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内,刘钦特意把张伟业找了来,两个人吃过了午饭就坐在一起商议军情,战事的进展比他们俩预计的还要顺利,现在肃慎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解决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两个人正说着,李明山突然掀开帐帘从后来进来了,他向刘钦禀报,说营门外有个肃慎人求见。
“噢?什么人?”

“是个肃慎的将军,他说他叫木丹,是肃慎王派来的使臣。”

“使臣?他来干什么?”

“他说他是来议和的。”

“议和?”刘钦笑了,“他们想的也太美了吧,看我大军一到就想议和?做梦!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正忙着准备明天攻城,现在没时间见他。如果他们不想打就早点开城投降,其它的就不必废话了。”

李明山应了一声出去了,张伟业这时才问刘钦:“钦哥,你说肃慎人真的准备投降了?”

“怎么可能,这个什么木丹十有**是来探营的,我故意说明天就攻城,让他们忙去吧。”

张伟业走回到地图前,盯着图上的黑水城半天,然后才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攻城?”

刘钦也走到了地图的旁边,又把地图看了一遍,然后指着地图说道:“现在的肃慎人已经完全被我们包围,他们缺少骑兵,逃是逃不了的,我们可以随时消灭他们,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开始攻城,最多两天就能将肃慎彻底消灭。”

两个人正说着,刘钦的传令官又从帐外进来,他向刘钦禀报:“东城信使求见。”

“东城?让他进来。”刘钦看了张伟业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他们都有预感,一定不会是好消息。

果然,王章派来的这个信使给他们带来了刘兴造反的消息。

“什么?刘兴造反了?”张伟业的反应比刘钦还大,他不是不相信刘兴会造反,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看来还是你说的对,刘兴这次给咱们带来了大麻烦。”刘钦倒是不太感到意外,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粮草问题。大军出征在外,急需粮草,现在东城的粮草全完了,至少一个月内不可能有粮草运来,而营中的粮草支持不了半个月,不解决这个问题,军心必乱。

张伟业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他问刘钦:“钦哥,现在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啦!营中的粮草不多,如果现在不攻城,我们只有撤兵了。”

“撤兵?不,我决不撤兵!”刘钦的态度很坚决,“恐怕我一回东城,皇兄的圣旨就到了,我私自发兵已经让他抓住了把柄,只要我一回长安就再也没有领兵的机会了。”

“那就马上攻城,明天就把黑水城占了。”

“马上攻城?”刘钦站起身子在大帐内走来走去,他要考虑新的作战计划。张伟业也没有说话,他也要考虑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他们两个人思考的时候,李明山又回来了,他向刘钦禀报:“德公,肃慎使者要见你。”

“不是让你赶他走吗?怎么还在外面?”

“不是那个木丹,这次又换了一个,他说他不是肃慎王派来的,他是西南十三部的首领。”

“西南十三部?”张伟业和刘钦都愣住了,他们都没听说过什么西南十三部,刘钦决定见一见这首领,也好弄清楚西南十三部是怎么回事。“让他进来吧。”

“是!”李明山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功夫不大就把使者带了进来,此人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汉服,长得白白净净,那模样就像中原的一个读书人。

此人进来之后看了看刘钦和张伟业,马上就从他们的座次和军服上认出了谁是汉军的主将,他走到刘钦的面前深施一礼,口中说道:“在下苏剑,见过将军大人。”

刘钦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苏剑?你是汉人?”

“不,在下是肃慎人,不过在下在中原长大,所以起了汉名,说起来在下也算是半个汉人。”

“哦,原来是这样。”刘钦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你刚才说你是肃慎的使者,可又不是肃慎王派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苏剑听他一问,急忙做了解释。原来肃慎是由四十八个大小部落组成的,其中黑水河以北有七个部落,称为北方七部,那里地广人稀,名义上尊山友为王,实际上是各自为政。真正听山友命令的是黑水城附近的二十八个部落,合称为黑水部,而在肃慎西南方的这十三个部落就被称为西南十三部,他们的聚居地接近汉地,与大汉的百姓素有往来,他们的生活习俗与汉境内的胡人无异。正因为如此,山友对他们根本不信任,时刻防备着他们,苏剑最后告诉刘钦:“……山友不相信我们,这次他们退守黑水城,却让我们住在了城外,明摆着是让我们送死。其实我们根本不想打仗,更不敢与大汉为敌,我们愿意归顺大汉,只求大人给我们留条生路。”

刘钦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眯着眼睛盯着苏剑,他在观察对方的反应,判断这番话的可靠性,如果是真的,他就可以很容易分化瓦解肃慎人的反抗,可如果是假的,那他手下这十万将士就有性命之忧,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对方的投降。

刘钦的目光让苏剑感到害怕,他在来汉营之前与十三部的头人已经商议过了,他们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决定向汉军投降的,山友以城中无法安置为名将他们堵在了城外,明摆着是借汉军之手铲除异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会决定投降。可如果刘钦不答应他们的请求,那他们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刘钦终于决定冒一次险,他现在也是十分的无奈。

在与刘钦商议之后,苏剑悄悄地离开了汉军大营,等他走了之后,刘钦立刻下令擂鼓聚将。等众将都到齐了,刘钦才扫视了一下所有的人,然后用平和的语气说道:“诸位,刚刚接到东城的消息,东城有人造反,虽然已经被平定了,可那里即将起运的十万担粮草已经付之一炬了。”

“啊!什么?!”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吃了一惊,接着大帐一片议论之声。刘钦没有阻止他们的议论,他一直等到大家互相之间都讨论过了,这才再次开口说道:“现在,我军大营内的粮草只够半月之用,如果现在撤军还来得及,如果不撤,就一定要在十天之内攻下黑水城。大家说说看,我们应当进攻,还是撤退?”

刘钦的话音刚落,马上有人就叫了起来:“进攻!我们要进攻!”

“对,冲进黑水城!”

……

刘钦非常满意,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想过要全身而退,大家都希望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肃慎,他的双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继续说道:“好!既然大家都要进攻,那我们就与肃慎军决战。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肃慎人留在城外的十三个部落已经决定向我军投降,明日我们就开始攻城,一则掩护这十三个部落的老老少少撤离黑水城,二则我们要让肃慎人知道我军的厉害。”

“是!”众将一听明日就要开战,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刘钦开始分派任务,他让王昭增率领禁卫军攻西城,阎吉林率御林军攻南城,何宝元和魏国夫率国防军攻东城,并且命令道:“明日一战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掩护西南十三部的百姓撤离黑水城,所以不必强行攻城,等城外的肃慎人撤走之后,我自有破敌之策。”接着,他又命令徐锐和黄雷各带两万胡骑营监视西南十三部,并护送他们返回原来的驻地,他告诉黄雷:“……等他们撤离之后你要一直带人跟在他们后面,等他们离开三十里之后再返回,但一定要派人监视,防止他们悄悄地返回战场。”

“是……”众将纷纷接令,刘钦见差不多了,才宣布散帐,让大家好好地回帐准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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