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雪依然戴着她那黑色的面纱，当她走进大帐的时候，张伟业刚刚穿好衣服，看到张伟业正在整理衣服，陈梦雪低着头轻声说道：“公子。”
张伟业摆了摆手，示意亲兵出去，然后才走到陈梦雪的面前说道：“以后别叫我公子，还是叫我伟业吧。”
陈梦雪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张伟业知道她赶到这里一定有事，于是问道：“你这么急着赶来有什么要事吗？”
一听他问起，陈梦雪才回过神来，抬头说道：“上次那封信吴统领已经飞鸽传书传回了长安，我家公子已经回信了，他答应暂时不向皇上提起此事，等德公的奏章到了再说。”刘钦在临行前写了一份奏章，把出兵肃慎之事报到了朝廷，不过按照他的吩咐，赶回去报信的人一路上并不着急，估计要半个月之后才能把奏章送回长安。李萧答应张伟业不把此事报上去，实际上就是在帮他和刘钦的忙，只要两国战事一开，朝廷是不可能强行把军队撤回来的。
“好！好！好！”张伟业连说了三个好，“这样最好，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你特意赶到这里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还有一事，前两天在东城附近发现了大量的倭人，估计是刘兴在暗中集结手下。”
“有这事？”张伟业有点糊涂了，他不知道刘兴这个时间召集手下是为了什么，也许刘兴能召集数千人，可这么点人就想乘营州兵力空虚之时造反？张伟业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因为刘兴绝不是这种笨蛋。张伟业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我和吴统领他们判断，刘兴此时这么做很可能是想刺杀某个人。”
“刺杀？对……对！这是他的强项。可他要刺杀谁呢？”张伟业不是在问陈梦雪，而是在问自己，现在在东城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州牧王章和太守贾捐之，如果刘兴想铤而走险的话一定先要对付这两个人。想到这里，张伟业问道：“现在东城还有多少兵力？”
“几千人吧，还有上万民夫，吴统领已经调集数百高门卫以防不测。”
“嗯，做得好，你回去告诉吴辉，让他多派人手暗中保护王章和贾捐之。”
“是。”
“对了，还有一事。东城有人往肃慎传递消息，现在肃慎人已经有了准备，我估计此人就是刘兴。你们要查清楚他与肃慎有没有联系，只要能够查实，立刻动手先除掉他，不必向我报告。”
陈梦雪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又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就这些，没有了。”
“那……那属下告退。”
“等等！”陈梦雪刚要退出大帐，却被张伟业拦住了。张伟业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今晚就别走了，天已经黑了，赶夜路不安全。我让人给你准备一顶帐篷，你就在军营里休息一晚。”
张伟业前面的话让陈梦雪心里一怔，听到后面才安下心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说实话，她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疲惫了。
张伟业见她答应了，立即吩咐人给她准备帐篷，乘着这段时间，张伟业再一次走近了陈梦雪，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你……能把面纱摘掉吗？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陈梦雪没有回答，但她还是慢慢地抬起手来，摘掉了面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不停地用手摆弄着手中的面纱。
张伟业借着帐内的油灯看着陈梦雪，他很想问一问陈梦雪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陈梦雪也没有说话，帐内出奇的安静。过了良久，张伟业才开口说道：“你瘦了，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吧？”
“没什么苦不苦的，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梦雨还好吗？我上次好像在百草苑看到她了。”
“她很好，这些年跟着老爵爷学了不少东西。”
“老爵爷？”张伟业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过来，老爵爷一定是指李隐。他又停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是不是……是不是他们用你妹妹要挟你帮他们做事？”
陈梦雪摇了摇头：“要挟？不，没人要挟我。是我自己自愿的。”
张伟业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梦雪原来一直想找李萧报仇的，可怎么现在会自愿帮着李萧做事？陈梦雪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张伟业说道：“当初我跟着伊娄齐去长安，是想过要复仇，为我爷爷讨回公道。后来他逃出了长安城，我也被抓了，当时我和妹妹都没想过要活下来。再后来我们见到了老爵爷，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我才知道了那些陈年往事。”
“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几件遗物和一些信，是我爷爷亲笔写的。当年我爷爷卷入了一场针对圣祖爷的刺杀事件中去，后来是他自己要求流放海岛的，他曾给圣祖爷、定国公和镇国公写过一些信。从他的信里我能知道他的感受，自始至终我爷爷都没有恨过他们，每一封信中提到的都是他们之间的情义，他说如果没有遇见定国公，那他只能是大漠里的孤狼。”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高门卫？”
