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度帆影,凤来成双。二二三
唐逸可不会轻易许下诺言,因为他只要许下诺言,便会去实现,就算冯茹在嵩山之盟上为崆峒做证,唐逸之后路过平凉,心中仍然记挂。只是唐灵铃闻言却没有半分的欢喜,显然,她心中所需要的并不只有这些。

唐灵铃的苦楚,唐月看的心疼,当下一把将唐灵铃搂在怀里,可张了张口,却又安慰不出来,实是唐逸说的当真在理。

“灵铃姑娘且好生想想。”

唐逸再不多言,也不忍多看,只得狠下心来,起身退去。临走之时,唐逸朝唐月使了个眼色,二人心意相通,唐月登时明白,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唐逸将心静下,暗道:“德皇前辈与武帝这一战,确实牵动太多,整个江湖的安危都系于德皇前辈一身,太多人要从这场胜负中牟利,我如此,唐怀也不例外。只不过这场比武过后,也注定有太多人要因此受伤。

不过转念想想,这才合了唐怀的行事风格。自己在唐怀的眼里,始终是个外人,惟有与唐门女子留下的孩子才能令人放心,如今自己能为唐门带来的利益,除去为唐门留下后代外,几乎已尽,而自己所计算的将来,武帝的阴谋,德皇的应对,唐怀又毫不知情。所以遣了唐灵铃来,又着唐冷拿人,却并不为过。

”唐冷对自己女儿自然疼爱,.可却也同样以唐门大局为重。若德皇不再能被我依仗,怕他出手拿我,也并非不可能。“想到这里,唐逸再是暗里庆幸自己得德皇的青睐,又尽力保其不被武帝的阴谋所乘,否则今日处境只有更糟!

“德皇前辈若能将眼下局面维持.下去,不用再多,便只需五年,我就有把握将一切做好!”

这五年之内,唐逸自忖武功怎.也能与魂级高手抗衡,亦有足够时间为唐月和自己在唐门中的地位打下坚实基础,之后一切便是水到渠成。

唐逸正想到这里,门外脚步轻响,却是唐月进了来。

“灵铃姑娘如何了?”

唐逸见唐月的脸色不很好看,心下暗叹,可转念一.想,却又是换上微笑道:“月姐切莫自责,这事怨不得你,更怨不得灵铃姑娘。”

虽说眼下并非高兴的时候,可唐逸却努力使自己.开朗,毕竟愁虑与事无补,又何不看的开些?自己若也愁眉苦脸,又怎劝慰唐月?

唐逸这小小院子僻静的很,眼见左右无人,唐逸.再不客气,当下起身上前,先是将门掩了上,随即轻抚唐月的香肩道:“月有阴晴圆缺,你我能走到一起,已是难得,不可能再奢求什么完美之事。灵铃姑娘固然可悯,但我却也无意娶她,不只是因为那会妨碍我与月姐的婚事,更因为我的心里只有月姐,再无他人!”

唐月闻言,心里.一甜,不禁紧握住唐逸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可口中却是道:“你远比我聪慧,行事连叔爷都没能将你奈何,就连德皇前辈都青眼有加,自然是怎么说便怎么有了。”

唐逸闻言,轻轻一拉,将唐月拥在怀中,唐月的话等是一顿,却是说不下去了。说起来,他二人于大雪山上依偎惯了,虽然这里是剑竹岛,可小小院子却将内外隔绝起来,唐月只是一顿,可也没有挣扎,任凭唐逸亲昵。

“半年未见,月姐说话怎全无往日英机?再说,我又怎会骗你?”唐逸在唐月的耳旁轻道,念起唐月心下的自卑,不禁更是怜惜。

感受着唐逸呵来的的热气,唐月的耳根一红,不禁嗔道:“半年不见,你怎么油滑起来?”

唐逸见唐月的心情好了些,当下亦是笑道:“人常道这恩爱时好似蜜里调油,自是要又油又滑的。这次月姐可是说的对了。”

唐月哪想到唐逸如此解释?当下便是一窒,却说不出话来,可面上却是渐露了笑意。唐逸在大雪山虽与自己亲近的很,可却从不如这般的递些软语,她虽然年纪不小,可这儿女情事却并未有过经历,自然抵敌不住。笑了片刻,便只觉得半边身子发软,直想就这么倒在唐逸的怀里永远不再起来。

唐逸拥着唐月,又自说了些软话,待等唐月的心绪见平复了,便将自己在天山的见闻,唐星的近况说了一遍,随后言道:“沙海天山就住在不远,月姐可以随时去看看,唐星他这些日在天山过的不错,比之以往的颓唐可强上许多。”

