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铿锵有力的就职宣言着着实实地激动了好些人,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大臣连身体都颤抖起来,他们纷纷向刘焕和张皇后跪了下去,齐声喊道:“臣等一定尽职尽责,为新皇分忧!”听起来一整片人都是忠贞体国的,可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有多少个人是真心的,多少个人是敷衍充数的。尽管底下的场面很是让人感到振奋,连张皇后都稍稍平复了内心的悲伤,变得激动起来。但刘焕的一双眼睛却始终是盯着钱谦益,也不说话,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净是逮着人家不放呢,这不还没抢他的女人嘛!
张皇后也发觉了刘焕的异样,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大臣们都等着跪着等他发话呢,怎么还发呆了呢?她故意重重地咳了几声,然后扭过头去微微瞥了刘焕一眼。

此时,刘焕正在他的女儿国里风流快活,刚才他一说完话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虽然还不知道那柳如是究竟是个啥样子,但她是秦淮八艳之一,这能不是美女嘛!刘焕主观地把她想成了绝世的美女,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想一下怎么去搞定钱谦益。总而言之一句话,刘焕就是不想钱谦益得到柳如是,而且最好是那柳如是最好成了为他的女人。

刘焕正做着美美地做着自己的鸳鸯梦,忽然间被张皇后那几声重咳给打断,他这才回过神来。额,真是该死,自己怎么就能想到那儿去呢!刘焕在心中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这可真是荒唐啊,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一个大臣吃起醋来,而且还变得如此失态了!唉,也许,这就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弱点吧!不过不能在这样了,不然搞不好会惹麻烦的。

自责了一番后,刘焕才有些尴尬地继续说道:“嗯,都起来吧。本王还要宣布件事,禁军侍卫统领姜斌,依附魏忠贤等阉党为虎作伥,妄图协助阉党软禁皇上皇后,迫害本王。像这等欺上瞒下的无耻之徒,又怎能当禁军侍卫统领呢!所以,依本王所见,姜斌革职为民,发配云南,永不叙用。还有,副统领张徵忠勇卫国,在扫平阉党余孽时立了大功,本王提议就由他来继任禁军侍卫统领吧。诸位有什么意见吗,没意见就这么定了!”

那些大臣们都还没站起来,这么一件大事情就给信王解决了,一个个都惊讶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刘焕,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其实这也那怪,万历的时候,皇上都是不管事的,所以一般大臣们都有很大的发言权和决策权;等到了天启年间时,情况有了稍稍的改变,但因为天启帝只关心他的艺术生活,所以决策权也基本上都在魏忠贤的手上。一时间突然遇到这么个果断强硬的领导,有些不适应罢了。

张皇后也有些诧异地瞧向刘焕,一双美目闪现着浓浓的异彩,对于她来说,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她从没在天启帝的身上看到过这种表现。换一种话来说,也只有这个样子才更像是一个君王,对,就是这个样子,信王才是真命天子,张皇后的心中一阵激动。

“周大人走这么快干嘛,慢点也不急的,等等本官啊!”临时朝会一结束,众大臣们都一齐出了大殿,温体仁年龄大,人矮腿又短,就还是一个人给落在了后面,正一脸笑意地向走在他前面的周延儒小跑而去。

周延儒对这个只除了年龄大于自己,但其他一切都比不上自己的老家伙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转过身来淡淡地问道:“温大人有什么事啊,这皇上刚刚驾崩,新皇又即将登基,咱们礼部可是有的忙呢。”

温体仁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但马上就又显现出了一丝狡黠之色,他凑上前去轻声说道:“周大人难道不想当入阁吗?”

这句话一说,周延儒马上就愣住了,入阁,谁不想啊,他做梦都想入阁。可入阁哪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他周延儒现在能混到礼部侍郎这个位子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这要入阁,估计还是得再等些年。但既然温体仁这么说了,他心里也有些好奇起来,就低下头去轻轻地问道:“温大人是什么意思,本官不懂,这入阁难道是想想就能入的吗?”

温体仁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有些得意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才接着说道:“如果本官没猜错的话,这信王登基后必定会重置内阁,你、我怎么说也算是一个三品的侍郎了,怎么也得努力努力的吧!”

