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逸和萧望之一走,其余几个人一下子把张英围住了,七嘴八舌地询问皇上的情况。
“皇上刚醒,一醒来就要见太尉和丞相大人,太医说皇上身体很虚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大家听完都沉默了,现在大家都想知道皇上这个时候召见张俊逸和萧望之都说些什么,因为大家知道,皇上很可能把他们叫去交待身后事。

直到天色微明,张俊逸和萧望之才从刘询那里回来,大家都很想知道皇上跟他们说了些什么,可谁都没问,大家一声不吭地看着二人。

见二人回来,张英就准备回皇上身边去,却被张俊逸叫住:“不必了,皇上累了,已经睡了,你就在这里坐下来听一听。那边如果有什么事会有人来禀报的。”

等张英坐了下来,张俊逸又对萧望之说道:“萧丞相,还是你对大家说吧。”

萧望之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皇上口谕,让太子监国。”

萧望之只说了这几个字,然后就看着张俊逸,张俊逸又补充道:“各位大人回去后要各安其职,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张英!”

“下官在。”

“从明日起,你就负责辅佐太子监国。”

“是!”

“好了,大家一夜未眠,都回去休息吧。”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皇上找太尉和丞相谈了一个多时辰,怎么就这两句话就完了,大家心里都有疑问,可太尉不说,丞相也不说,各人也不好问,当下众人纷纷离开广阳殿,回府休息去了。

其实,刘询现在并没有睡,他在张俊逸和萧望之走了之后又把太子刘奭叫来,询问刘宇遇害的经过。

“你没看清凶手的模样吗?”

“回父皇的话,当时飞来几支箭,可根本没看到凶手的影子。不过,从那几支箭来看,应该就是去年行刺张伟业的那个人。”

刘询闻言闭上眼睛思索了半天,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也不是镇国公府的人,看来这两家还是可以依靠的。刘询半天才睁开眼睛说道:“朕已下旨由你监国,你遇事要多与太尉和丞相他们商议。”

“是。”

刘询休息了一下,然后又说道:“奭儿,你面前的道路不好走啊。”

刘奭听了,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母亲死得早,一直与妹妹刘媛和弟弟刘宇相依为命,而他母亲出身寒门,家里没什么人能帮上他们。现在他虽为太子,可手中没有可以倚重的力量,即使他现在真的当上了皇帝,也只能任人摆布。

刘询没注意到儿子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情况,定国公府和镇国公府都是你的依靠,你要相信他们。还有,朕交给你的那本书你都看完了?”

“是的,孩儿看完了。”

“看完就好,有时间你把那本书也给钦儿看看,他是浑了一点,可不是不懂事的人,要想大汉的稳定,你们兄弟俩必须联手,明白了吗?”

“是,孩儿明白了。”

“好了,你去找太尉和丞相吧,他们会教你怎么做的。”

刘奭起身告退,等刘奭走了,刘询又让人把已经等在外面的刘钦叫进来。

“去看过你三弟啦?”

“是。”刘钦的声音里带着哭音,他才从刘宇的宫中赶过来,本来,刘钦昨天听说陈梦雪抗旨的事,还幸灾乐祸,不曾想,才一天的功夫,他和刘宇竟然阴阳两隔。

“你那可怜的三弟,竟会遭此横祸,到头来连谁下的杀手都不知道。”一提到刘宇,刘询心中又是一阵悲痛,不禁呜咽起来。

“父皇保重,父皇保重啊。”刘钦见他这么伤心,急忙劝解,他知道刘询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好半天刘询才平静下来,他叹了口气又对刘钦说道:“唉,你平日里争强好胜,什么事都想和你大哥一争高下,可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你大哥需要你的帮助,父皇希望你能尽力辅佐他。”

“父皇,我……”刘钦越听越觉得自己的父亲在立遗嘱,不免伤心起来。

“你不必多说了,你就告诉我,你会不会和你大哥争这个皇位?”

“我……不……不会的!”

“不会就好,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大汉的利益放在首位,千万不能计较个人的得失,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了!”

张英在天亮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府上,见他回来,张伟业急忙迎了上去。

“爹,宫里情况怎么样?”

张英已经很累了,他来到大厅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才说道:“三皇子归天了,皇上也卧床不起了。”

“还是上次那种毒吗?”

“是,就是那种西域传来的蝎毒,三皇子没进宫门就咽了气,皇上听说之后就昏了过去。”

“那……那萧哥呢?”

张英揉了揉脑袋,告诉张伟业:“他还没醒过来,太医正在全力抢救。皇上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让太子监国了。”

“什么?太子监国?”张伟业一听有点急了,他知道现在让太子监国就是让太子做好继承皇位的准备,如果真是这样,那刘钦可就没指望了。

一听这话,张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怎么?太子就不能监国了?”

张伟业吓了一跳,可他还是嘀咕了一句:“可以让钦哥监国嘛!”

“啪!”张英真的生气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骂道:“放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这一下,张伟业不敢再说话了,张英知道儿子的想法,训斥道:“你给我记住,我们张家的权利和地位都是皇上给的,皇上给我们这些权利不是让我们说三道四的。你才多大一点,就敢妄议朝政!皇上做什么决定事先还要问你吗?”

“孩儿不敢。”张伟业轻声说了一句。

“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出家门一步,下个月回军校,你就给我好好地学,休息的时候也不许出校门,免得你到处胡说八道!”

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张伟业再也没有出过门,长安城里几乎天天有事发生,可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就连刘宇的丧事,李萧康复他都没能出家门一部。

一个月之后,刺杀刘宇的凶手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就和一年前刺杀张伟业之后一样,虽然京兆尹和廷尉府还在尽力追查,可大家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李萧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抽调大量人员来长安调查刘宇之死,李家的势力决不可小视,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只要是人才,李家就可以出几倍的钱把他挖过来。李萧在安排好这里的一切之后就离开了长安,他已经一年多没出门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的第一站就是回南洋,几十年来,李家一直苦心经营南洋群岛,并以此为据点与安息、身毒、百乘,甚至是罗马进行生意上的往来。而李萧的父亲也在十年前将李家的所有产业交给李萧打理,自己去南洋担任南洋总督去了。

张伟业又回军校去了,而李明山等人也进入了军校,唯一不同的是别人休息的时候都会回长安,可他没有,因为张英特别交待田延年,在休息的时候也不放过张伟业,给他安排了大量的任务去完成。

失去自由的张伟业只得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在自己的学习上,他向张俊逸争取来再次进三贤祠的机会。以后只要碰到休息,他要么进三贤祠研究《兵者诡道》和《决胜千里》,要么就在训练场上练习武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格斗训练找不到对手,因为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走上三个回合。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