唐月闻言,知自己又能与弟弟相见,自也一喜。唐逸见状,这才慢慢的将武帝的阴谋说了,又将自己与德皇的一番深谈讲述一遍,对唐月,唐逸是丝毫都不隐瞒的,就连这一身的玄天神功,亦是半丝都不犹豫的和盘托出。

唐冷听了都要惊讶不已,唐月怎更是吃惊。不过唐月终是关心唐逸多些,闻听他习全了玄天神功,如今又得德皇的庇护,只要德皇无恙,自家的武功又越来越高,那可是万事都不惧了。如此一来,唐月感同身受,不禁为唐逸终于时来运转而感到高兴。

唐逸看着唐月渐渐欢喜起来,这才暗松口气,虽说唐灵铃颇是可怜,但自己亦非无所不能,这情爱更是难分,也只好暗叹无奈,惟有日后多出力照顾,尽份心意。

如今自己惟有将全部心神用在唐月身上,帮她助她,这才顶顶重要,而这,也是成全自己。

一念及此,唐逸终于寻到时机,肃道:“月姐,还有一事,我要与你说了,这可关系你我未来,半分都马虎不得。”

唐月见唐逸肃然,也知重,自然凝神倾听。

唐逸当下便再是缓缓的将自己所做的打算说了出来。借德皇之势,抵外辱,建功勋,谋门主之位,修改祖规,再各退一步,成二人这桩美事。一条条一道道,环环相扣,可又着实可行,直听的唐月先是惊讶,随后担忧,最终却是美眸熠熠,直视唐逸,芳心暗道:“我未来的夫君果然顶天立地,想人之不敢想,能人所不能为!”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唐月只觉得自心底涌来无穷的爱意,眼中竟是渐渐湿润起来。是啊,又有哪个女子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大有所为?又有哪个女子不喜自家夫君为迎娶自己而煞费苦心?

唐月一时只觉得自己幸福的很,二十余载的苦修等待,终究没有白白浪费,虽然成婚还要再等几年,可谁又能比自己得到的多?

不过唐月念起自己二十余载的苦修时,心头却是“咯噔”一下,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满面通红,望着唐逸道:“你怎知我那遗憾?”

自己二十余载的苦修,可又无望于门主之位,虽然唐月并不十分期待那个位置和权势,但自幼以来,放弃了童年玩乐,放弃了豆蔻年华,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换来,便是唐月再怎么洒脱,心下也不可能全无他想。

只不过自己从来没有表现过遗憾,外人都到自己本就是女子,自更不会有此念想,就算唐逸聪明,想的通透,可也不能如此肯定。他这计划似是早便想了到,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内心所想。

“难到他自哪里打听了到?”

可唐月却知这是自己的心事,却连最亲的姑姑都没有提过,除了那一日。想起那一日来,唐月的脸登时一红,终于忍不住来询。

唐逸满心都在唐月的身上,闻言微微一笑,再不隐瞒,当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这耳朵虽然失聪,可却并不代表我当真听不到声音。”

唐逸自母亲死后,便再没有与谁敞开心扉,与人交往,总要计算,亦时刻提防,只如今,对唐月,唐逸将秘密尽吐,心下不禁为之一畅,只觉轻松许多,就似心思也更见敏捷起来。

见唐月惊奇,唐逸当下便将自己如何领悟的震骨传声说了一遍,随后再是笑道:“那日嵩山,月姐自台上将我背了回来,我没过多久却就醒了,只不过月姐正自一泄心中烦闷,我便没有惊动与你。也正因此,才是知晓月姐背后的苦楚。”

说到这里,唐逸再低头去看唐月,本以她忽闻心事竟被人听了去,必然娇羞。不知怎地,唐逸发现自己最喜欢看这英姿勃发的人儿,背后那副小女儿的神态。

可出乎唐逸预料的是,唐月听在耳里,看在眼中,不仅没有害羞,反是怜意大起,当下伸出柔荑,轻抚着唐逸的脸庞道:“自你入江湖,便夹于名门之间,自处之难,少有人能比之,心下定有许多烦恼。今日说了,总要好受些,就似我那日将心有忧闷尽吐,虽无你这般大胆,可也轻松不少。日后若还有烦恼,可且莫再藏了心中。”

说着拉住唐逸的手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唐月的酡红了俏脸,可眼中神色却是坚定不移道:“这里总有一人会为你分担。”

感觉着手上传来的温软以及那微微的颤动,震骨传声之下,“嘭嘭”地心跳声更是清晰可辨,那一声声的跳动,透露着无比的坚定,唐逸心下一热,亦是捉起唐月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道:“此处亦是,你我自此心心相映,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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