“可能是想赎罪吧。我爷爷希望我们陈家世世代代都做大汉朝的忠良，如果他知道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是不会原谅我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见我？是萧哥不让你见我？”
“不，不是他，是我不敢见你。我骗了你那么长时间，哪还有脸再见你？再说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根本配不上你……”
陈梦雪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张伟业呆呆地看着陈梦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陈梦雪一惊，想把手缩回来，可张伟业依然死死地抓住不放。
“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我一定会选你，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只想能够和你在一起，哪怕每天只能看你一眼，我也满足了。”
张伟业的话让陈梦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现在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张伟业，可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了那么多人，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原谅了自己，她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切。陈梦雪想挣脱他的双手，但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没有成功，最后，张伟业猛地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将她揽在了怀里。
……
第二天天蒙蒙亮，张伟业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褥，发现被褥已经空了，他猛地坐起来，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来人！来人！”张伟业一边穿衣一边冲着帐外高声喊叫。
陈汤挑开帐帘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张伟业觉得奇怪，站岗放哨的事不应该由陈汤来干，但他没有时间纠缠这些，而是问道：“梅姑呢？”
“她天没亮就走了，临走时说大人还要多睡一会儿，让我们不要吵醒你。”说到这里，陈汤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伟业，想问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张伟业听说陈梦雪走了，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大人，梅姑她……”
张伟业知道陈汤想问什么，可他是不会回答的，他把最后一个衣带系好，然后吩咐陈汤：“吹号，准备开拔！”
张伟业摆了摆手，示意亲兵出去，然后才走到陈梦雪的面前说道：“以后别叫我公子，还是叫我伟业吧。”
陈梦雪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张伟业知道她赶到这里一定有事，于是问道：“你这么急着赶来有什么要事吗？”
一听他问起，陈梦雪才回过神来，抬头说道：“上次那封信吴统领已经飞鸽传书传回了长安，我家公子已经回信了，他答应暂时不向皇上提起此事，等德公的奏章到了再说。”刘钦在临行前写了一份奏章，把出兵肃慎之事报到了朝廷，不过按照他的吩咐，赶回去报信的人一路上并不着急，估计要半个月之后才能把奏章送回长安。李萧答应张伟业不把此事报上去，实际上就是在帮他和刘钦的忙，只要两国战事一开，朝廷是不可能强行把军队撤回来的。
“好！好！好！”张伟业连说了三个好，“这样最好，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你特意赶到这里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还有一事，前两天在东城附近发现了大量的倭人，估计是刘兴在暗中集结手下。”
“有这事？”张伟业有点糊涂了，他不知道刘兴这个时间召集手下是为了什么，也许刘兴能召集数千人，可这么点人就想乘营州兵力空虚之时造反？张伟业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因为刘兴绝不是这种笨蛋。张伟业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混蛋想干什么？”
“我和吴统领他们判断，刘兴此时这么做很可能是想刺杀某个人。”
“刺杀？对……对！这是他的强项。可他要刺杀谁呢？”张伟业不是在问陈梦雪，而是在问自己，现在在东城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州牧王章和太守贾捐之，如果刘兴想铤而走险的话一定先要对付这两个人。想到这里，张伟业问道：“现在东城还有多少兵力？”
“几千人吧，还有上万民夫，吴统领已经调集数百高门卫以防不测。”
“嗯，做得好，你回去告诉吴辉，让他多派人手暗中保护王章和贾捐之。”
“是。”
“对了，还有一事。东城有人往肃慎传递消息，现在肃慎人已经有了准备，我估计此人就是刘兴。你们要查清楚他与肃慎有没有联系，只要能够查实，立刻动手先除掉他，不必向我报告。”
陈梦雪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又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就这些，没有了。”
“那……那属下告退。”
“等等！”陈梦雪刚要退出大帐，却被张伟业拦住了。张伟业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今晚就别走了，天已经黑了，赶夜路不安全。我让人给你准备一顶帐篷，你就在军营里休息一晚。”
张伟业前面的话让陈梦雪心里一怔，听到后面才安下心来。她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说实话，她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疲惫了。
