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听到父辈人这样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也许是大多数人在历经了世事沧桑之后的经验之谈吧!但我每次听到这句话,心中总免不了有些疙瘩,害人之心固不可有,难道防人之心就亦不可无了吗?写于此,我想,我又该被某些人所唾骂了,对于生活,我确实天真了些,无知了些,幼稚了些,甚至更多的是一种愚蠢,我真心的感谢那些唾骂我的人,他们用他们的亲身经历与感悟向我揭露出人心的叵测、卑鄙与口腹蜜剑,我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向我描绘出社会的黑暗与深加在他们身上的痛楚,使我对于生活,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也许,于生存技巧而言,那些“过来人”有着更为深刻的领悟与经验,然而,我们不能让经验捆绑了思维,我们需要理性的分性与辩证的思考。

无法感知“文化大革命”的浩荡与荒唐,我不属于那个年代,我出生的时候,*主义已经离得我很渺远。但从我父辈的追忆中,我似乎还能铺捉到一些“文化大革命”的踪影。大锅饭、红卫兵、老三届、大字报、走资派,一些在我们今天看来有些不知所去的东西,却满满地装在了父辈的记忆匣子中。我们有时谈话涉及到“文化大革命”,父辈总是显得很敏感,但在我们的不断追问下,他们也会津津乐道于他们记忆中的不平凡的岁月。于是,在我们的脑海中,在支离破碎的文字与图片的配凑下,“文化大革命”便在我们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大略的轮廓,我们似乎可以想象贴满了大字报,写满了“打倒走资派”横幅的街道上拥挤的红卫兵*的声势浩大的场面,可以想象到知识分子被大家簇拥着抓到街上*,被扔满一身菜叶的场景,但我们却不能体味那个时代人们的心境以及后来对他们思想的冲击的阴影。你能想象说错一句话也要遭批斗的情景吗?无法想象。但这却是那个时代**裸的现实。

于是,一个时代的创伤便留给了那个时代的人,嵌进了血肉,渗进了骨头。长期的压抑与压迫使他们的身心早已变了形,或许建设*主义社会只是成了所谓,成了泡影,我无法揣度一颗颗受压抑、受排挤、悒郁、彷徨、愤满的心灵会生发出一种怎样的思想。或许,在心灵归于平静之后,一种新的生存的意识将会被萌发,占领原来心灵的领土,使生存有了一种新的壳。记得余秋雨先生曾在文章中对老三届有过精彩的论述,他说:“老三届是那个时代最悲惨的阶层,他们逝去了他们人生的发展前途,成了那个历史断层的牺牲品,然而当中国进行改革开放以后,他们又肩负起修补那个历史空白的重任。”一个时代的人的心灵,在经受了巨大的精神创伤之后,有的会死亡,有的则会蜕变。我们现今社会的**、人情冷落、世态炎凉以及人们内心普遍存在的空虚寂寞,便是这种蜕变的最终产物,我们不再相信别人,社会中人与人充满了猜忌、钩心斗角、玩弄权术。有时我们会有这样的一种意识:只有当我们伤害别人,别人不能伤害我们时,我们才能感到安全。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思想,它腐蚀着人们的心灵,并且深刻的影响着他们的后代。“文化大革命”时代的人摆脱了以*主义的极端,便又慢慢走进了固步自封,作茧自缚的另一个极端。然而,这个“茧”不是他们心灵的需要而产生,而是那个时代阴影所深加在他们身上的,一种生存的压迫下所衍生的畸形的产物,它束缚了那个时代人对于美好事物的感知,束缚了人们内心真诚的交流。其实,他们都得了一种心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病,只是这条蛇太毒,咬得太深。所以“怕”得才会越久。

然而这块心病终究是要去除的,到哪天我们可以坦然面对一条井绳而泰然自若时,我们的心病才会得以消解。但这个过程毕竟又是极其艰辛而漫长的,或许一个问题能牵扯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时,这也便可算得上是一件需待解决的浩大工程了。我想,人为的谬误造成的历史车轮的推移与人性悖于回归道路的偏离是我们必须纠正的。当哪天人们能用真诚的心灵去交流,去沟通,怀着一种博爱,与人为善的情怀,剥除重重叠叠的*我们的厚茧,我们将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感受皮肤上的温暖的阳光。*枝叶上甘甜的雨露,一起绽放生命中最绚烂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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