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青姨娘正和丫头忙着服侍于夫人梳洗,收拾停请安略有些早,就秉退了丫头,两人说起了话。\
“云氏的住处可收拾好了?”

“夫人放心,已经处处妥当,院子在府里最西北角,人迹罕至,院子宽敝洁净,房屋处处完好,听说是原来老候爷为一个宠姬修的,她心爱清静,才住得那么远。已经全部换上新家具和用品,还准备了小厨房,于管家还给院里摆了许多时兴花木,我都爱得不行,公子见了保准满意。”

于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等会请安时也好给老夫人回话。我就知道青儿做事我心。既然喜欢你常常去替我看顾些。”

青姨娘一滞,呆呆不语,那件事又压在了心头,半晌才说:“夫人不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等完早饭你去传奉直过来,然后径直带他过去看看,看他满意再慢慢给他说,无论如何云氏今日要迁过去。”

青姨娘无奈点点头,想想问:“夫人果真要给大公子准备屋里人?枝儿行吗?”

“枝儿行,怎行,姿色好,还又懂事,又识字,服侍大公子再好不过。而且这次不只是给大公子准备枝儿一个,我和老太太说了,她高兴得什么似的,总算奉纯开窍了,准备也挑个好的送去,还打算再纳两个小门小户的良家女子正式做姨娘,这通房毕竟名份上太低了些,以后大公子也是妻妾成群了。

青姨娘想想说:“即使大公子拗不住情受了,可那大少奶奶肯吗?”

“她不肯又怎么样,能当得起妒忌的吗?娘家又没有什么势力。若她本份,我也不至于给奉纯纳这么多女人,就是她那院里太安宁,才整天和侯爷那两个贱婢勾结一起盯着我们生事。让她那院里热闹一点,她争风吃醋都顾不过来,哪会有闲功夫再理会别的事?”

“这人守本份就是不好。好好地日子她就是不珍惜。夫人真是好主意。云姑娘身边侍候地人可安排好了?枝儿一个人不行吧?三个年轻女子胆小没主意。经不起事。还得一个中用些地嬷嬷和厨子。”

于夫人一笑:“人我经想好了。不由她不去。就是段嬷嬷。她以前在厨房做了多年管事。多少学了点厨艺。再由枝儿相帮着。应付三四个人地饭食有什么问题?厨子就不用了。人多了反而不好!”

青姨娘一愣:“那段嬷嬷是这院地管事。一向精明能干。怎么肯去侍侯一个通房?”

于夫人脸色一冷:“云氏虽是个通房。岂是她能欺哄了。幸亏奉直不知道。若知道了。早打一顿发卖了!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攥着。还不是由我们摆布?”

想想又说:“连同她那贴身丫头三个人服侍尽够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用等我。先吃饭就让人传奉直。千万别说是我传。这会防我跟防贼似地。哄着说是去看奉贞。等看过了再带他去。”

提起奉贞。青姨娘忙不迭应了。于夫人正待去请安。管家匆匆进来了。

他神色慌张,进门扑通一声跪下:“夫人!出事了!”

于夫人吓得心惊肉跳:“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惊慌?”

“刚才京兆府尹赵大人侯爷,说有人告二公子私拐骗奸良家妇女!”

于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晕倒,于文远刚刚花重金托付好友,准备让奉直恩荫入仕,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以后凌相提携也方便些,在这节骨眼上,却发生这种事!

“可知是谁?”

“只说是云家派了一个家奴~蜀郡过来告的状!”

于夫人气极,狠狠地把茶杯摔在地上:“祸害呀!祸!都怪我心太软,总想着不要伤了和奉直地母子之情,一昧由着他留下云氏,这不祸事来了!”

青姨娘忙劝:“夫人莫急,赵大人想必还念着几分薄面没有声张,才先来告诉侯爷,说不定事情还有几分回转的余地!”

于夫人这才稳下心神:“你可知侯爷怎么对他说?”

“侯爷只一昧赔好话,并没有说什么!”

