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奉直虽然只见过匆匆数面,可是他的一言一行已深深刻在若水心里。\\她相信这个既儒雅多情又英气逼人的少年,一定会不辜负自己。
一个颗心已经完全迷失了,一心一想只和他在一起,那怕抛下眼前这一切荣华富贵,只要以后的人生有他,只要能一生一世在一起,就足够了。

家里人看到若水情绪转好,以为小女孩家,出去逛逛街散散心也就想开了,不再多想。

若水和虹儿已经悄悄地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心爱的衣服首饰一个也没落下,还有娘送的玉镯、奶娘送的书都带上,也好在异乡留个念想。

正值大过年的,于府上下的人整天忙着访亲待客,拜年送礼,也没人太关注她们,俩人准备停当,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脱身机会,又担心家里知道要棒打鸳鸯,心里非常着急,生怕脱不了身,更怕奉直等不到消息回了长安,从此天各一方,徒留相思,如果那样还不如一死算了。

若水心急若焚,又怕被人看出来,一连几天都百无聊奈地躺在榻上。

已经五天了,奉直肯定在客栈里等得心急若焚,可是她却找不到机会离开,即使抽空偷偷溜出去,恐怕还没等出城就会被发现,私奔被抓回来的下场可想而见,而且还会连累奉直。

“小姐,姑奶奶来了,说过会来看你。”正意乱心烦之际,云老爷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过来传话。

姑母来了?若水心念百转,想到姑母素日对她的疼爱,说不定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姑母闺名云世香,嫁到城南的张大户家,非常喜欢若水这个唯一的侄女。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姑奶奶,就说若水等着她。”

小丫头走后,若水刚准备起身更衣,梳洗打扮,想了想又躺下了,故意弄得头蓬衣乱,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一声环佩叮咚。云世香带着一群丫环仆妇很快进来了。看到若水地样子。眼泪就下来了。

“我地儿呀。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你爹也舍得。不就是贪图周家财势吗?”云世香拉着她地手。拨动着她散乱地头发。难过极了。

若水故做出心灰意冷、有气无力地样子:“姑母。谢谢你对若水地疼爱。可是爹地命令我怎么能违背?再说爹也有他地难处。听说上元节过后就要订亲了。开春后就要出嫁。若水出嫁后。想见姑母一面就难了!”

看她乖巧懂事。姑母更心疼得紧:“可怜地孩子。多好地模样。就是命太苦。不过你也要想开了。这也是没办法地事。你爹地生意一直仰仗周家。确实有他地难处。你能谅解就好。”

“姑母。不提这个了。侄儿在家里呆着心里烦闷。想去姑母家住上十天半个月散散心。好与表姐妹玩耍。不知姑母可否答应?”若水趁机提出要求。

“我地儿。我一向可把你看地和你那两个姐妹一样金贵。姑母恨不得你能长住我们家。”

若水出嫁后,就再也不能来自己家小住了,云世香当然满口答应。

“可是我怕爹和娘不答应。”

“放心吧,孩子,我去和他们说。这门亲事实在太亏你了,你爹娘都心中有愧,也怕你愁坏了身体,巴不得你能去我家散散心。”

若水暗喜,连忙向姑母致谢……

“要不你今天就和我一起走吧!晚上我让人好好做一桌好菜给你补补身子,可怜见,几天没来瘦得不成样子。”

若水连忙拒绝:“今天就算了吧,我好久不去姑母家,还要给姐妹们和小弟弟准备礼物,再说我要住上一段时间,总得收拾一些随身物品。”

听她说的有理,云世香点头答应,就去找若水爹娘求情去了。

云老爷因为婚事上亏欠了女儿,觉得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一口就答应了。

云太太和奶娘见若水这几天情绪慢慢好点了,现在又肯去姑母家小住散心,当然满口答应,于是商量好后天若水去姑母家小住,到时她家派轿子来接。

第二天,若水借着上街给姑母和表姐妹们买礼物,带着虹儿上了街。家里人也不忍心太约束她了,快要出嫁的人了,嫁过去后就更没自由了,现在就让她放松一点吧。

她们逛了一会儿,很快去了奉直住的客栈,商量第二天的事情。

奉直等得心都焦了,真怕若水来不了或者改变主意了,每天望眼欲穿,又怕云家人起疑心,也不敢去打探消息,只能在客栈苦等。

千盼万盼,若水终于来了,还带来了好消息,奉直心头的大石头才落了地,两人连忙商议细节。

最后商定若水写一封信给姑母,让碌儿冒充云府家丁现在就送过去,就说若水身体略有不适,暂时不去姑母家,等上元节过了再去。

若水回家对爹娘仍说去姑母家,然后明天一大早由碌儿雇两乘轿子去云府门前接若水主仆二人,就说是若水姑母家的派人来接,云家不知情由,一定不会阻拦。

若水出府后,轿子直奔东门外,奉直提前雇好马车等候,两人会合后快速离开,为防被云家发现追赶,先不回直接回长安,而是绕道果州经万州、安康郡(注1)再回长安。

商量好事情,若水和虹儿离开客栈,顺便买了一大堆礼物。

千谋万算,明天终于要走了,若水既兴奋又担心,同时心里还有几分难过和愧疚,特别是娘亲的病情,让她极为牵挂,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也不知娘亲能否受得了这个打击。

