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妈妈,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妈,你冷静下,放手。”

俞岷和闻声而来的康晔见状,连忙动手拉开了两人。

晚辞痛苦的呛咳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

“……阿姨,我来看看方昀师姐。”病房外,年轻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勇敢的面对着自己良心的拷问,以及,早就预想到了的指责辱骂。

“你这个狐狸精怎么还敢来?你把我女儿害得还不够惨……”

她默默忍受着加诸在身上的厮打咒骂,眼泪在眼眶当中委屈得直打转,却是倔强得不肯让它掉下来,“阿姨,我们是在他们分手以后才在一起的,我没想到方昀师姐会这么想不开,您让我跟她解释,再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即便心里再恨,嘴上再狠,方妈妈也毕竟还是一个母亲,此刻,面对害得女儿大受刺激而选择了自杀的这个小姑娘,她虽恨不能掐死她,然而听她这么一说,却到底还是为女儿谋求幸福的心占了上风。

她终究是停下了对她的打骂,转而哭着开口道:“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小昀,你就和林锋分手,把他还给她好不好?她根本就不能没有他的!”

女孩子的脸色苍白,却还是倔强的摇头,不肯放弃,然而到底太年轻,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固执且无助的重复,“我和他是在他们分手之后才在一起的……”

“你不把林锋还给她,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她笑话吗?你这个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方妈妈又伤心又气愤,悲痛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只好全都发泄在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身上,又打又踢又掐又骂,直到走廊那头一个高个子的青年快步走来拉开了她,“你冷静下,先放手。”

他说着,又再转向脸色苍白的女孩子,“你先走吧。”

“我……”她的眼睛里委屈又倔强。

而他打断她,“我知道你想道歉,但是不需要,看到你只会让她们情绪激动,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你自己也看到了。”

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踉跄而去。

那么多年了,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放下。

却原来还是不行,还是不行。

原以为已经淡忘了的那一幕,却原来,每一个点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晚辞,你没事吧?”俞岷慌忙蹲下扶她。

而她却只是苍白着脸,去看康晔,连声音都是抖的,“你妹妹,你妹妹,是不是方昀?”

他闭了闭眼,“是。”

他的面上寻不到半分意外惊讶,于是她抖着唇接着问,“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问得没头没尾,而他已然明白。

他双臂牢牢制着情绪激动的母亲,看向她的眼中有压抑得很深的沉痛,开口,还是只有一个字,“是。”

俞岷早已经掩不住异色,眼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游移,只是此刻的他们,谁都没有心力来注意。

她缓缓的点了一下头,慢慢的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却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究是再承受不住,猛然转身,再一次的踉跄逃离。

他心底骤然抽痛,下意识的就要去追,却被母亲死死拉住,“你要去哪里?你妹妹还在里面,她要是见了那个狐狸精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而恰此时,病房里传来玻璃瓶碎裂的清晰响声。

“小昀……”康妈妈一急,眼泪都来不及擦便奔往病房。

康晔情急看向俞岷,“俞姐——”

俞岷立刻接道:“我明白,你快进去看着小昀,我去找晚辞,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大步追了下去,然后下到楼下,却只见人潮涌动,哪里又还找得到顾晚辞的身影。

拨她的电话,一直响着,却没人听。

她虽不知道事情原委,却是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的,心里也是着急,于是将电话拨给了小江,想要问他晚辞家的地址,还有她平时爱去的地方。

小江有些愣愣的,说了几句,反应过来,问,“晚辞姐没事吧?俞姐你问这些干嘛?”

她尚未开口解释,电话已被姚畅抢过,他的声音绷着,连客套都没有,开口就是,“她怎么了?”

俞岷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开口打哈哈,“她心情有点儿不好,自己一个人走了,你别担心,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她。”

他在电话那头立刻“劈里啪啦”报上一长串地址,都是商场超市影院之类的公共场所,然后冷静开口道:“俞姐麻烦你往这些公共场所找,剩下的我来。”

“哎,你别管这事,一会儿让人拍到了又乱写,我会去找的。”

他却简短开口,“我会注意。”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今天的这事发生得太突然,饶是俞岷,也深感意外,但她深知,自己不能主动开口去问,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她想了想,发了条短信给康晔——没事了,你放心陪小昀。

然后,发动了车子,朝着姚畅说的那几个地址开去。

而另一边,姚畅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从剧组驻地,往城里赶。

他心里焦躁,虽然俞岷说得轻松,但他又不傻,能让俞岷打这个电话,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电话又关机,让他怎么不担心?

小江在车上吓得死死的抓着扶手,“小畅哥,你慢一点慢一点。”

他想起原本自己要开车的,却被这个小祖宗一把抢过了钥匙,逼得他现在战战兢兢的体验这生死时速。

“你,打电话给倪斯娆,问她小晚有没有联系她?”

他一面开车,还不忘一面下指示。

小江忙不迭掏出电话,“好好好,我会打,你好好开车好好开车……”

拨通了倪斯娆的电话,谁知她根本人在外地采访,一听也急了,想了想,说了一家酒吧的地址,让他们去找。

他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有一个陌生男人正贴着她想占便宜,恰此时,吧台里也正好有一个酒保过来干涉。

饶是如此,姚畅还是火气上涌,幸亏小江一把拉住了他,“小畅哥,你别闹事,现在晚辞姐最重要。”

他面色不善,却还是点了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跟在小江身后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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