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毒药,生死早不由己,却不知唐公子为何竟不:己如今所处的险境,武帝倒毫不不遮掩,反是直言相问。
唐逸闻言,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颇是挣扎,最终长出口气道:“不敢。”

“哦?”

武帝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吟片刻,反是问道:“唐公子且说说看。”

唐逸当下摇头道:“前辈的武功远超我之预计,就算刻意压制进境,但那能晋通天一级的实力,实在非我能够想象。这暴雨神针上的毒本就逊五毒神砂一筹,入了狼体,再隔数月,毒性又弱上许多。如果是其旁人中毒,我还有些把握杀了,可前辈在前,我确实没有勇气尝试。”

武帝沉声道:“可公子就不怕我使诈?要我不过只是装做冷静,实则却真没有能力反抗呢?”

唐逸看了眼武帝,随即坚:“就算前辈使诈,晚辈亦是认了!”

“大勇若怯!”

武帝心头终一震,不禁暗道:“我杀裴悲杀疯僧,这少年虽然有过愤怒,可转瞬便冷静下来,如今成功下毒于我,可却仍不敢出手相试。这要是旁人看来,定以为他怯懦胆小,可却实是大勇!”

要知武帝何等样的武?就算如今唐逸的玄天神功有成,可终究修为尚浅,此刻连魂级高手都不如,中毒之前的武帝要杀唐逸简直就是易如翻掌!可即便如此,唐逸却连半分惊惶都无面对武帝始终冷静以待可要多少勇气胆识?愤怒可以令人忘却恐惧,真正难的反是冷静。

刻不动手并非真是怕失败。对这。武帝地心中自然有数地很。毕竟眼下动手。有可能失败。可也有可能成功。但若等自己解毒之后。这少年地生死可就全由不得他了自于完全地险地之中。这才需要极大地勇气!

是仔细打量唐逸。武帝摇头道:“公子可知。越是与你接触越觉得公子之能惊人。不论智慧、天资还是胆识。”笑了笑帝叹道:“如此看来。倒也难怪以常家和唐家之实力。却都想过要除你。莫说他们。便是我都起了一丝地杀心!”

武之言甚堪玩味。要是心志不坚地人。就算坚持到此刻闻听此言。怕也再忍不住暴起相拼了。

不过唐逸却并不以为意只是言道:“晚辈知道。而且晚辈还知道这杀我之心地。前辈不是第一个来也不会是最后有一个。”

携病到平凉时是秋天。如今身在大雪山上。也是秋天。正是将将地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唐逸之经历。远比旁人一生都要险峻。也正因此。到了如今。就算武帝言到对他也起杀心。唐逸都难再有震撼之感。

暗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份平常心是不是应该觉得悲哀。唐逸忽然直视武帝道:“更何况前辈起杀心。晚辈也难阻止。倒不如等前辈动手。反能知道前辈是不是真个不能运功了。”

武帝闻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道:“其实公子的布置绝妙,这毒当真厉害,我如今周身酸麻,可当真动不了手。”说到这里,武帝的话峰一转,却又道:“不过也正如公子所虑,我却有法自保。”

一摆手,武帝笑道:“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言罢领头朝大殿而去。

唯一完好的僧舍被那冲天剑气毁去,整个野人寺也就只有大殿不透风雪了。当下二人进了殿中,武帝寻个破旧蒲团,随即跌坐其上,唐逸在旁看的真切,武帝的行动仍是有些僵硬,很显然,那毒性仍在。

“公子也看到了。”

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武帝笑道:“这毒确实霸道,钉进狼身数月,还能使人麻痹难挡,就算是化形级的高手来了,亦会动弹不得。只不过若是用它来对付我,可还差些,只不过强催内力应战,事后我的损失亦是颇大。”

唐逸闻言也不置可否,武帝不论说什么,他在见识了冲天剑气之后,都不会再有妄动,这等超绝高手,真要拼命一击,怕是弱了毒性的毒药真个制不住。

“那毒药性退去,前辈可还有杀心么?”唐逸皱了皱眉道。

武帝摇头道:“唐公子莫要再做试探。我那杀心是有,那正是因为公子太过优秀,是以心有防备所致。只不过有这念头与行动起来却是天差地别。心中所想,不过是因为忌惮,正所谓人不招嫉是庸才,这嫉与忌却是相通。可若当真落到实处,动了刀剑去杀唐公子,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谁这么做,谁的心里就不只是忌惮,而是怕了。因为他们怕自己将来无力对抗唐公子,早早的承认了自己无能。”

说着,武帝再是笑道:“更何况公子活着,与我合作,对你我都是

我又怎会下那杀手?”

