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氏以前在淮安王府里虽近似透明人,但因为她心地慈善待下宽怀,包娘子又精明能干会拉拢,所以府里颇有一些忠于她的人。
现在找回了女儿,她重新激起了生活的热情,更是处处开始彰显正妃的威风,德孝公主又风头正盛让人不敢小觑,所以很快就有人把这一幕飞奔去报告给了包娘子,所以很快纪王妃和长生就知道了。

纪王妃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她们母子哪怕犯下天大的错事,只要金氏略施手段,你父王总会原谅她,偶尔小有惩罚,过后还要送上好物说尽好话赔罪。就是我实在看不过眼主持过几回公道,全被你父王阳奉阴违应付过去,到最后反让金氏母子三个占了更大的便宜。

府里不算你共五个孩子,三子两女不算人丁兴旺,但也不算子嗣稀薄,,一个个天份都不差,可如今弄得好象淮安王府只有安阳和安怀一子一女似的。其实同为庶子,生生弄得安阳和安怀象是嫡子嫡孙,另外三个倒象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金氏真是好本事呀!就连你这个身份查证无误的嫡长女都容不下!”

长生微笑不语,还好自己是个女儿身,只争嫁妆不争家业,更不会争世子之位,若是真的有嫡子归来,怕是金氏要气的倒仰疯狂吧?

淮安王府诸人,除了对她母爱泛滥的纪王妃,她从内心实在没法把府里其他人当亲人,就是对淮安王也是情份淡淡,只不过享受了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尊荣,才从理智上觉得应该把他们当作亲人罢了。

其实细想起来,既已认祖归宗,无论感情上如何,她的以后就同淮安王府紧紧地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来若是自私专横的金侧妃和安怀掌控了王府,就算自己退避三尺不想有利可图,若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她这个嫡长女如何能独善其身呢?可是另外两个庶弟安平和安和,也只在一天内见过数面并同桌吃过一顿饭而已,并不知他们生性如何,只记得年长的一个虽然生得清秀斯文,但神色麻木寂然不语如同无物,一个长相招人喜爱,性子却怯懦自卑,连正眼瞧人都不敢,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就算淮安王偏爱安阳和安怀一些,就算金氏掌控王府内院,淮安王无嫡子,这两个早于安怀出生的庶子应该地位也很高,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拉住纪王氏的手,正色道:“虽然我已是出嫁之身,王府又没有我同母兄弟姐妹,按说诸事与我没有多少关系,但是身份使然,以后王府若有什么事,我是万万脱不了干系的。我对王府人事皆陌生,还请母妃告知一二,我也好心里有数,特别是安玉、安平和安和的事。”

纪王妃也觉得早该给长生说说这些,只是没顾得上说,今日正好是机会。

“安玉从小美貌乖巧,我因着你的原故,对她也颇为怜惜,吕氏虽然有些小家子,却心地不坏也还安份守己,可是有安阳受宠在先,安玉打出生就没受过重视。安阳身为郡王庶女,按制连封县主的资格也没有,却能封为郡主,你父王何曾想过安玉?若不是安玉今日被欺负的太狠霍出命来拼,他又怎会下决心为她讨封?

安和幼时胖乎乎的十分活泼可爱,你父王以前喜欢他不比安怀差,他的生母韩姬虽然出身低下却也深得你父王宠爱。可是八年前,忽然抓到韩姬与安和奶娘的男人私通的证据,韩姬本要处死,我求你父王念在安和的份上饶她一条命来,把她关在别院带发修行。可怜安和饱受惊吓之后又忽然不见了生母,从此性子大变。金氏还刻意让他知道生母失贞败德之事,又制造流言蜚语说韩姬淫?荡,安和出身不明,弄得安和性子越发不堪,见了比他强大厉害的人缩头缩脑怯懦胆小,见了奴才或者是比他弱小的人,却极为蛮横暴虐,甚至对待小猫小狗也是如此,弄得府里人人生厌。

最让人心痛的是安平,他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幼时聪慧过人才思敏捷,又是长子,深得你父王喜爱,可是安怀出生后,在金氏的心机下,渐渐你父王眼里只有金氏母子三人,再加上金氏用尽手腕打压他,他又生母早逝,你父王只要他吃穿不缺就不闻不问,你看看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呆头呆脑木讷迟钝,长子如此情形,你父王只知道见了他就心烦,却从不真正追究内里原因是什么。我稍加劝说,他却因被金氏蛊惑太深,反而认为安平生性如此不可教也。

