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天空有多蓝,马路映出的永远是灰色。不愿撑伞独行,我希望拥有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也许在夏天看起来会显得冰凉可口。商店的玻璃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冰的感觉。不停转动的玻璃塔里插着一支支唇膏也在转动,不停地掠过我映在玻璃上的*,我似乎突然在唇膏上看见了我的脸,流光溢彩的唇膏,我的美宝莲。也许我应该再去买一条脚链,因为今年流行纤足,然后贴一张蝴蝶刺青纸。
原以为会继续晴下去,结果却下起雨来了。我记得我那时是坐在阳台上的,课本丢在一边,却不记得我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忘了正坐在那个地方。有个人推开门走进来,我转过脸看她,她也转过脸看我。我看见她浑身都湿透了,脸上沾满的,不知是水还是什么的液体,于是我抬起手帮她擦,却听见镜子的吱吱声,越来越模糊,我看不见镜子里的她的表情了。

我家的这个女人依旧在重复着她的训斥,只是多了“高三”两个字。我想有些话说多少遍都是新鲜的,有些话说一遍就完成一切了。于是我拎起我的相机。

海永远是浪漫的代名词,那些跳海殉情的情侣比起岸上的所谓佳偶,也许真的要幸福很多呢。无论涨潮退潮,这片沙滩上的岩石群们永远不会被淹在其中。无论下一次能否再见到,海和岩石永远不会再是这一秒时的样子,会不停变的不仅仅是人,所以,拿起相机吧,我看见太阳落在海面上的光,正急速地朝这边追来,我突然紧张起来,一指按下快门。

我觉得沉重,在一切还慌慌张张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谁知道结果会怎样呢,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预料。

我似乎对丝质睡袍情有独钟,现在这个季节最该做的,就是在吹着冷气的房子里穿着它,捧一碗西瓜刨冰,卧在裹着竹席的沙发上,把腿横在茶几上,打开电视和VCD看刚租来的《幽游白书》。

耳旁又响起了训斥声,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关于高三我比你知道得更清楚。我知道我要怎么做,可你却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碗里融化的刨冰,你不知道我的还插在商店玻璃塔里的美宝莲,你不知道那片模糊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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