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伟业冲向城门的时候,大队的匈奴人正上进城了,开始的时候,张伟业连砍数人,还想把对方逼出城去,可是匈奴人太多了,根本杀不完。一些匈奴人一进城就奔向要塞各处,另一些则冲向了张伟业,张伟业立刻陷入了他们的重围之中。
张伟业绝望了,就算他的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了这么多敌人,他现在想起了贺刚说过的话:“在万军之中,就算你的武功再好也没有用,这叫双拳难敌四手。”张伟业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寒月宝刀,他现在只想要多杀几个敌人,多坚持一会儿。

就在这时,秦宇寒带着十几个汉军冲了上来,秦宇寒老远就看到张伟业被围住了,立刻带着人向他这边冲过来,他已经判断出匈奴的主力进城了,现在再想关闭城门已经是不可能,只有在要塞内坚持了。他带着人连续砍倒多人,终于冲到了张伟业的面前,他一拉张伟业的膀子,大喊一声:“快走,冲出去!”

已经准备拼命的张伟业被他的这一嗓子叫得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还有希望,还有机会杀出去,于是他和秦宇寒二人并肩作战,硬是杀出了匈奴人的重围。

追赶他们的匈奴人被其他的汉军挡住,秦宇寒和张伟业才得以逃到暂时安全的地方,这时,他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进城的匈奴人至少有上千人,而多数汉军刚刚从营房内冲出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和匈奴人战在了一起。应该说,这两个月他们没有和张伟业白学格斗的技巧,许多汉军即使赤手空拳也能暂时抵挡匈奴人的进攻,整个飞虹堡一片混乱,到处是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杜勋!杜勋!”秦宇寒想起了杜勋,在飞虹堡内,杜勋是他最信任的人。

“连长,我来了!”杜勋从后面拎着刀上来了,秦宇寒见他胸口全是血,以为是和匈奴人拼命的,却不知道那些都是黑牛的血。

“快,带人退到东城楼,多带着弩箭,快!快去!”

“是!”杜勋接到命令转身就跑,边跑边组织一些汉军随他登上了东城楼。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战场,这场仗不管谁输谁赢对他都没有好处,他只希望秦宇寒赶快下令逃命。

杜勋刚走,孙翼带了几个人上来了,本来他已经集中了上百人,可没想到匈奴人这么多,刚一照面就被对方冲散了,他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终于看到了秦宇寒和张伟业了。

“连长,现在怎么办?匈奴人太多了,杀都杀不完。”

秦宇寒见他一身是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不过现在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他立刻向孙翼下令:“快,集合人马,退到东城楼死守!”

“可现在到处都是匈奴人,我们被冲散了!”

“那也要找他们,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秦宇寒不想把任何一个弟兄丢下,两年前惨痛的记忆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

“是!”孙翼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说什么,立刻又带人冲了上去,边冲边把散落在匈奴人中间的汉军集合起来。

秦宇寒和张伟业也冲了上去,他们边杀边招呼手下的弟兄向东城楼退去,渐渐地,他们三个周围集中了七八十人。当孙翼再次碰到秦宇寒的时候,秦宇寒大声地问道:“皇甫岩呢?”

“少尉战死了!”皇甫岩刚冲出营房就被匈奴人围住,最后力战而亡。

“肖赞呢?”

“他带了十几个人守在西北角的库房里,说什么也不肯退!”孙翼不知道肖赞是怎么了,非要守着一间库房。

“库房?”听他这么一说,秦宇寒突然想起来了,那间库房里装的都是炸药,炸药是镇国公首创,是汉军的一个秘密武器,一般用于攻城或守城,天底下也只有汉军才装备了一些炸药,而飞虹堡内也有,肖赞的工兵排就是负责保护和使用这些炸药的,除他们之外,也只有秦宇寒知道飞虹堡内有炸药。

“糟了,他们是为了那些炸药。”秦宇寒叫了出来,张伟业和孙翼一听马上也明白了,他们都是从军校毕业的,当然知道炸药的威力,肖赞就是怕炸药落入匈奴人的手中,才带人在那里拼死抵抗的。

其实,不仅是肖赞,驹于利受带人冒险攻打飞虹堡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些炸药。匈奴人知道炸药的威力,很想用炸药炸开汉军防守的要塞城墙,可是他们不会炸药的配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汉军手中去抢。数日前他们集中上千人攻击汉军的一个辎重队,目的就是弄到炸药,可惜没有成功,反而损失惨重,连驹于利受这个匈奴的王子也差点搭了进去,好在汉军不认识他,以为他只是个不懂汉话的小喽罗,结果让他成功逃脱了。他知道,像飞虹堡这样防守严密的要塞一定存有炸药,所以才千方百计地诱使杜勋带他们进入飞虹堡。

“连长,我们杀过去吧。”孙翼向秦宇寒建议,现在不光是他们的命重要,这些炸药就更重要的,如果匈奴人得到这些炸药,他们就可以炸开阿兰州任何一处军事要塞的城墙,到时候汉军将越来越被动。

“杀!跟我杀回去!”准备退守东城楼的汉军在秦宇寒等人的带领下再一次冲了上去。此时天已大亮,双方的形势一目了然,数百匈奴人一见汉军反扑,立刻围了上来。

秦宇寒、张伟业和孙翼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张伟业已经看到了肖赞等人,他们已经被上百的匈奴人团团包围,根本无法冲出来。此时的肖赞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他和他的手下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这间库房里,现在,他的手下还有十多人,而且个个带伤,相反,匈奴人则越来越多,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这间库房的重要性。

“啊!”肖赞的脚上再次被长矛刺中,他的两个手下冲了上来,逼退了匈奴人,肖赞才被其他人救了回去。肖赞抽空看了看四周,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守住这里了,就算是秦宇寒带人来也不行。他知道炸药的重要性,说什么也不能让匈奴人把它抢走,肖赞用尽力气对着手下士兵大喊着:“弟兄们,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把东西抢走!”

“拼啦!”最后几个士兵再一次冲向了匈奴人,他们这样做是不会有结果的,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肖赞争取时间,争取点燃炸药的时间。

肖赞从旁边最后一名士兵手上接过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然后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库房,剩下的一名士兵当然清楚他要干什么,只是望了他一眼,然后也大吼一声冲进了匈奴人中间。

秦宇寒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可匈奴人越来越多,杀都杀不完。就在他们几乎绝望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正在厮杀的双方士卒一下子都定住了,没有几个人听过这样的响动。

伴随着这声巨响,一股浓烟窜上天空,西北角的库房被炸成一片废墟,不仅那里的汉军全部被炸死,就是围攻那里的上百名匈奴人也是非死既伤,许多被炸断手脚的匈奴人躺在地上哀嚎。

“撤!”秦宇寒最先反应过来,他知道这一定是肖赞点燃了炸药与敌人同归于尽,他要乘着对方没有反应之前把活着的弟兄带到东城楼去。

秦宇寒终于带人退到了东城楼,驹于利受却彻底绝望了,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他咬着牙叫道:“杀!给我杀!一个活口都不留!”如果他能得到那些炸药的话,他是不会在乎这些汉军的死活的,就像他对杜勋说的,他网开一面,就是怕汉军拼死一战,他希望汉军能够主动撤退,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了。现在,一切都完了,所以他要报复,他要杀人,杀更多的人以平心中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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