也不是我身为嫡母眼看着安平、安玉和安和三个受尽委屈不闻不问,而是我若过问或者偏向他们一点,金氏过后必定想方设法让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我若不过问,他们的日子还能安生些,所以我越法不能过问了。而你父王虽也有怜子之意,却经不过金氏的巧言令色诡计多端,到最后还是可怜他们三个更受委屈,日子更加难过。反复几次之后,我也懒得再理会了。

一家之主如此偏颇,我再费心也没用,反而落得一身晦气,一来二去,我有所做为还不如不做为,再加上一直体弱多病,自己又无亲人往来应酬,无亲生子女承欢膝下,索性再不管事,且看你父王能把金氏母子三个宠上天去。”

说完苦笑着说:“今日看来,果真宠上天去了。金氏好手段,无论做下什么事,都会千方百计保住她们母子不受任何损失。也不怕长生笑,那么大一个人,女儿都出嫁了,一有事就撒娇撒痴卖弄风情巧言令色颠倒黑白,还动不动就哭闹装病甚至寻死觅活,也亏她做得出,多年来这些手段母妃都看腻了,偏偏你父王就吃那一套。

今日怕是知道自己母子三个错的太离谱,用旧日手段并不能让王爷消气,索性还来个负荆请罪!哼,也亏她想得出!我且要看看,今日弄得鸡飞狗跳,是不是金氏用了新手段,你父王就果真不追究了?若是那样,我挨到你开府后就一起离开这里,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长生却沉思着说:“韩姬当年是不是真的做过失贞败德之事,父王可曾派人细查过?我怎么就信不下去呢?母妃不是说那个男人是安和奶娘的丈夫,可见只是个粗俗贫穷目不识丁之人,要不然也不会穷到让老婆抛下亲生骨肉来给别人的孩子喂奶了,又有什么资格常与韩姬会面,更别说通?奸了。那时韩姬已有儿子撑腰,又深得父王宠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还和那种总共见不了几面的男人?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纪王氏叹了一口气::“母妃当年也是这么想的,韩姬美貌温顺又安份守己,一颗心全在你父王和儿子身上,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还和那种总共见不过两面的男人?当年事发后,我也一力为韩姬辩解过,却因为通?奸证据确凿不能说服你父王,又无法证明韩姬的清白,只能苦劝你父王看在安和的面上饶她一条命,送去别院带发修行,又苦劝她为了儿子要忍辱含垢活下去,好等将来洗净污名。还好,她听从了母妃的劝告,虽然活的苦些,却也还一直活着。也是从那以后,你父王喜爱安和的心就淡了下来,心里只有安怀这个幼子了,更一心一意专宠金氏。”

“如母妃所说,韩姬含冤,最大的受惠者就是金侧妃和安怀,那么除了她做的还有谁?女儿倒觉得,金侧妃构陷韩姬的主要目的是想用一个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毁掉安和罢了,若非如此,韩姬一个卑贱的姬人,值得金侧妃如此做吗?吕侧妃与她地位相当,不是活得好好的?而她也只是刻意打压折辱安平安和,对安玉也还不算太过。

母妃不是说安平幼时极聪慧过人才思敏捷,为何平白无故渐渐变得如此木讷平庸?人的性子是会变,却没听过好好一个聪明人会变得那么迟滞?”

纪王妃却摇头无奈地说:“傻孩子,母妃只是被你父王伤透了心不想管王府中事,又不是什么傻子!她处心积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安怀立世子铺路?我以前一直体弱多病无亲无故也无欲无求,再加上对你父王失望,索性如他所愿把管家权交给了金氏,有时实在看不下去管了几次,结果她欲加变本加厉,你父王一心偏袒还装聋作哑,反让你几个弟妹的处境愈加艰难,我管了还不如不管,索性不闻不问了,其实心里都清清楚楚的,可是人家亲爹都能看得过去,我这个嫡母何必出力不讨好呢?只是可怜了几个孩子。”

长生神情却有些沉重:“若是安怀真的优秀又够资格,我也绝对不会因为对金侧妃的成见非议他,可是安怀到底如何今日大家有目共睹,若他为世子,我一个出嫁之女倒无所谓,只要接走母妃就与王府再无多大联系,可这府里还有别人的活路吗?这都好说,若他继承家业后惹出什么祸事来,我能独善其身吗?”(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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