于夫人恨恨地说:“只知道同两个贱人调笑,关键时刻就没了主意。那京兆府尹没有声张而是先来报告,必有所图,既想得了我们的利,又想落了凌相地好,象他那般不通人情的,岂不是白白丢掉人家送上门的机会?罢罢罢,我就失礼一回,前去见他。

管家,你要注意千万不可张扬出去,速去账房取一万两银票来。”

于管家一愣,一万两?想想也无可奈何。正待起身于夫人又吩咐道:“这事一定是府里的人干的

息了要好好查查,等会悄悄告诉了老夫人,这边消停她,再暗中派人盯着各,看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看于管家走了,青姨娘心疼地说:“一万两太多了吧?这府尹大人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区区几千两,他又怎会卖力压下这件事?这件事闹大了,影响奉直这次入仕不说,这一生就有了污点,即使以后他丈人护,每逢升迁必被清流和凌相的对头弹劾,千万不能惜银子!”

又恨恨地对青姨娘说:“速派人去传奉直和云氏,问清她家那个奴才是怎么回事,在这等我回来,她父母真是没脸,女儿做下这等事不悄悄地,还告了起来!”

姨忙说:“夫人别急着生气,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你还是先给个说法,等会奉直和云氏来了统一了口径,万一府尹大人压不住这件事,要传奉直上堂询问,也好前后说法一致!”

“青儿细心,不是卖身契吗?全到云氏头上!到时她家休怪我们无情!就说奉直在蜀郡访友遇到一个女子被恶人欺凌,仗义相救,那女子孤身一个只带个小丫头,又说清来路和父母家园,奉直仗义,怕她又落入坏人手中,故而带回京城安置,后那女子无依无靠,情愿卖身我侯府为奴,被老夫人赏了奉直做丫头,并非私拐、骗奸!若一定要追究,就说是她存心欺瞒!”

“可是那云家若一口咬定私拐呢?再说又有身子,稳婆一验就会知道早有夫妻之实!”青姨娘说着捂住了嘴,难怪老夫人和夫人一心想要若水落胎,这没人追究还好,一追究不就成了铁证?

于夫人更了:“没脸没皮的东西,若能守住贞节,事情还好办些,送到国公府里好好养着,看谁能告出什么!这会是授人口实吗?早知道刚进府就下药落胎算了!”

“夫人万不可!那不是和奉直成死仇了?他可是夫人唯一的指望!老太太再爱奉直,还有那两个男孙可以指望,夫人可只有奉直一个呀!落胎的事就是要做,也定要瞒得严严的!”

于夫人冷冷地说:“你告诉云氏,让她:个一身背了罪名,就说是不满父母所许婚事,离家逃婚,路遇奉直,并未以实情相告,欺骗说自己无依无靠,跟随奉直来京,后为生存所迫,才心甘情愿卖身侯府!她云家要告,就告自个的女儿不守闺训私自跟生人跑了!”

看她在气头上,事态也确实严重,青姨娘赶紧应了,刚好于管家取来了银票,于夫人接过,忙不迭去了待客的正堂。

奉直刚陪着若水完了早饭,就有小丫头过来说青姨娘有请,让他们速速过两人面面相觑,又一想,姨娘和善,又最疼他们,想必是几天不见想念了,就急急收拾了过去。

进得屋来,青姨娘已秉退了丫头等着他们,面色惊慌焦急,奉直一惊,拍拍惴惴不安地若水,忙上前见过。

青姨娘一把拉住:“我的儿,你在家时,父母对你如何?”

若水摸不着头脑,看了奉直一眼,面带羞愧和伤感:“母亲百般疼爱自不必说,父亲虽然纵容姨娘一点,若水是他唯一的女儿,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好。

我此番不辞而别,落得如此田地,不知他们知道,会有多么伤心。”

说完落下泪下,奉直连忙慰,青姨娘说:“孩,别只顾伤心了,麻烦已经来了!”

连忙说了有云氏家奴受主人之托来京城告奉直私拐良家妇女之事。

奉直和若水大惊失色,很快若水摇摇头:“不可能,爹娘很疼我,即使我做出这等不孝之事,也必是盼着我好,又怎会如此害我?定不是他们所做!再说,我和公子来往私密,家中人并未查觉,又怎会得知我在侯府?就是要打听,蜀郡离京城遥远,也没有这么快吧。”

青姨娘这才略略心宽:“这样就,我也想,那有这样不顾女儿的爹娘?再说他们若知晓你有私情,必然严加看管,你哪有机会离家?想必是京里知情人与侯府有隙,才买通了无赖诬告!”

奉直面色一冷:“我倒有个法子,如果这人非云氏家奴,必然不认识若水,索性在府里找个体面些的丫头充作若水与他对执,定能让他露馅,也揪出幕后指使人,说不定就是这府里地!我这就去见府尹大人,请他把那告状之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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