他飞快地瞥了有些恍然的周延儒一眼,再次凑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周延儒的耳根了,这才继续说道:“刚才看到没,那钱谦益可是抢着向信王效忠呐,他是东林党的头头,估计这才入阁是必定的了。这信王看上去可是个热血的主,咱们得多想些办法啊,要不去下官府上小酌几杯,探讨探讨?”

可以说温体仁的这一番话是刚好入了周延儒的耳,那周延儒一扫刚才的轻视之意,两人一拍即合,随即满脸兴奋地往温体仁府上探讨入阁事宜去了。

宫中的事宜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刘焕这才抽出时间来回了趟王府,毕竟,再过几天,他就要搬到皇宫当中去了。宫中早就已经传来了天启帝驾崩,信王即将登基的消息,所以现在王府中到处都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气氛。府中的人倒是不怎么关心天启帝的驾崩,他们在乎的是他们的主子信王。这信王要登基成为新帝了,那他们的地位肯定也是会跟着涨起来的。

莫说刘焕身边的那些女人们,就是一些太监也都兴奋起来,在王府当太监原本就是最没有前途的,一辈子也就是庸庸碌碌的。可现在倒是好了,自己伺候的王爷居然要成为皇帝了,而且于情于理,他们也都是要跟着进宫去的。前面给分配到王府的时候,宫中的一些人还嘲笑他们呢,现在他们咸鱼翻身了,这能不高兴吗!

可有一个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从听到这个惊天大好消息后,熊芷琳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见,就是连芸儿她也不让进。

看着窗外的太监侍女们正兴奋地来来往往,熊芷琳的心里纠结极了。那个要死的笨蛋加坏蛋的糊涂信王,怎么就连一点耐心都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都这么些天了,那家伙都不来看她一下,自己就这么不讨他喜欢吗?

想着想着,熊芷琳的眼圈竟然慢慢地红了起来,她委屈,她心里不舒服。而且现在那可恶的人就要当上皇帝了,天呐,怎么办,他也不理自己了,那自己留在这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嘛!熊芷琳这一辈子还从没像今天这般委屈过,她是动了真感情了!自从那晚的事情后,她就发觉自己的心里老是想着那不解风情的可恶的人,想着他笑起来那憨憨的样子,想着他生气时眉发横竖般的激动,一颗心痴了似的牢牢地系在了他的身上。

熊芷琳一直在等着这个“无情”王爷再一次来敲她的门,可事情却被那人给拖了这么久。眼看他即将成为皇帝,自己离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难道自己跟他之间真的就没有一点缘分吗?

一片片苦情的花瓣正悄无声息地落下,落在心底酸酸的,涩涩的!熊芷琳强忍住眼泪,抬起脚来朝着桌子就是一脚,感情她是将这桌子当成刘焕了,接着又恨恨地说道:“死王爷,你无情,你混蛋,好,你不理我是吧,我走,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说完,她拿起自己的佩剑,转身决绝地往外走去。

可她刚走到门口,就“砰”的一下撞在了一个人的胸口上,确切的说应该是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胸口上,因为那个撞击的部位比较平坦。她刚想开口骂道,抬起头来,却发现堵住自己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既无情又混蛋的信王爷,她一下子瞪大了美眸,粉嫩粉嫩的樱桃小口微微张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刘焕早就在门口了,他正饶有情趣地看着这个心气颇高的熊女侠为自己生气、为自己伤心呢。呵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家伙看到眼前的这种情况非但是没有着急,脸上还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用熊芷琳的话来说就是欠揍!

熊芷琳一看到刘焕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气上心头来,她使劲地推开刘焕的身体,就要往外走去,一边还气愤地说道:“你来干什么,反正在这里又没人在乎我,我离开了不是更好,省的还受某些人不待见。”可她说出的这一番话却再一次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熊大侠女就是心直口快,这种表现倒也符合她个性。

不过刘焕哪会让她走,他侧身一把拉住了熊芷琳的手臂,轻声说道:“我不要你走,你跟我进宫好不好?”

熊芷琳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色彩,但随即就又甩了甩手臂,转过身来撅着红嘟嘟的嘴唇气呼呼地说道:“谁要跟你去,你把我熊芷琳当什么了,你不爱搭理就不来,心情好了就来串个门,哼!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彪悍,确实彪悍,果然不愧是将门女子,不过我还真是喜欢”,刘焕的心里一阵激动,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赶紧脱口而出道:“爱,怎么不爱你,我爱死你了!”
网站地图