张伟业见她答应了，立即吩咐人给她准备帐篷，乘着这段时间，张伟业再一次走近了陈梦雪，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你……能把面纱摘掉吗？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陈梦雪没有回答，但她还是慢慢地抬起手来，摘掉了面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不停地用手摆弄着手中的面纱。
张伟业借着帐内的油灯看着陈梦雪，他很想问一问陈梦雪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陈梦雪也没有说话，帐内出奇的安静。过了良久，张伟业才开口说道：“你瘦了，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吧？”
“没什么苦不苦的，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梦雨还好吗？我上次好像在百草苑看到她了。”
“她很好，这些年跟着老爵爷学了不少东西。”
“老爵爷？”张伟业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过来，老爵爷一定是指李隐。他又停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是不是……是不是他们用你妹妹要挟你帮他们做事？”
陈梦雪摇了摇头：“要挟？不，没人要挟我。是我自己自愿的。”
张伟业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梦雪原来一直想找李萧报仇的，可怎么现在会自愿帮着李萧做事？陈梦雪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张伟业说道：“当初我跟着伊娄齐去长安，是想过要复仇，为我爷爷讨回公道。后来他逃出了长安城，我也被抓了，当时我和妹妹都没想过要活下来。再后来我们见到了老爵爷，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我才知道了那些陈年往事。”
“一些东西？什么东西？”
“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几件遗物和一些信，是我爷爷亲笔写的。当年我爷爷卷入了一场针对圣祖爷的刺杀事件中去，后来是他自己要求流放海岛的，他曾给圣祖爷、定国公和镇国公写过一些信。从他的信里我能知道他的感受，自始至终我爷爷都没有恨过他们，每一封信中提到的都是他们之间的情义，他说如果没有遇见定国公，那他只能是大漠里的孤狼。”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高门卫？”
“可能是想赎罪吧。我爷爷希望我们陈家世世代代都做大汉朝的忠良，如果他知道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是不会原谅我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见我？是萧哥不让你见我？”
“不，不是他，是我不敢见你。我骗了你那么长时间，哪还有脸再见你？再说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根本配不上你……”
陈梦雪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了，张伟业呆呆地看着陈梦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陈梦雪一惊，想把手缩回来，可张伟业依然死死地抓住不放。
“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我一定会选你，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只想能够和你在一起，哪怕每天只能看你一眼，我也满足了。”
张伟业的话让陈梦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现在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张伟业，可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了那么多人，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原谅了自己，她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切。陈梦雪想挣脱他的双手，但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没有成功，最后，张伟业猛地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将她揽在了怀里。
……
第二天天蒙蒙亮，张伟业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褥，发现被褥已经空了，他猛地坐起来，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
“来人！来人！”张伟业一边穿衣一边冲着帐外高声喊叫。
陈汤挑开帐帘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张伟业觉得奇怪，站岗放哨的事不应该由陈汤来干，但他没有时间纠缠这些，而是问道：“梅姑呢？”
“她天没亮就走了，临走时说大人还要多睡一会儿，让我们不要吵醒你。”说到这里，陈汤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伟业，想问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张伟业听说陈梦雪走了，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大人，梅姑她……”
张伟业知道陈汤想问什么，可他是不会回答的，他把最后一个衣带系好，然后吩咐陈汤：“吹号，准备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