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是幼时最好的朋友,我们会在一起打扮着俏皮的娃娃,办着永远都不觉得厌倦的家家酒,自以为是地哼着最好听的儿歌……
记得有一次,我发现了她家后院里的一株不大的梧桐树。适逢初春,梧桐树的叶子绿得刚刚好,那一片生机**的绿让人醉心其中。那时的青告诉我,她最爱梧桐树,所以她买了幼苗植在院中,呵护着它成长。因为青,我也开始喜欢这株梧桐树。从此,我们在这棵树下延续着我们的童年生活:累了,我们匍在树下,躲在一个小小的隐阴蔽下休息;委屈了,我们抱着小树尽情地发泄;我们还曾席地躺在树下仰望漫天星辰天真地为自己计划着未来,畅谈着不着边际的理想……

纯真,属于当时的我们;我们的梧桐树,承载着我们的梦想和喜怒哀乐。

当得知长辈决定要举家迁移到另一个城市的时候,我和青在我们的梧桐树下哭了一整夜,我们舍不得彼此,舍不得一起度过的开心的日子。临走,青塞给了我一只青布袋子,我接过,抬起头,正与青写满不舍而红肿的眼睛相对。“珍藏它!”这是青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打开袋子,是一片绿得刚刚好的梧桐叶……

分开了,我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书信联系,一样的互相鼓励为理想奋斗,一样的分享着各自的生活,一样的期盼着重逢的那一天。

后来,种种原因我们失去了联络,至此,我的身旁彻底的没有了青,没有了我们的梧桐树,有的只有那绿得刚刚好的梧桐叶。可我依然为着我们的理想努力,我知道,青也会的……

……

“青来长沙了,她爸妈谴她来做事补贴家用。”听到*话,我几乎高兴得快要疯掉。迫不及待地向妈妈所说的青工作的地方奔去。可当我看到青的那一刹那,我几乎晕眩过去。她,早已不是我的青了。金黄的长发不加修饰地飘在脑后,一身与年龄不符的紧身衣,脸上的稚气早已脱尽,被粉厚厚地覆盖,戒指,耳环更是让她光耀得刺眼。她修长的指甲间夹着一支香烟,另一只手挽着一个不务正业的男子。她是青吗?她是童年那个充满幻想,美好纯洁的青吗?她是那个为补贴家用而来的青吗?我顿时像被利剑劈下了万丈深渊。我打了个寒颤,起风了。风把面前的青的头发拨乱了,青扔掉了烟蒂,用手指把散开的头发梳到耳后,她戒指的白光刺得我的眼睛好痛好痛……她抬起了头,她似乎看到了我,同样的一双眼,不再有那份纯洁,那份天真,只有被俗世所玷污的混沌。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叫住她。因为在她和搂着她的那个男子的背影后,我变得脆弱,变得麻木,变得不堪一击。我伫立在风中,掏出了珍藏了六年的那片绿得刚刚好的梧桐树叶,岁月的变迁已经使它有些泛黄。看着它,我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单纯的青,那个美好的青。可那个青只住在我的记忆中了。现在的青就像这片泛黄的梧桐叶,再没有那刚刚好的绿……

又是春天了,青,我们的梧桐树还在吗?

后记:物欲横流的今天,使我的美好的青也堕落了下去。对物质享受的盲目追求蒙蔽了太多人的双眼。一路走来,我们失去了多少本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今天成了不要命的勾当;贪污,受贿成了不少官吏的习惯,偷窃,做坏事更是成了不良人的家常便饭。我们呼唤那份纯洁,呼唤天真,呼唤“人之初”的“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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