立刻将他们拉过来,至少也要令其观望形势,保持中立的态度。同时大肆拉拢昔日的那些党羽,让他们重新看清局势,回归自己的麾下。只要能稳住外廷,老魏自信就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成事。

事情果然如同预料的那样,那几位阁臣都是墙头草,他们本来就不是王锐的嫡系,眼下见他竟犯下了此等弥天大罪,哪里还能再看好其前程?

不过他们几个也都是人精,看出了此事定有蹊跷,结局如何还殊难预料,因此对老魏的拉拢只是表现出谨慎的善意,仍保持了观望地态度。

但那些阉党昔日地党羽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当初被逼无奈才见风使舵,心里也清楚一旦王锐掌控了全局,自己恐怕难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此时见王锐已被打入天牢,基本上再无翻身的可能,而魏公却不念前嫌,重新拉拢他们“归队”,这些人自是大喜过望,以为这次天又要变了回来,于是纷纷倒戈回老魏地麾下,摇旗呐喊为此事推波助澜,一时间气焰甚盛,仿佛回到了老魏呼风唤雨的时代……

信王和朱纯臣一离开威国公府,就立刻再次前往皇宫求见皇帝,这一次多了王谦和聂桐二人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他们在乾清宫的门口又一次被周用成率领着一干内侍拦了下来,只说皇上任何人也不见。他早已经奉了老魏的严令,自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任何人去见皇帝。

信王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此时见周用成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他忍不住怒从胆边生,一抬手就给了这阉人狠狠一个耳光,只打得其原地转了个磨旋,双眼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

还没等周用成站稳,信王已用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本王乃天璜贵胄,皇上的亲弟,尔等阉狗只是我朱家的奴才,又怎敢拦阻我兄弟相见?若再不与我滚到一边,本王定活剐了你这阉狗!”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是谨小慎微,一干太监们还从未见其发过这么大的火,不由得各自心下惊惧。

但周用成不敢违了老魏的严令,所以仍想强辩两句。

王谦却不和他罗嗦,一把叉着他的脖子,如拎小鸡般轻轻提了起来,满面煞气冷冷开口道:“阉狗,听到王爷的话没有?爷再问你一遍,皇上到底在不在乾清宫里?若有半句虚言,爷立刻扭断你的脖子!”

一干太监们哪想得到竟有人敢在宫里动武?一个个全被吓傻在那里。

而周用成被卡着脖子拎在半空,一张脸已憋成了青紫色,双眼翻白,手脚无力地挣扎着,拼命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杀鸡般的咯咯之声。

王谦冷哼了一声,一甩手将其扔在了旁边的地上。几个小太监急忙上前扶起了周用成,而他此刻已经是委顿在那里,兀自是出气多进气少,哪里还敢出声阻拦?

信王也是冷笑一声,抬脚就向殿内走去。一干太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胆子再拦,纷纷闪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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