还有姑母,好心好意关心自己,却被自己利用,知道自己利用她和人私奔,不知会伤心失望成什么样子。

晚上,若水想临走前去看看娘和奶娘,虽然她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被发现,还是去敌不过亲情去了。

云太太刚吃过了药,正和奶娘说着话,因为她身体不好,若水借口自己长大了,就让细心能干的奶娘随身照顾娘亲,这样她才能放心。

看到心爱的女儿来了,云太太苍白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爱,奶娘连忙拉着若水坐在母亲身边,也满脸喜色。

“若儿,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明天还要去你姑母家,你要早早起床收拾,别贪睡起来晚了让你姑母牵挂。”

若水再也忍不住眼泪,倒在母亲怀里流泪,这么好的娘亲和奶娘,她怎么舍得丢下?她走了,她们该怎么办?为什么伤心失望得要死?

奶娘看她哭得难过,也忍不住擦眼泪,虹儿吓得不轻,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她们看出什么,不但走不成了,自己肯定会被老爷一怒之下打死。

云太太以为她又在为婚事流泪,心疼地拍拍她的背:“孩子,别哭了,娘知道你心里难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女人家的命运就是这样,不过好在我看那周立确实是真心对你,你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提起周立,若水心里涌起一阵厌恶,狠狠心,越发坚定了非走不可的决心。

“娘,这是给你买的暖胃的药,让人筛去尘土装在厚一点的布袋里,每天临睡前烤热了放在胃上捂一会儿,这个方子是我从书找的,以后胃疼时别再吃药了,药吃多了身体。”

云太太欣慰地笑了:“还是我儿贴心。”

若水控制住眼泪,又拿出一袋药递给奶娘:“听说何记药铺来了一位游方名医,这是我专门求他给你开的眼药,每天用水煎来放凉了早晚洗眼,听说可灵验了,用了它,奶娘的眼病一定会好的。”

若水怕自己控制不住失声痛哭,扑通跪在地上朝娘和奶娘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两人慌忙扶她起来:“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若水跪地不肯起:“儿谢娘和奶娘养育之恩,若水从没有报答过,反放你们为我操不尽的心。你们以后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总想着若水,如果若水以后做了什么错事,也请娘和奶娘不要生气,凡事想开些,求奶娘以后替若水好好照顾娘亲!”

两人强拉若水起来,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若水今天怎么了。不过都以为若水不愿意周家的亲事气糊涂了,再加上要去姑母家小住,有点舍不得离开她们,也就没有多想。

若水强忍眼泪,推说累了想休息,狠下心告辞娘和奶娘,回房后又哭了一会,才和虹儿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行礼。

整夜,若水辗转难眠,既怕事情败露,又担心娘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离家私奔虽然能和奉直在一起,不用再嫁给讨人嫌的周立,可是知道自己与人私奔后,家里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父亲勃然大怒之下,然后把火都发到母亲身上,也不知她能否受得了这个打击,奶娘会不会被父亲迁怒赶出府去。

姑母好心接自己去散心,自己却利用这个机会私奔,周家会不会找姑母的麻烦,会不会和爹爹翻脸。

思前想后,若水难受极了,流着泪给娘、奶娘和姑母各写了一封信,藏在梳妆匣里,等她们找不到她,自然会在房里找,希望她们看后,不敢说原谅她,其码不要为她担心。

第二天早早起来,辞别爹娘,由奶娘相送来到大门口,看到门前停着一乘轿子,旁边站着碌儿,说是姑奶奶派人来接小姐,主仆二人才放下心来。

生怕别人看出端倪,若水忍着眼泪与奶娘告别,然后带着虹儿上了轿匆匆离去,家门渐远,俩人既喜且悲。

轿子很快来到城外,奉直已经雇好马车在这里等着,看到若水满面泪痕,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暗下决心要护她一生一世,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为了避人耳目,这边的路口是通往长安的,四人上车后,马车绕城半圈直奔果州。

注1:果州,今四川省南充市

万州,今重庆市万州区

安康郡,今陕西安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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