被武帝如此高看,唐逸却没有半分的骄傲,当下不动声色道:“与前辈合作,对晚辈自然有利,晚辈也正需要两盟撕破面皮,好去报仇。”说到这里,唐逸一顿,紧盯着武帝道:“只不知晚辈又能为前辈做什么?以至前辈如此样人物,放下身段来与晚辈合作?”

合作,便是彼此利用,互利互惠才有合作。唐逸自然不会认为武帝无求于自己。

当下就见武帝笑了笑道:“少个敌人,多个朋友,你说呢?”

唐逸心下一动,暗道:“敌人?”

武帝这句话中意思很是值得玩味。敌人,谁是敌人?这话中之意,敌人很显然不是一个,要说崆峒虽与万马堂有仇,可自己也与崆峒有仇,怎会同为敌人?也便是说,武帝的敌人不是一人一派,很可能是整个中原武林!挑战德皇,引起两盟一战,武帝所做的这一切并非只针对哪一门哪一派。

可对抗整个中原,唐逸却自心底的不信。就算武帝的武功再强,也只是一人之力,通天高手虽极少,可中原武林也有两个,武帝如此强压自己的进境,就算半年后的一战里放开手脚,也应该比不过德皇。至于那沙海天山,不过是个残缺了的天山剑派和重整旗鼓的万马堂罢了,就算合在一起,也难敌十大名门中的一个。

可若说武帝不清敌我实力,唐逸怎都不信,如此,视整个中原武林为敌,而且已经开始了行动,其中必然还有自己所不知的一面。

“合作,我愿意。”

不过唐逸没有再多想,下便是点头道:“说将起来,终究是我需要前辈的多些。”

到这里,唐逸再道:“不过既然要合作,那前辈能否为我解惑?”

帝笑道:“没有问题,合作,便要拿出诚意,唐公子有什么问,便尽管提来。”

唐略一沉吟道:“前辈既然能够随时突破通天境界,与德皇一战,就算胜不了,可也能伤他,最不济,想来也能令德皇无力再来约束东西两盟吧。”

武帝点头道:“不错。”

唐逸道:“那为何前辈要定在半年之后再行比武?”

武帝虽然早便盯住了裴悲手里的玄天遗篇,可那一直是个残本,若没有自己突然走火入魔,武帝也没有可能得到整套玄天神功。也就是说,武帝习玄天神功得完全是个意外!

事先在嵩山之盟上言到一年后挑战德皇的武帝再是智计超绝,也断不可能预料的到这等偶然之事,所以唐逸才会来问。

而这也正关系到自己是否能后顺利报仇以及协助唐月执掌唐门,与理亦是说的过去。所以武帝闻言,也没有犹豫,当下便道:“东西两盟虽是早都盼着一战,可我若突然为他们将德皇这个枷锁去了,事起突然,终是混乱。也只有给他们一年时间准备,等到一年之后再战,才更有气力。”

唐逸闻言暗皱了皱眉头,心道就这么简单?这道理唐逸当然想的到,可也不是唐逸想听的。只可惜这回答合情合理,唐逸只好作罢,随即再道:“前辈如今得了神功,比武之期又是渐近,想来应会抓紧时间修炼。不过晚辈倒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唐门,毕竟玄天神功一日未有长进,晚辈也没什么脸面回去。”说着看了看武帝,唐逸道:“所以晚辈想去前辈的沙海天山叨扰一番,不知前辈可会嫌弃?”

武帝闻言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唐逸,随即便道:“唐公子若能信任,那便自是无妨。”说着,直起身来,武帝体内的毒性似是渐解,轻舒手脚,再道:“唐公子可是现在便走?”

唐逸也随武帝一同起身,闻言,朝外看了看,摇头道:“裴悲与我也算有恩,疯僧与我也算有义,虽然他二人死了,我却不能相弃,任由他们的尸身暴于野外,果那野兽之腹。”说罢朝武帝一礼道:“裴悲的尸身如今在何处,还望前辈示下。”

武帝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当下笑道:“我知唐公子的为人,所以裴悲的尸身我并未毁去,如今就在寺外。”

唐逸再是一礼,随即转身出去,不片刻寻回裴悲,又自倒塌的僧舍里挖出疯僧,将这二人的尸身并排放在大殿里,长叹口气,随即一把火将整个大殿一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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